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往事
“父親大人,這樣是不合理的,他沒有犯任何錯誤。”
“雪紗,他殺了人,他有藍色的眼睛,他有罪?!?p> “人不是他殺的?!毖┘喿ゾo裙子,“那只是木蒙為了污蔑我...”
“夠了?!泵媲暗娜艘慌淖雷?,“你回去好好休息吧?!?p> 雪紗呼出一口氣,提起裙子走出神殿,想了想,又去了另一間屋子。輕聲叩響了門。
“進來吧?!?p> 屋內(nèi),坐著一個男子,他披著一件外套,正拿著一本書。
“雪紗?這么晚了,有事嗎?”
雪紗推開門走進去,想了想,然后說:“哥,我想...”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蹦凶雍仙蠒斑^來坐吧,別站著?!?p> 雪紗走過去坐下,男子看了一眼她紅紅的眼睛,然后說:“他們抓破曉,并不是為了真的要對他怎么樣,只是想找一個借口抹黑教主大人罷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破曉他什么都沒做,并且這是我的事,就算有什么錯也應(yīng)該我來承擔(dān),而不是父親。”
“雪紗,他不僅是你的父親,更是教主?!?p> 雪紗垂下眼睛,男子拍拍她的肩膀:“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p> “我知道了?!毖┘喺酒饋?,“你好好休息吧?!?p> 門被關(guān)上,雪紗提起裙子出發(fā),夜已經(jīng)深了,一戶人家的門被敲響。
“誰???”
“我是雪紗,想要見一下木蒙大人?!?p> “什么人啊....快走...”
“讓她進來吧?!蔽輧?nèi),一個沉悶的男聲發(fā)話了。
那個人側(cè)身,雪紗整理了一下裙子然后走進去。
“木蒙大人,抱歉這么晚了還來打擾您?!?p> 木蒙爽朗的笑了:“雪紗大人言重了,快坐吧?!?p> 雪紗坐下,手捏著裙子,正要說什么,木蒙先開口:“雪紗大人出門沒帶個人?這么晚了不太安全?!?p> “噢這個沒事的,我...”
“雪紗大人可是教主的女兒,身份尊貴。”木蒙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即使我,也得尊稱您一聲雪紗大人,對吧?”
雪紗似乎有點緊張:“您不必這樣,我知道自己沒有什么本事,也僅僅只是作為教主的女兒罷了?!?p> 木蒙笑笑:“您和您的哥哥一樣,性格溫和,實在是完美的繼承了教主大人的脾氣呢?!?p> “木蒙大人,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跟您商量?!?p> “哦?什么事?”
“是...有關(guān)前幾天你關(guān)起來的那個人?!?p> 木蒙回想了一下:“你是說那個藍色眼睛的殺人犯?”
即使知道他是在明知故問,雪紗也只能點點頭:“不過您誤會了,他不是殺人犯。他...”
“雪紗大人。”木蒙加重了語氣,“我乃教會的大審判官,審判有罪之人,這是我的職責(zé),你要是對我有什么不滿,大可以去教主那里揭發(fā)我,畢竟,你是他最愛的女兒不是嗎?”
雪紗深呼一口氣:“您不用叫我大人,我深知我對教會并沒有任何貢獻,比不上您,可是正因為如此,正因為您在教會的地位,難道不應(yīng)該看清楚事實...”
“這話可就是在折煞我了,論地位,誰又能高的過教主大人呢?您應(yīng)該去求教主大人才對,時間已經(jīng)晚了,雪紗大人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雪紗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最終也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神殿門口,有人在緊張的張望:“雪紗大人,您去哪了,急死我了?!?p> “我去哪了重要嗎?”雪紗的語氣淡淡的。
“您說的這是什么話,您要是出什么事,教主大人怪罪...”
雪紗停下腳步,身后的人跟著一愣。
“雪紗大人?”
“別叫我大人了,我,算什么大人。”
“可您是教主的女兒。”
雪紗突然提起裙子跑到最里面的房間,拍打著門:“父親大人,求求您救救破曉吧...他真的沒有殺人...父親大人...”
