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們吃完面,將筷子隨意一甩,雙腿搭在桌上喊道:“老板娘!”
馮姨面容苦澀,顫顫巍巍的轉(zhuǎn)過身來。
綠毛混混咧嘴獰笑,沖她搓了搓手指。
陸慈瞥眼看去,屈指敲了敲桌子。
下一刻,幾個混混仿佛被一股沛然巨力砸中,轟然飛向巷子中,摔得七葷八素。
幾個混混在哀嚎中互相攙扶著起身,頭也不回的便準(zhǔn)備跑路。
今天怎么接二連三的碰到硬茬子?
晦氣!
“你們幾個,還挺能跑?!?p> 一道清麗女聲響起。
幾個混混頓時面如死灰。
一位少女站在巷口處,雙手抱胸。
少女肌膚嬌嫩,留著短發(fā),鵝蛋臉,撅著紅唇,眸間水汪汪的,有著少女的輕靈之氣。
只是打扮頗為干練,英氣蓬勃。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混混們還有傷在身。
哀莫大于心死。
少女踏步向前,一拳拳打出,酣暢淋漓,絲毫不在乎女子的矜持。
不過片刻,幾個混混便已經(jīng)昏死當(dāng)場。
拍了拍手,少女似乎還不過癮,又補(bǔ)了幾腳。
“下次再讓老娘看見…”
少女的聲音突然越來越小,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坐在面攤上的一道身影。
似乎不敢置信。
她快步走到面攤上,陸慈也轉(zhuǎn)身望向她。
“真是你!”
少女興奮道。
“你是?”
陸慈皺了皺眉。
“我是徐寒荷啊!”
徐寒荷拉開一條板凳坐下,看著陸慈。
“陸生,咋回事,一別多年,連我都不記得了?”
陸慈腦海里的記憶不斷翻涌。
他扯了扯嘴角,終于記起。
陸生,他曾經(jīng)用這個名字忽悠了個小丫頭。
但是,那個小丫頭當(dāng)時才十一二歲,文文靜靜的,說話柔聲細(xì)語。
怎么變成了如今這副不羈放縱的模樣?
要不是同一個名字,又認(rèn)出了自己。
陸慈絕對不會相信,當(dāng)初那么有江南風(fēng)韻的一個小丫頭,會成了這么一個奇女子。
“是你啊,我都快認(rèn)不出你來了。”
陸慈強(qiáng)裝鎮(zhèn)定,笑聲道。
徐寒荷雙手托腮,認(rèn)真的看著陸慈道:“可我一眼就認(rèn)出你來了?!?p> 再無半點(diǎn)蠻橫。
嘟著紅唇,眸間柔情似水。
恍惚間,好像又成了陸慈當(dāng)年剛剛認(rèn)識的徐寒荷。
陸慈仔細(xì)回想著當(dāng)年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
滴水不漏。
他當(dāng)年只是碰巧遇見這個小丫頭流浪街頭,帶著她在江南道轉(zhuǎn)悠了幾圈,看看海,放放煙花。
并沒有什么逾矩之事,更別談什么海誓山盟了。
可她為什么會露出這幅模樣?
陸慈硬著頭皮,頂著徐寒荷片刻不離的目光,輕聲道:“寒荷,我們當(dāng)年,只是閑逛了幾天吧?”
說完,陸慈盯著徐寒荷,希望能從她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徐寒荷輕輕點(diǎn)頭,目光坦然,“是啊,怎么了?”
陸慈輕呼一口氣,“沒什么,只是記性不太好,有點(diǎn)忘了?!?p> “陸生,這么多年不見了,不如咱們在順著當(dāng)年的路走一遍?”
“好,你先去巷口等我一會,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p> “好?!?p> 徐寒荷好似變了一個人,像個聽話的小媳婦,問也不問,起身便向巷子外走去。
既然沒有發(fā)生什么,陸慈很樂意與故人重聚,故地重游。
馮姨與兩個小家伙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剛剛的這一切,反轉(zhuǎn)之快,都好似一場夢境。
馮姨勞于世故,最先反應(yīng)過來,“小陸,別讓人家小姑娘久等了,趕緊去吧。”
陸慈微微一笑,“馮姨,不急,我還有些話要跟榮章榮亮說?!?p> 說罷,沖著兩個小家伙招了招手。
…………
…………
陸慈走出巷口。
他已經(jīng)將兩個小家伙的未來交在他們手中。
他并不會去干預(yù)別人的選擇。
無論怎樣的人生,都值得尊重。
人與草木山石一樣。
他們的存在沒有意義,人亦如此。
活著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怎么活,是自己的事。
“想什么呢?”
徐寒荷望著陸慈,輕聲道。
陸慈回過神來,笑聲道:“沒什么,我們?nèi)ツ???p> 徐寒荷伸出一根潔白如玉的手指抵著下巴,略做沉思,說道:“先去舟山看海吧?!?p> “好啊,怎么去?”
徐寒荷從兜里拿出一把車鑰匙,在陸慈眼前晃了晃。
陸慈笑聲道:“都開跑車了呀,不愧是富家子弟?!?p> 哪知徐寒荷立馬將鑰匙收起,“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開了?!?p> 陸慈笑容怔住,看著徐寒荷認(rèn)真的模樣,無奈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不開車,咱們走著過去呀?”
徐寒荷捂嘴偷笑了一下,“那走吧?!?p> 路上,徐寒荷將車篷打開,引得路人頻頻注視。
陸慈坐在副駕駛位上,等紅綠燈的時候甚至還能隱約聽見路人言語。
“嘖嘖,這個小白臉……”
陸慈無語,徐寒荷十分體貼的踩下一腳油門。
............
............
此時尚是清晨。
晨曦灑落在起伏的海洋上,好似點(diǎn)點(diǎn)金輝。
在徐寒荷的眸中。
初陽如血,在海面上鋪了一層金光,一襲白衣背對眾生煢煢而立。
陸慈眺望著金光閃閃的海波,感慨道:“這樣的景色,很多年都沒見著過了?!?p> “我每天,都要來這里看一看?!?p> 徐寒荷輕聲道。
陸慈轉(zhuǎn)身看向徐寒荷,笑問道:“每天?看不厭嗎?”
“看不厭,這片海,記載了我這十八年的光陰?!毙旌赏C?,“我怕如果不來這里,我就會忘了那一切?!?p> “深有同感?!?p> 陸慈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回想起了諸天萬界,和那個困了他四年的鬼地方。
“你也忘不了嗎?”
徐寒荷聽著陸慈言語,瞬間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陸慈。
神情喜悅,眸間泛紅。
“啊?”
陸慈有點(diǎn)暈頭轉(zhuǎn)向。
“沒…沒事?!?p> 徐寒荷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重新面向大海,擦了擦眼角。
陸慈見徐寒荷似乎有點(diǎn)不對,“寒荷,你…沒事?”
“沒事。”
徐寒荷微笑道。
“陸生,我記得你原來告訴過我,你要成為國士?”
“是啊。”
陸慈甩甩手,略顯無奈。
“可惜啊,如今的國士可是天下第一的陸慈?!?p> 徐寒荷撲哧一笑,“人家好歹跟你一個姓,是不是可以算半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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