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來（下）
“啊啊啊哈……”
哈欠連天，某人滿不情愿地從被窩里鉆出。這是一個少年，和無數(shù)的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昨晚連續(xù)定了三個鬧鐘都沒叫的醒。起床的第一件事那肯定是……再多睡一會！
然而盡管滿不情愿，也還是被攆出來。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昨夜小雨連綿，到今天早上已平靜，化為了晴朗，帶著朝陽。他一呼吸到這清新的空氣，頓覺神清氣爽，困意也被漸漸消除。
雨露沿著屋檐嘀嗒嘀嗒地落下，像是吐出一條條串著珍珠的細絲，掛在窗臺前。
雨后的清晨，也是有別樣的美麗。
少年推開天臺門，他開始走進這新的世界，去靜靜欣賞這美景。這充滿生機與活力的景色，就像是十幾二十歲少年的青春，歡跳著永不停息。
新生的第一抹朝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少年感覺到一陣舒泰。
“再過幾天，我就可以……”想到這，少年嘴角不禁露出笑容，一瞬間春光和韻，繁花似錦。
…………
“董事長，外面有個老頭說是有要事非要找您，您看……”
“‘要事’？哼，還能有什么比我的生意重要？難道每一個人找我我都得去理他嗎？”聲音因為不耐煩而顯得有些急躁。
“那，那……”電話那頭欲言又止。
劉威愈加不耐煩了。
這么點小事還搞不定，要他還有何用？沒必要養(yǎng)這種蠢豬！
他真覺得有必要換一換人了。
“找我要預約，不懂的嗎？怎么辦事的！”
“可是，可是對方說只要聽到兩個字后，您一定會請他過去的……”
“什么？快說！”劉威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jīng)到達了極點。時間很寶貴的，為什么總是有人要浪費！
“守約！”
“你以后就……什么？你再說一遍！”
“守……守約！董事長，是‘守約’！”
電話從手中摔落，砸到地上，發(fā)出砰砰的響聲，在辦公室內(nèi)顯得極為清脆。
“‘守約’！……他……他們真的來了？”
劉威一下子嚇得癱倒在座椅上，他嘴里喃喃說著些什么。桌上的一杯水搖晃著，蕩起了水花，他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
……
“剛才怎么回事啊？”
“小李，你剛才惹董事長生氣了？”
“天哪，發(fā)生了什么？董事長怎么氣那么大？竟然直接摔掉了電話！”
“小李，你平常不是挺機靈的一個人嗎？怎么現(xiàn)在卻……”
“唉，現(xiàn)在找份工作可也不容易，你這次可麻煩了。”
幾位老同事七嘴八舌的，都為小李嘆息。為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做到這種地步，是心地不錯。可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們?yōu)樾±钌罡胁恢怠?p> 這種情況下，小李能保住飯碗就算不錯了！
“嗯，我，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我……”被稱做小李的是個年輕小伙子，還是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他不是不知道頂撞上司的后果，只是內(nèi)心不允許他那樣做。
呼……既然已經(jīng)做了，還有什么可后悔的？大不了，再換個地方干，也是一樣——趁自己還年輕。
整個過程他其實頭腦很清晰，他并不后悔，在這分秒間，內(nèi)心已做出了決定。
做自己認為對的，才能無悔。
議論紛紛，低語高呼等都被突如其來的一聲電梯門開門提示音打斷。
這是董事長的專用電梯，那么這么火急火燎下來的人是誰自然不用費心去猜。
而接下來，又會發(fā)生什么呢？
一些人同情，一些人慨嘆，一些人幸災樂禍，一些人冷眼旁觀……電梯門緩緩打開，從里面走出兩人。最前方的那位，衣衫革履，皮鞋油亮。胸前的名片上可以看到，他叫劉威。
劉威，便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在董事長的位子上坐了這么久，也讓他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隨著他的到來，氣氛頓時凝滯。各種聲音都被壓下，留下的只有沉默。