身后的女子立馬將她扶起:“雪紗大人,教主大人肯定休息了,咱們不要打擾他了。”
“父親大人...求求您了...”
一雙靴子停在了眼前,雪紗抬頭一看,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自己眼前。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還有身為教主女兒的驕傲嗎?”
“教主的女兒...”雪紗笑笑,“那又怎么樣,到頭來,我連自己愛的人都救不了?!?p> 男子蹲下來握住她的手:“雪紗,我們需要等待,等待一個時機?!?p> “可是破曉他等不了了。”
“父親大人不在,等他回來,我相信他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真的嗎...”
男子微微一笑:“當(dāng)然了,他可是最喜歡雪紗了?!?p> 夜深人靜,房間里的人熟睡著,突然窗戶被推開,一個人滾了進來。
“是誰?”
“大人,是我?!?p> 床上的人揉揉眉心:“雪鏡啊,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嗎?”
“木蒙暗地里派人跟著教主大人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懷疑他們今晚就要有動作。”
“什么?”床上的人立馬翻身起來,“我去看看?!?p> “可是...”雪鏡有些猶豫了。
“有什么話快說?!?p> “我剛剛在外面看到了青袖,雪紗小姐貌似...想要營救破曉?!?p> 男子皺眉:“怎么偏偏這個時候...”
“您要去看看嗎?”
男子的表情有點糾結(jié),隨即穿上衣服:“你去跟上教主大人,我去雪紗那邊看看?!?p> “是?!?p> 神殿外,青袖著急的等待著,不遠處終于等來一個人。是木蒙,青袖立馬上前:“木蒙大人,您答應(yīng)我的,不會傷害雪紗大人?!?p> 木蒙并未理他,而是對身邊的人說:“他是不是還以為我去找他了,沒想到我還在神殿吧?!?p> “木蒙大人深謀遠慮,那邊一切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不過他兒子人不見了,估計是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p> “不要緊,難成氣候,先把她女兒解決了吧?!?p> 青袖聽的云里霧里,木蒙看了她一眼:“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呢,你就送上門來了,不錯,叛教的罪名,我很喜歡?!?p> “您...您在說什么啊,雪紗大人可是教主大人的...”
“沒事,他們很快就會相見了?!?p> ……
“救命??!救命??!”有好多人呼救,血流成河,空氣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一個銀發(fā)藍眼的少年站在死人堆中間。鮮血充斥著整個神殿。
少年的懷里抱著一個女孩的尸體,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龐。
“雪紗,我替你報仇了?!?p> 可是少女不會再回答他了。
“雪紗,還記得我們一起去尋找我的記憶,我們一起走過了那么多地方,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我自己是誰了,可是這都不重要了,因為你已經(jīng)不在了?!?p> 少年沒有大哭,但是他眼里的悲傷,卻是真實的存在的。
一滴眼淚落在雪紗的臉上。順著她的臉滑落,就像是她哭了一樣。
睡夢中的寧川睜開眼睛,一摸臉上,居然有一滴眼淚,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很悲傷的夢,直到現(xiàn)在,他的胸口都還隱隱作痛,可是偏偏,有點想不起來了。
時間還早,寧川躺下繼續(xù)睡覺,夢里隱隱約約的傳來紅色的光芒。寧川趕緊跑過去,那里一如既往的站著一個人。
“還真是好久不見你了。”
“怎么聽你語氣很懷念?”
“切。”寧川一個白眼,“不過怎么見你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
“我不是說了嗎,我早就死了,你能見到我才比較奇怪?!?p>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那么厲害,居然還會死,誰殺的你?。俊?p> 少年看了他一眼,寧川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長得好象真的有一點像,是錯覺嗎?
“你的問題真多,死都死了,怎么死的還重要嗎?”
“好吧,不過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別用我的身體做一些奇怪的事了,我又不喜歡雪紗?!?p> 少年挑眉:“我可什么都沒做?!?p> “什么?”
