大長公主走了,司馬奕拒絕了和元家的親事,她要備些禮去元府走一趟。
雨勢又收小,一點一點的從屋頂?shù)蔚酵吖奚?,瓦罐里養(yǎng)著長長的藤草,蔓延到院頂。
鷹哥又不知去了哪,沒有動靜。
司馬奕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梁國史冊,還未擺下,宿禹便進來了。
宿禹立在那里,嘴巴微張。
“說吧。”司馬奕隨意把書扔下,坐在了方才的座榻上,棋子已經(jīng)收起。
“后院里的幾位姨娘不知何故,起了口角,還動了手?!?p> 司馬奕只是笑了笑,“若是不想在這待了,便送去莊子上?!?p> 莊子里常年空著,仆役懶散,幾位不受寵的姨娘若是去了,一番冷待是必然的。
“殿下不問緣由?”
“不必了,這件事由你做主,該打發(fā)的,就打發(fā)了吧?!?p> 宿禹猶疑道,“怕是大長公主會生氣?!?p> 司馬奕拿起桌上的書冊,翻了幾頁,“如今不會?!?p> 宿禹也不懂司馬奕說的,只是應下了聲,去辦了。
大長公主心里有了些底,拒了元家也無妨,比起司馬奕提都不提的元家小姐,有半成把握的梁殷,才更踏實。
她合上禮帖,辦起賠禮道歉的事來,心情也算愉悅。
她看了眼身旁的女官,“過兩日去聞春堂,請梁姑娘來一趟,就說我想定件冬衣?!?p> 她想了想,又道,“還是先請她去別院?!?p> 既然桁之都這么說了,她也得小心些。在宮里活了這么多年,看透一個小丫頭,于她而言,倒是不難。
平日里閑著組局的樂王,今日特地登門傅府。
傅長河見樂王穿了一身朱紅金紋領的袍子,面具下的嘴角不由翹了翹。
“這是本王門下的茯牙大人?!?p> 茯牙子順勢看向傅長河,點了點頭。
傅長河笑笑,客氣的頷首。
傅淵帶著幾人來上了茶,又悄悄離去,將門關好。
“想必先生也已經(jīng)知道了。”樂王意氣風發(fā),鏟除了康王,離他心中的大業(yè),又近了一步。
“殿下胸有大志,行事英明果斷,有今日的局面,是必然的。”
“傅先生料事如神,助殿下成就這局面,當是首屈一指的功臣?!避蜓雷拥椭^,笑吟吟道。
“過獎,傅某不過是一殘缺之人,能用畢生所學效勞殿下,已是不枉此生。”
樂王瞇著眼睛,笑道,“先生不必自謙,若是沒有先生相助,單憑本王,怕是不會如此順利。”
“也說明,殿下與先生才是能合謀大事之人。”茯牙子不急不緩,說的甚是忠心。
樂王笑了幾聲,“茯牙大人也是能力卓絕之人,本王一直想問,事先并無崔巧月此人,茯牙大人是從何處找到的?”
茯牙子這才抬頭,傅長河漫不經(jīng)心看他一眼,勾了勾嘴角。
“假的。”茯牙子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道,“下官花了五兩銀子雇的,也沒想到,這效果真不錯。”
樂王怔了怔,看向茯牙子,茯牙子點了點頭。
“這么大的事情為何不告知本王?”樂王不滿,他固然知道這茯牙子瘋瘋癲癲的,不好掌控,可是此人無親無故,撒起瘋來也是一大利器。
朝中無人如他一般,將生死置之度外,與宗室嗆聲。
只是在晉堯帝面前演戲,不知是誰給的膽子,這事出了岔子,今日蹲在牢里的,或許就是他了。
“下官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也不敢這么做啊。”茯牙子擰著眉,語重心長道。
樂王看了眼傅長河,故作無謂的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下不為例。”
茯牙子又低下頭去,大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