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啊啊啊啊”四聲,那無涯刀四兄弟頃刻間便死于醉清風劍下,緩緩沉入江底。
倘若剛才四兄弟拼死反擊,醉清風也不可能這般輕易得手,只是四人已經(jīng)喪失斗志,一心只想著逃命,這才被醉清風一劍四殺。
豐兒一聲驚呼,不知醉清風為何突然動手殺人,只當他濫殺無辜,怒道:“人家跟你無冤無仇,為何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
醉清風背對著她,從袖中取出一張手帕,輕輕擦拭著劍身,說道:“他們?nèi)羰翘恿?,我們的行蹤就暴露了,我們的行蹤暴露了,你也就找不到你家小姐了。你說他們是死了好,還是活著好?”
豐兒被他說得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爭辯,支支吾吾道:“反正。。。反正殺人就是不對,再說誰。。誰告訴你我要去找我家小姐了。你們兩個跟那些壞人一樣,只想著我小姐身上的碧海珠,我才不會告訴你們?!?p> 醉清風笑道:“那你折騰這么久,不是為了找你家小姐,又是為了什么?”豐兒臉上一紅,慌道:“此番。。。此番出來我只當游山玩水,天天呆在王府悶也悶死了。等我玩的開心了,我自然。。?;厝ダ^續(xù)當我的假郡主。這你們也要管嗎?”
鳳朝歌見她鬼話連篇,全然不會撒謊,笑道:“你自己說出來都不信,何必要騙我們?!彪S即又拉下臉,沉聲道:“此番路上必定異常兇險,你既然跟著我,就得相信我。眼下也只有我能救你家小姐,如果讓鴻海門或者無極宮知道了你小姐的下落,你認為你家小姐還有活路嗎?”
豐兒臉上陰晴不定,似在抉擇,沉吟片刻,看了一眼醉清風道:“我可以相信你,但不相信他!”醉清風此刻立在船頭,轉(zhuǎn)身笑臉吟吟的看著她,并不說話。
鳳朝歌知她心中還有顧慮,要想知道拓跋蓉嫣的下落,還須贏得她的信任,不禁目光柔和了些,說道:“我答應你,我若找到你家小姐,我不要這碧海珠,也決計不會讓我?guī)煹軅δ慵倚〗??!?p> 豐兒輕哼一聲,說道:“你說的沒用,他也要發(fā)誓。”說著,手便指向了醉清風。
醉清風一臉疑惑,搶步走進艙內(nèi),故作生氣道:“我說你是不是搞反了,當初是他闖府,又不是我闖府,要不是我保護你,你早就被他殺了?,F(xiàn)在怎么還懷疑我了?”
豐兒心中冷笑,知他狡辯,欲蓋彌彰,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從你跟著我開始,我就知道你定是為了小姐身上的碧海珠而來,你敢抵賴嗎?”醉清風與她四目相接,見她目光如炬,心中不免有些發(fā)虛,撇過頭,道:“發(fā)誓就發(fā)誓,我醉清風以名譽擔保決計不會傷害你家小姐一絲一毫,連根毛都不敢碰,這樣行了吧,大小姐?!?p> 豐兒道:“如若違背怎么辦?”醉清風白了一眼豐兒,道:“如若違背,我爹我媽死光光?!必S兒“呸”了一聲,笑罵道:“你爹媽生個你這樣的不孝子也是倒霉。算了,本小姐姑且信你一回。”
醉清風心中偷笑,一是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絲毫不在乎個人的名譽,二是笑她不知道自己從小沒有爹娘,孤魂野鬼一個,倘若他們死了,心里更是開心。豐兒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鳳朝歌對自己這個師弟的脾性卻了然于心,就算揭穿他,他也會再撒個謊繼續(xù)糊弄豐兒。豐兒生性單純哪里是這老狐貍的對手。
醉清風一臉笑嘻嘻的看著她,說道:“誓也發(fā)了,毒咒也說了,你該告訴你家小姐在哪了吧?”豐兒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摸了摸肚子,說道:“哎呀,剛才吃了點野果不見飽,肚子又餓了。餓的都說不動話了?!?p> 鳳朝歌好不容易有的片刻休息,也覺肚中空空如也,饑餓感涌上心頭,說道:“師弟,你把剛才搶來的干糧,拿來分了吧,碧海珠的事后面再問便是。”醉清風沒能得知碧海珠的下落,心中老大不快,瞥眼又見豐兒嘴角偷笑,不禁怒氣上涌。又覺小不忍則亂大謀,強忍怒火,變臉笑道:“是,是,是,大小姐,這塊餅您好好吃,慢慢吃。”說著便從懷中取出餅,遞給了她,嘴里還小聲低罵:“吃不死你!”又分了一片給鳳朝歌。
豐兒也不理他,接了餅就吃,只覺比王府的山珍海味還要可口,吃了一塊還要一塊,一連吃了三塊才作罷。忽覺困意涌上心頭,稀里糊涂又睡了。
鳳朝歌吃了一塊餅后,動身前往甲板,寬闊碧綠的江面一覽無遺,落日的余暉灑在江面上猶如鍍上一層薄薄的金輝。
此時帆船無人掌舵,隨波追流,鳳朝歌憑借老黃教的一些手藝,握住纜繩,調(diào)節(jié)帆面,辨明中州的方向,借風而行。
一直行至月明當頭,星空郎朗,眺望前方遠處,只見黑壓壓一片,不可名狀。再行駛半個時辰,方能看清是一座座林立的大樹林,鳳朝歌心中一喜,顯然是到了中州。
叫醒豐兒,待船停至岸邊,三人下船,繼續(xù)趕路。鳳朝歌內(nèi)力恢復的七七八八,就算連夜奔波,幾日不睡也不會覺得疲憊。何況黑煞二人,武力高強僅次于其門主,此番觀潮亭失約,他們必然會到秋湖山上去找老黃算賬,憑他一人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只盼老黃能多撐半刻,千萬別有事。
當下腳步又快了些,豐兒跟在最后,漸覺體力不支,上氣不接下氣。忽覺腰腹被人一提,凌空躍出,側(cè)頭看去,原來是醉清風摟著自己向前奔行。
豐兒之前只被鳳朝歌抱過幾次,現(xiàn)在又被醉清風摟著,不免紅暈生頰,耳根發(fā)紅,又心生感激,低聲道:“謝謝。”醉清風看了看她,笑了笑,繼續(xù)趕路。
二人輕功極好,速度之快,良馬不及。他們從中州東面上岸,要去西北的秋湖山,本是半天的路程,不過一個時辰便到了秋湖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