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訊

　　“阿牛你爸走了，你回來準備他后事吧！”

　　“爸……”

　　“砰……”

　　“壞了，出事了?。?！”

　　……

　　2019年8月12日寧市早報，東城區(qū)農(nóng)民工不按安全手冊施工，安全繩鎖扣沒扣緊失手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

　　阿牛坐在腳手架上搖晃著腦袋，暈暈乎乎的，他好像摔出去了，還好安全繩救了他一命，下次晚上再也不想東想西了，睡覺重要。

　　對了，他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

　　……爸走了……

　　阿牛暗暗傷心垂淚，旁邊遞灰小工見阿牛半天不接灰問道，

　　“阿牛，怎么了？”

　　“啊，哦，我爸走了，我下去跟郭叔請假回去?！?p>　　他爸走，他心里早有準備，畢竟病了10多年了，當(dāng)時只是一時傷心難過。

　　出了施工地，阿牛在簡易房宿舍找到老郭，老郭在宿舍算賬。

　　老郭做了10年包工頭了，一直很照顧阿牛，他倆不但同村，老郭還是阿牛老爸曾經(jīng)的同事。

　　阿牛老爸出事后，阿牛跟著老郭當(dāng)了3年學(xué)徒小工才出師，后來老郭自己當(dāng)起了包工頭，阿牛就是他手頭第一個大師傅。

　　阿牛跪在老郭面前說道，“郭叔，我爸走了，我要回去幾天?！?p>　　老郭連忙扶起阿牛，

　　“老于昨天還好好的，跟我嘮嗑呢？”

　　“剛剛曾婆婆打電話過來通知我的?！?p>　　“你別傷心，先坐下，我打個電話給隊長，讓他先幫你做點準備工作，哦對了，我給你先轉(zhuǎn)2萬塊錢，你先把你爸后事辦好?！?p>　　老郭把阿牛按在床邊坐著，摸出手機找到生產(chǎn)隊長電話打了過去。

　　“老鱉啊！老于走了，他兒子阿牛在我這一時半會回不去，你幫他先做做準備工作，我先給你轉(zhuǎn)1萬，你先用著?！?p>　　老郭開了功放，那邊回電話聲音大家都能聽到。

　　“開玩笑吧！剛剛我從他那里出來，他還說要活到看見阿牛娶媳婦抱孫子呢！”

　　“徐叔，曾婆婆打電話告訴我的！”

　　“哦！阿牛你別傷心難過，我這離不遠，馬上過去。”

　　徐文八，文字輩家族排第八，外號老鱉，掛了手機三步并兩步往阿牛家跑。

　　不一會見曾婆婆推著老于出來曬太陽，

　　“嘿，老鱉，你丟了魂嗎？慌慌張張?！?p>　　“丟什么魂，我剛離開以為你這家伙準備駕鶴西去，趕著過來聽你臨終遺言。”

　　“去你個老王八，老子精神好的很，活他個二三十年不在話下，你可別走到我前頭，我這樣子是不能給你舉龍?！?p>　　“你是癱瘓，你兒子沒事啊，讓他送我上山我不計較?！毙煳陌擞沂质箘拍笾謾C，若無其事的從老于身邊轉(zhuǎn)了一圈，

　　“我鑰匙沒掉在這里啊，得，原路再找找?！?p>　　“我房里你找了沒？”

　　“看過了沒有，你好好曬太陽吧，我就不奉陪了?！?p>　　“滾！”

　　徐王八走了幾百米，蹲著在一個角落里怒氣沖沖打起電話。

　　“阿牛，你這王八羔子，你老子養(yǎng)你15年，你這個畜生，你就這樣盼著你老子歸天，

　　你爸才病了3-4年，沒讓你守在床前照顧，每個月才花你1500，你就忍不住了？天天盼著死老子，你還是不是人啊，

　　看你一副老實本分的樣子，沒想到是個畜生……”

　　阿牛接通電話后，傳來一陣罵聲，

　　“徐叔，我爸沒事？”

　　“你爸好的很，你想咋滴，告訴你于阿牛，老于有我?guī)讉€老朋友看著，你最好不要動歪腦子，老老實實每個月準時打錢過來，否則我親自到杭市埋了你?！?p>　　“不是，我沒想過，是曾婆婆說的?！?p>　　“好了，這事不要再說了，就我們幾個知道就好了。”

　　……

　　阿牛很不清楚，明明他在寧市，徐叔卻說杭市。

　　還有郭叔的宿舍好像不一樣，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建樓也矮了好多，

　　對了身上衣服穿了好多件，明明現(xiàn)在是夏天，8月份啊，他穿了好幾件衣服居然不熱，好奇怪！

　　“還不去干活，一天天啥也搞不清楚。”老郭見阿牛還在發(fā)愣，吼道。

　　“哦哦?！?p>　　阿牛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問了，接著回到崗位繼續(xù)砌墻。

　　“阿蔡，來灰?！?p>　　“好的?！?p>　　阿蔡提著一桶灰轉(zhuǎn)了過來，見阿牛站在腳手架上，忍不住問，

　　“阿牛，你沒事吧！”

　　“沒事，干活！”

　　“哦~”阿蔡很奇怪，阿牛這不像剛死了爸的人，莫非阿牛傷心過度神經(jīng)失條瘋了。

　　阿牛勤勤懇懇的干了幾個小時活，然后下面喊開飯了，

　　“都5點半了才開飯，阿姨燒飯越來越磨蹭了，人都快餓死了……”阿蔡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嘟嘟嚕嚕說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