少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都說了,我們會越來越接近?!?p> 寧川感覺身體一陣惡寒,就像是喘不過來一樣。整個空間的光線突然暗了一下,寧川注意到那顆樹越來越黯淡,甚至有些枯萎。
“喂...”
光突然全滅了,寧川再次睜開眼,時間是晚上四點。
“草,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睂幋帽蛔游孀☆^再次睡死過去,這回總算是平安無事的睡到了天亮。
起來洗漱穿衣服,打開衣柜找衣服時,寧川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很久沒穿過的那件黑色外套怎么會掛在了正中間。
自己失憶了?不對啊,寧川又趕緊在家里其他地方看了看,好像也沒什么不對勁,是自己多心了嗎?
算了,他隨便找了件衣服下樓,昨晚上沒睡好,此刻哈欠不斷。
早餐店里沒什么人,寧川一邊吃東西一邊看今天的報紙,倒是沒什么重要的新聞。
“你們聽說了沒,連生家的家主病倒了?!?p> “真的假的,人家病倒了能讓咱們知道?”
寧川折好報紙,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傳的人盡皆知了嗎?要是織夢他爸爸真的病倒了,連生安是不是要回家呢?那聯(lián)盟這邊...算了,這些事也不該自己操心,不過。寧川突然想起了孟義天,吃完手里的包子,他立馬起身開車來到孟義天家樓下,誰知道剛好碰到孟義天下樓,寧川趕緊鳴笛,孟義天過來拉開車門上車。
“這位乘客要去哪?”
“去醫(yī)院。”
寧川啟動車子:“你要去看織夢的爸爸?”
“嗯,也該去看看了?!?p> 這一層樓人并不多,特級病房的門口守著人,他們似乎是認識孟義天,直接放他進去了,不過寧川就被攔下了。
孟義天沒想到織夢也在,織夢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來了啊。”
“嗯?!泵狭x天輕聲在床上坐下,然后問,“伯父怎么樣了?”
織夢搖搖頭:“一直沒醒?!?p> 病床上的男人身材高大,但此刻卻有些許的消瘦。他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你一直在這守著?”
“沒有,剛來一會兒?!?p> 孟義天輕聲嘆了一口氣,過了幾分鐘,織夢說:“你能陪我去看看我媽媽嗎?”
“啊...啊,好?!?p> 織夢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這大概算是她人生中唯一的缺憾。
墓碑上的女人溫柔的笑著,孟義天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
“還記得以前,我覺得你們家的人兇兇的,只有伯母,最溫柔,對我最好?!?p> “因為她生病了,她希望你能多陪我玩玩?!?p> 孟義天撓撓頭:“是嗎?我還以為她挺喜歡我呢?!?p> “你太淘氣了。”
“男孩子哪有不淘氣的?!?p> 說罷孟義天拍拍她的肩膀:“這個時候可別又為了這事傷心啊。”
織夢微微一笑:“她去世的早,我?guī)缀跏歉鴰讉€哥哥一起長大的,他們誰有空就帶著我,輪流管我,要是出了什么差錯,就會被父親罵...”
父親那兩個字,織夢說的有點哽咽。她呼出一口氣繼續(xù)說:“我以為他是一座大山,可是,大山也會生病,他以前可以背著我跑,現(xiàn)在卻躺在床上...”
說到這里,織夢又忍不住哭了。
孟義天看了一眼墓碑:“伯母你看看,你女兒這么大了還是個愛哭鬼?!?p> “你!”
孟義天笑笑:“人都是報喜不報憂,別在伯母面前哭哭啼啼的,你好歹也長大了不是?”
織夢擦了一把眼淚:“就你話多?!?p> “織夢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說,別自己一個人憋著?!?p> “你還有空幫我啊?!?p> “這話說的?!泵狭x天碰了她一下,“好歹也認識這么多年了是不是?”
織夢破涕為笑:“算你有良心,我還以為你不會跟我說話了?!?p> “哇,我有那么小氣,當(dāng)我孟義天什么人?!?p> 山間的風(fēng)微微吹著,鮮花在風(fēng)中搖曳,一對背影朝著山下走,時不時的拌幾句嘴,就像,最開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