然而劉威正眼都不瞧一下周圍的眾人面孔，也不回大家的問好，甚至連點頭都不顧。此時，他的目光全放在了不遠前的那位老人身上。
那是一位不修邊幅的老人，滿頭的白發(fā)，胡子眉毛全都是雪白的。只是穿著的是印了無數(shù)個破口衣裳，白色的衣上污痕累累，那是新的……
當劉威來時，老人微閉著的雙眼突然睜開，透著滄桑而雪亮的目光。這目光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看起來的那種氣質，讓人頓時覺得與眾不同。
一些眼尖的人隱隱覺得不對勁。
劉威看著老人，目光閃爍，很快便恭敬地走上前：“李老，小子剛才不知是您來，沒能立刻趕到，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幾個人心里頓時嘎登一下，感到不安。
劉威說著，同時眼神實意了一下一旁大腹便便的經(jīng)理。就算事情并無輕重，他也要表個態(tài)做做樣子，得罪了李老就不好了。
幾個參與者面若死灰，再無剛才的得意樣。
“無妨?！崩先诵α诵Γ凵裰锌床怀鲇薪z毫的惱怒，仿佛之前并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他活動活動筋骨，嘎嘣嘎嘣的響，像是老機器轉動了它的齒輪。
劉威也不多說，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的表情動作無不表示出一種敬畏。并非假裝，而是他深知，這位李老有多么的可怕……
電梯門再度打開，開門的聲音在此時顯得有些刺耳。
劉威在社會上明爭暗斗了那么多年，剛才發(fā)生的他隨便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不過他懶得管，該嘉獎的嘉獎，該走人的走人，這都是很平常的事……宋經(jīng)理能夠處理好的。
更重要的還是那件事，其它的，對他而言都已不值得重視。
若是別人說出那兩個字，李威或許還不會在意?？蛇@次李老可是親自過來……若是，那件事不假的話，那可就……
真的大事不妙了啊！
劉威內(nèi)心忐忑，心情一下子緊張了許多。
電梯門關閉，在眾人眼里，上面顯示的數(shù)字不斷攀升，面面相覷……
…………
即便是夜晚，一些地方的火爆程度卻不減反增，它們在黑暗中綻放生命。這是一種特殊的地方，有不一樣的法則，規(guī)律，它吸引了一大群的內(nèi)心希望放蕩自我而現(xiàn)實中被壓抑的人。
墨梟地下城便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燈紅酒綠，人流不絕。人們紛紛來到這里，縱情聲色。在這里，仿佛一切的疲憊都被沖刷，而心底的欲望，也被極大的滿足。
是夜，一間被裝飾得極為富麗堂皇的廂房里，幾名身段妖嬈的女子正賣力地扭動著腰肢，如水蛇般。坐在貂皮沙發(fā)上的光頭男子恣意掃視，眼神來回游蕩，左手右手卻也沒有閑著，不時伸進……
幾個女子臉上滿是討好，腰肢扭動得愈發(fā)快了……
光頭男子半瞇著眼，一臉享受，恣意地哈哈大笑，在房間里格外響亮。
“喲，你還挺會享受的。改明個兒，給我也弄幾個玩玩唄……”碰的一聲，門被打開，一道突兀的男聲響起，略微帶著戲謔。
光頭男子也不看進來的是誰，擺了擺手，讓幾名女子離開，人依舊坐在沙發(fā)上。
他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說吧，這次來找我又要干什么？”
房間里的燈光不斷閃爍，但空氣卻變得瞬間變得凝重了。這位“高大不速之客”是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他的身體有大半被黑暗遮住，讓人看不清楚。
光頭的體型很是龐大，號稱“地下拳王”的他擁有著一身充滿爆炸力的肌肉。他斜躺在沙發(fā)上，眼睛終于睜開，透露出幾分陰險和狡詐。
黑衣男子開口，也不再打趣，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沉重：“光頭，還記得三十八年前在麟崖的事嗎？”
“記得，師兄，難道……”光頭此刻心中震撼，連對方叫他‘光頭’他都沒有什么反應。
因為當年發(fā)生的事令他刻骨銘心，那一幅幅畫面，那句話，他永遠也忘不了！
“沒錯！”黑衣男子語氣更低沉了，“所以我們得盡快準備，一定要盡快！”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不出三日，他們必將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