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樂沒說什么,越過她走進屋里,屋子里很黑,有一股莫名的香氣,夏蜓溪去按開關,沒反應。
“搞什么?看來這兩個人眼神不錯,臥室都不裝燈?!?p> 阿樂直接走到衣柜門前,香味越發(fā)的濃郁,她伸手打開衣柜,有什么東西一下子掉了出來。掉在地上的,清脆的一聲悶響。
夏蜓溪蹲下查看了一下:“有意思啊,天天跟一具尸體睡在一個屋子里?!?p> 阿樂看了一眼掉下來的東西,赫然是一具尸體,尸體是一個小孩,已經(jīng)干枯了,香味就是從她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是一個小女孩,皮膚干癟,雙眼凹陷,編著辮子,穿著公主裙,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倆人站起來,夏蜓溪說:“怎么辦?我們會不會被殺了滅口???”她想了想又說:“你說,他們幾個,會不會已經(jīng)被殺了滅口了?”
話聽著嚇人,但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很輕松,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阿樂隨即出門,夏蜓溪也跟上,車都被開走了。關鍵是,她們現(xiàn)在不知道許樂塵帶著他們去了哪里。阿樂看著路上,剛下過雨,地上的輪胎印很深。
“沒記錯的話,通往這個村子的路就一條。”
寧川跟著許樂塵上樓,奇怪的是,這療養(yǎng)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燈不怎么亮,黑漆漆的,還有股霉味兒。
“這里會有人來住嗎?”寧川不禁問。
“這里之前是醫(yī)院,后來經(jīng)營不善,就倒閉了,我把這里買下來,所以沒人,設施都在三樓,算是林楓的專屬醫(yī)院吧?!?p> 寧川點點頭:“你對你妻子還挺好的?!?p> 許樂塵走在前面,聲音悶悶的:“對啊,我們兩個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p> “青梅竹馬,真好啊?!?p> 頭上的燈突然閃了一下,滅了,許樂塵停住,抬頭看:“看來這里的設施需要維修了?!?p> 寧川也抬頭看:“對啊,這種地方不知道為什么,人一少就容易壞?!?p> 許樂塵繼續(xù)往前走:“對啊,這里理家不遠,林楓要是突然犯病的話比較方便。”
看來這個人還挺癡情的,寧川不禁又對他多了一些好感,兩人上到三樓,樓道里只回蕩著兩個人的腳步聲。
三樓的門打開,許樂塵示意寧川先進去,寧川走進去一看,很空曠,什么都沒有,許樂塵也進來,示意他朝前看,寧川看過去,不遠處有一個光點,寧川不解。許樂塵又說:“盡頭有病房,走吧?!?p> 他抬腿往前走,寧川也跟上,燈光很弱,整個環(huán)境十分的昏暗。
“我覺得住在這里有點瘆人,這么大個樓。”
“沒辦法,最近的醫(yī)院也很遠。”
“你可以把設備搬到家里去,住在這里,要是我我估計會病的更嚴重。
許樂塵沒說話,寧川趕緊改口:“不好意思,我沒別的意思?!?p> 病房到了,許樂塵推開門,有一個鏈簾子,后面估計就是林楓吧,許樂塵把一個包給寧川:“還麻煩你幫我拿回去了?!?p> 寧川接過包裹:“其他人呢?怎么一直沒看見?”
“可能回去了吧?!?p> “是嗎?剛剛在路上沒碰到他們?!?p> 許樂塵笑笑,并未回答他的問題:“我要去給林楓吃藥了,麻煩你了?!?p> 寧川關上門走出來,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來這里的路應該只有一條吧,為什么來的時候沒碰到孟義天他們?難不成還有別的路。
他走到剛剛那個十分空蕩的地方,手里的包裹突然掉到了地上滾到了遠處。他趕緊去撿,頭上的燈突然一下子滅了,整個地方陷入一片黑暗。
諾大的療養(yǎng)院,此刻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寧川吞了吞口水,去摸地上的包裹。卻突然摸到了一只手,那雙手涼的嚇人,寧川一驚,正要縮回手,那只手卻突然將他往過去一拉。
這一下力氣來的太猛,寧川又完全沒有準備,直接一下子被拖走,那只手就像是蛇一樣在地上前進著,寧川瞬間被拖出去好遠,他感覺自己掉下了一個樓梯,奇怪,這里怎么會有樓梯?
