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論武者,在九州人族龐大的基數(shù)之下,何其多也。
只是靈氣復(fù)蘇之后,普遍出現(xiàn)的異常之事,多是宗師之流,才能稍稍抑制,甚至不敵。
低品武者,除了拿人命去填,再無其他作用。
靈氣復(fù)蘇,便好像更高維度的力量入侵低緯度,幾無還手之力。
“重霄大都督,前線捷報,我方死十傷五,滅敵三千,已歸?!?p> 在朝,陸慈為國士,在野,他封號重霄,官拜大都督。
大夏之外,七十二路諸侯,更喜歡管他叫陸重霄。
陸慈神色如常。
這幾日諸侯頻頻派出小股兵力干擾,近乎送命。
諸侯在拖。
陸慈也不想長驅(qū)直入。
畢竟靈氣復(fù)蘇后,誰也不知道對方有什么手段。
若是一招不慎,便可能落得個全軍覆滅的下場。
陸慈忽然起身,一步踏入高空之上。
諸侯邊關(guān)之中,有一百零八道通天神光自平地而起,貫徹云霄。
這便是諸侯的底氣所在,依仗之物?
陸慈放眼望去,稍加沉思。
“陸重霄,你要不顧臉面,壞了規(guī)矩?”
一道洪亮聲音傳遍千里。
將對將,兵對兵。
軍陣廝殺中,除非一方處于極端劣勢當(dāng)中,否則高品武者,絕不會去屠殺弱者。
曾經(jīng)有一次,大夏有九品大宗師闖入陣中,肆意濫殺敵方士卒,事后七十二路諸侯皆是派出九品大宗師,潛伏偽裝,千里襲殺,將之?dāng)烂?p> 陸慈一手握刀柄,微微一笑,開口道:“那又如何?”
“手下敗將?!?p> 拔刀出鞘三分,便有無數(shù)刀氣噴涌而出,灑落虛空。
“陸重霄,你過了?!?p> 一道冰冷聲音劃過,天地忽然扭曲,將那無窮刀氣盡皆吞噬。
陸慈眸間凝滯。
這絕對是一方小天地。
而且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陸重霄,若你執(zhí)意如此,便休怪我等與你這九州玉石俱焚!”
最開始的那道聲音似乎氣急敗壞,又隱隱有忌憚之意。
陸慈深深看了一眼諸侯之地,并未出聲,轉(zhuǎn)身而走。
諸侯邊關(guān)之中,某處坐落在街邊的房屋之中,一位俊逸青年,面色陰沉。
他以心神掃視自己用某種傳承秘法強行簽訂契約的小天地,本來晴空萬里的光景,轉(zhuǎn)瞬之間,山河破敗。
索性未曾傷到根基。
這只是陸慈隨手而為,只是不爽那人語氣而已,并未要如何。
俊逸青年深吸一口氣,復(fù)歸平靜,輕聲道:“陸慈,如此意氣用事,你拿什么與我爭?”
在他看來,剛剛一擊,陸慈已然是耗盡氣力一擊。
畢竟若換做是他,剛才一擊若見成效,必定會乘勝追擊。
可陸慈卻是不言不語,直接撤走。
這樣的破壞力,他所獲傳承之中,也能做到,代價極大。
所以他斷定,陸慈已是強弩之末。
只是牧仇仍不想此時開戰(zhàn)。
他要等那萬事俱備。
不放過任何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再一舉拿下九州之地。
“不遠了…不遠了…”
“老頭子,黃泉之下,可還寂寞?”
“你放心,不日我便送那洛家全族,下去與你作伴?!?p> “如此,你該再無遺憾了吧。”
牧仇喃喃自語。
…………
…………
天夏府百萬兵卒,日夜操練,排兵布陣。
陸慈行走其間,并無一人因而驚奇。
他曾經(jīng)下過一紙軍令,戰(zhàn)時,兵不拜將。
當(dāng)時他已在武道界久負(fù)盛名,以此進入朝堂。
卻只是一介新人,無依無靠。
他率軍守邊疆,曾有朝官前來,質(zhì)問陸慈治下,為何見官不拜,是否通敵叛國?
陸慈一刀斬下。
以一場場戰(zhàn)役,堵住了無數(shù)朝官的口誅筆伐。
陸慈看著一位位身著戎裝的兵卒,戎裝之上,背負(fù)一輪明月,這是洛云煙昔日親手所繡,引為天夏府所用。
至于那第一套,此時正穿在陸慈的白衣之間。
他萬分珍惜這套洛云煙親手所繡的戎裝,生怕?lián)p毀。
想著剛剛那一刀,陸慈輕聲自語。
“應(yīng)該上鉤了?!?p> 于人心細(xì)微處,決勝負(fù)。
古來大將,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他卻是如清風(fēng)拂面,瀝瀝小雨,讓對方于無聲處,敗無言。
軍陣之外,身著紋龍黑色戎裝的漢子,拿著一把寬三尺,長五尺的巨大寬刀,放一在一塊同樣巨大的磨刀石上,緩緩?fù)苿印?p> 磨刀霍霍向牛羊。
他的身后還背著一個大匣子。
卻不是用來裝刀的。
見陸慈看向他,漢子咧嘴而笑。
陸慈笑著說道:“大陣后方,交給你了。”
他竟然不是打頭陣的?
有新來武者頻頻側(cè)目。
至于天夏府老卒,目不轉(zhuǎn)睛,毫不意外,卻隱隱有些許戚戚然。
強如陸慈,他們也見過,唯有驚嘆。
但是八年前那一戰(zhàn),卻讓他們明白了些古語隱喻。
何謂兇猛。
古之惡來。
漢子的名諱便是惡來。
這個名號,在小時候取締了他的本名。
惡來一脈,傳承千載,非血脈相連,而是于世間尋傳承者。
歷代皆是絕世大兇,可除那春秋之時的傳人得以謂惡來,其余千載之人,皆以本名問世。
夠不著,求不得。
而這位在年幼之時,便以惡來取締本名。
屈平來到邊關(guān)城墻之上,遙望那一百零八道通天神光,其中似乎還有幾道較為熟悉的氣息。
準(zhǔn)確來說,讓他熟悉的,是那些氣息的老祖宗。
一位粗布麻衣的老者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屈平身后,同樣注視著那些光束,滄桑開口:“一群老不死的東西,不過茍延殘喘,排場倒是極大?!?p> 屈平微笑道:“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老者靜默一瞬,恭聲道:“一群大道難求的老賊,自然比不得春秋之時的諸位近乎仙神的存在?!?p> 屈平不再言語。
仙神?
好像曾經(jīng)過天門而不入的那位,便把一位欲要將其留下的仙神斬落人間。
老朋友們,一別千載,今夕卻是要重逢了啊。
他回望了一眼那天夏府駐地,今世之人,想必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只是有點看不開,也最好別看開。
看開了,他只是一個好人。
沒看開,他就是一個好人。
所謂無底深淵,亦是前程萬里。
夜宵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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