寧川趕緊往起來爬,那只手卻緊緊拽著他,他用力一掙,那只手一下子松開,寧川沒站穩(wěn)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四周一片黑暗,突然有什么東西爬上了他的后背,寧川渾身雞皮疙瘩,正要回頭,那個東西卻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媽的!是個人!寧川將那個人一甩,那人被甩開,空氣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傳來。寧川麻利的站起來往另一個方向跑,身后的人立馬跟了上來。
媽的!他在心里暗罵,這他媽是什么情況!
“許樂塵!”
沒人回應,旁邊有一扇門,寧川趕緊進去把門關上,這間屋子有一個小小的窗戶,透進來一點光。
寧川看了一下肩膀,還好,只是被咬了一口,他一轉頭,差點沒被嚇個半死。
旁邊有一具尸體,從頭發(fā)可以看出是一個女的,不知道為什么,寧川覺得這尸體有點眼熟,他湊近一看,立馬渾身雞皮疙瘩,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那是一具幾乎只剩下骨架的尸體。
身后的門一下子被踹開,寧川瞬間轉身,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她的黑發(fā)如瀑,皮膚蒼白,身體上有若有若無的香味傳來。
寧川往后退了兩步:“林...林小姐,怎么是你?”
站在門口的人就是林楓,她抬起頭來,一雙白色的眼睛看的人頭皮發(fā)麻,寧川往后退:“你你你別過來啊,你過來我真的動手了...”
林楓朝著這邊走過來,寧川一退又踩到了那具尸體,噶滋一聲。寧川一咬牙,上前將林楓制住,林楓瞬間動彈不得。
“這他媽什么情況!林楓怎么變成月人了。”
被制住的林楓開始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吼叫聲,寧川大叫:“孟義天!宋騁一!”
沒人回應,他又叫“許樂...”
話還沒說完,空氣里突然傳來一股甜膩的香味,寧川瞬間感覺眼前變得模糊,手上的力道也變得越來越松,林楓一下子掙脫了他的桎梏。
寧川往地上倒去,林楓轉身一口咬住了他的手,寧川吃痛,但就是動彈不了。
完了,寧川閉上眼睛前想的最后一個畫面,是剛剛屋子里那具尸體,自己不會變的跟她一樣吧,這也太慘了。
林楓正要咬第二口,突然一下被人揪住了頭發(fā)提起來猛的朝旁邊扔去,啪的一聲撞在墻上,她吃痛的發(fā)出一聲悶哼,墻上留下一道血跡。
阿樂扶起地上的寧川,夏蜓溪拖著許樂塵走過來,說是拖一點也不為過,她把許樂塵綁了起來,此刻正哼著小曲兒拖著他往過來走。
“放開我!林楓!林楓!”許樂塵大叫著。
夏蜓溪蹲在他面前問:“還有的人呢?在哪里?”
許樂塵卻只是看著倒在地上的林楓:“林楓?林楓?你沒事吧?”
夏蜓溪看了一眼林楓,又問:“問你話呢,其他人呢?”
許樂塵看都不看她,只是看著她身后的林楓,夏蜓溪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抓著林楓的頭發(fā)把她拖過來。
“你干什么!你放開她!”
夏蜓溪把林楓往地上一扔,然后說:“我在問一次,其他人呢?”
許樂塵依舊叫著:“林楓!林楓!”
阿樂摘下眼睛上的布條,給寧川包扎傷口。只聽到那邊一聲尖叫。她回頭一看,夏蜓溪一刀扎在林楓的手心,尖叫聲是林楓發(fā)出來的,而許樂塵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林楓!”
夏蜓溪拔出刀,在手上轉了一圈,緊接著又是一刀落下。
“他們被我關著!”
刀在離林楓身上一厘米的地方停住,夏蜓溪咧嘴一笑:“早說不就好了。”
她并沒有收手:“那第二個問題,他們被關在哪里呢?”
許樂塵疲憊的說:“放了林楓,我會告訴你?!?p> 刀瞬間沒入林楓的胸口,林楓一下子尖叫起來,許樂塵瞪大了眼睛,夏蜓溪拔出刀:“誰允許你講條件了。”林楓在地上翻滾著,看起來十分的痛苦,許樂塵趕緊說:“他...他們在地下室,順著前面的樓梯下去就行!”
夏蜓溪站起來,對阿樂說:“我去找人,你在這看著吧?!?p> 她轉身離開,阿樂走過來站在許樂塵面前,他滿臉擔心的望著林楓,林楓已經(jīng)停止了掙扎,此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阿樂蹲下來檢查了一下。
“她沒死。”
許樂塵有點驚訝,沙啞著說:“謝謝你們,留她一條命吧,至于我,你們怎么樣都可以。”
“為什么?”
阿樂站起來看著他,“為什么要殺這么多人?!?p> 許樂塵低著頭,不說話,阿樂又說:“你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許樂塵抬起頭看著她,阿樂拿起手里的劍對準地上的林楓:“我們是剿月騎士?!?p> 許樂塵睜大了眼睛:“你們是剿月騎士?你們是?剿月騎士…”他看向地上的林楓,然后又看向阿樂:“別殺林楓,求求你!”
“她是月人。”
“她不是!”許樂塵很著急,“不是的!她也不想這樣的!那些人都是我殺的!放了她吧,求求你了!”
他想掙脫繩索,又掙脫不了。
“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辦法讓她可以保持人類的樣子,但是她毫無疑問的是個月人,難道你還打算讓她一輩子都這么活下去嗎?”
許樂塵的眼淚流下來:“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都是教會..因為教會??!”說到這里他又大聲吼著:“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人!你們懂什么!她是無辜的!”
阿樂收起劍,蹲在他面前:“在夏蜓溪回來之前,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出真相,挑重點說?!?p> 想到夏蜓溪的行徑,許樂塵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比她多出了很多商量的余地,于是他趕緊說:“我...我之前做生意的,林楓是太陽神教會的神官,她遭人陷害,被變成了月人?!?p> 許樂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求助于太陽神教會,沒想到他們得知林楓變成月人后,居然要殺了林楓!林楓可是虔誠的教徒?。∷麄兙尤灰獨⒘怂?!沒辦法,我只好帶著她逃走...”
“所以選擇了偏僻的山村,方便你殺人嗎?”阿樂現(xiàn)在算是明白,為什么這樣的一家人,會出現(xiàn)在這么偏僻的山村里。
許樂塵看起來很疲憊:“后來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只要讓林楓吃下人類的心臟,就可以讓她保持人類的樣子,我也是迫不得己,林楓是無辜的...是教會太絕情了...”
“你們一點都不無辜?!卑氛酒饋?,“你們殺了那么多人,又有什么資格說無辜。”
許樂塵冷笑一聲:“當時教會的人也是這么說的,月人殺了這么多人,有什么無辜的??墒橇謼鳉⑦^人嗎?”
“殺過?!卑房戳丝吹厣系牧謼鳎耙恢痹跉⒉皇菃??”
許樂塵不說話,遠處響起腳步聲,許樂塵猛的抬頭看向阿樂:“罪魁禍首是教會!”
夏蜓溪走過來看著地上林楓:“怎么,這個月人還要留著嗎?”
許樂塵直勾勾的看著阿樂,就像是看著救命稻草!他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臉上青筋暴起:“不要殺林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