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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是我同桌

第七章 喜歡

Ta是我同桌 遙遙不可見 5120 2019-09-02 23:16:22

  “懷瑾我說你是不是對余安之太好了,連今天的打掃你都幫忙做了,要不下次我不舒服也讓你替我值日。”

  羅舟云拿著掃把百無聊賴地將地上的落葉倒進桶里,看了看一旁打掃的顧懷瑾,有時候真是想不透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下次是你不舒服,我也會幫你的?!鳖檻谚獙⒙淙~掃成一堆,頭也不抬,“把垃圾桶拿過來?!?p>  “唉,懷瑾你今天這么幫她又是因為什么?”羅舟云將桶帶過去,盯著他,想知道顧懷瑾此刻心里的想法。

  “她是我同桌?!?p>  羅舟云一聽,頓時氣悶,指著顧懷瑾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還拿這個當(dāng)借口。我和連一一這次都看出來了,顧懷瑾,你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嗎,啊?”

  顧懷瑾把落葉倒進桶里,放下掃把,走到樹旁的石階上坐下,樹葉繁密,微微陽光尚可從間隙間滑過,卻也不如中午那么燦爛。一陣風(fēng)拂過,帶落片片黃葉,點綴在地上,顧懷瑾忽然間喊了一聲:“羅舟云!”

  “喊我干嘛?”羅舟云來到顧懷瑾旁邊,順勢也坐了下去,反正也打掃的差不多了,休息一下談?wù)勗捯埠谩?p>  顧懷瑾又一陣沉默,羅舟云有些不耐煩了,怒道:“顧懷瑾你婆婆媽媽的想說什么?”

  “我想……我有點喜歡余安之?!?p>  這次換羅舟云沉默了,卻并沒有引起他的驚訝,反而覺得極其稀松平常,就等著他某天自己說出來。

  “我看出來了。”

  “很明顯嗎?”

  羅舟云:“怎么說呢,別人不在意的自然不會關(guān)注到這個,但是我和你認識那么久了,你身邊連個姑娘都沒有,突然間來了個余安之,對她又那么不一樣,任誰都會這么想吧,今天連連一一那個家伙都發(fā)現(xiàn)了,你說你這次是不是太明顯了?!?p>  顧懷瑾抓著頭發(fā),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眼睛就是會不自然關(guān)注她,看著她笑了,我就覺得開心,她不舒服我心里就緊張,好像整個心都不是我的。這個情況……或許從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開始了吧?!?p>  羅舟云:“第一次見面?”

  顧懷瑾點頭:“好幾年前,我母親離世后不久,具體來說就是初中第一次逃課的時候?!彼€記得余安之,那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而不是電梯里,不過她應(yīng)該不記得了吧。

  他的記憶力很好,很多人都這么說,他也是這么覺得的,從電梯內(nèi)第一次看見余安之,他就發(fā)現(xiàn)了是那個女孩子,那是一直以來印在他腦海里的身影。說實話,看到余安之那刻,他有點激動,偷偷看了她好幾次,不過她一直低著頭,應(yīng)該是把自己忘記了,那時有點失落,比考試預(yù)期沒有達到還難過。

  不過他在余安之面前挺會偽裝的,沒有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還主動自我介紹了。等到她們出了電梯門,顧懷瑾興奮地在電梯跳了起來,口中一直念念叨叨的:“余安之,安之若素的安之,安之,安之……”

  她的名字叫安之,他終于知道了。

  看見顧懷瑾的表情,羅舟云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點,不由說道:“不讓她知道嗎?或許她知道后情況會更好也說不定?!?p>  顧懷瑾搖頭:“不用,我記得就好,而且現(xiàn)在開始也不算晚。”

  他不想給安之帶來很大的壓力,她現(xiàn)在這樣就好,就算不記得了也沒什么的,并不妨礙他的感情。

  羅舟云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神忽然暗了下去,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羅舟云才繼續(xù)說:“你要跟她說嗎?”

  這個說,顧懷瑾知道,是指他的感情。其實,他害怕。別人看他都是如同太陽一般,余安之也是如此,不為人知的是,他這個太陽并不是時時都會發(fā)光,他也會自我懷疑,不確定自己行為是否合適,又或者這份感情是不是會給喜歡的人帶來痛苦與壓力……這一切他現(xiàn)在都理不清。

  顧懷瑾眉頭緊皺,低垂著腦袋,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想安之因我而痛苦?!绷_舟云聽到這話,心里松了一口氣,說真的,現(xiàn)在的顧懷瑾是新高太陽般耀眼的存在,而余安之則可有可無,想要站在顧懷瑾身旁,于現(xiàn)在的余安之來說太難,對現(xiàn)在的顧懷瑾來說也太辛苦。他承認自己有私心,他不想顧懷瑾因為余安之這樣平凡的人停下自己雙翅,顧懷瑾注定高飛,不可能因為一只麻雀放棄天空。

  他也不愿自己的好朋友放棄,所以羅舟云想,自己肯定會阻止顧懷瑾和余安之在一起的?,F(xiàn)在的顧懷瑾也是知道的,如果他和現(xiàn)在的余安之在一起了,最后受傷的肯定是余安之,他不舍得,所以寧愿自己藏著。

  羅舟云看著顧懷瑾不禁嘆了一口氣,還是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懷瑾,現(xiàn)在的余安之不適合你,你打算怎么辦?我的建議是找老陳換了座位,少些接觸,慢慢的你會覺得沒有那么難受了?!?p>  顧懷瑾嗤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自我嘲諷的意味,微微抬起了頭:“我大概做不到,就這樣保持現(xiàn)狀吧,且走且看?!?p>  羅舟云幽幽開口:“懷瑾,不讓她變成可以站在你身邊的人嗎?”就像他一樣,想要靠近自己喜歡的人,自己會逼著自己,同時也會要求那個人繼續(xù)前進,起碼這樣子兩個人或許會有一個不同的結(jié)果也說不定,更或者她想飛的時候他亦可以伴隨著她,也許有一天她會發(fā)現(xiàn)原來身邊還有一個他。

  這一點點希望就讓羅舟云對任何辛苦甘之如飴。

  “安之現(xiàn)在還處在迷茫期,她還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透,如果我盲目地讓她照著我的方向行去,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會愿意,又是否會開心,最后她是否能成長為自己想成為的人,這一切我都不知道。對她,我很膽小,你知道嗎老舟,她看起來小小個的,心里面裝著的事情卻很多,她封閉著自己,如果她不給我機會,不給自己機會,我永遠無法讓她朝著我的方向去,如果我這樣做了,就太自私了,對安之也太不公平了?!?p>  “懷瑾啊,你這個人就是想太多,如果你像我一樣或許會好過些?!?p>  顧懷瑾看著他,認真道:“我不是你,安之也不是連一一,究竟是會有不同?!?p>  羅舟云垂著頭,這一次卻沒有再說話了,懷瑾說得對,每個人都不同,余安之不是連一一,顧懷瑾不是羅舟云,羅舟云可以強求連一一,顧懷瑾卻做不到。

  喜歡一個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心情,有人可以義無反顧如同飛蛾撲火不計后果;有人可以細水長流讓對方合乎自己心意,也讓自己變的有能力陪伴身旁;也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呵護,只望著對方能找尋到自己的道路,努力成長,而這是顧懷瑾對余安之的感情,他可以最后不和她在一起,只希望那個安之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可現(xiàn)在的余安之卻一腦袋漿糊,別說想成為什么樣的人,就是現(xiàn)在讓她說說話都成了一個大問題。

  余安之一回到家整個人就軟在床上,腦袋暈乎乎的,整個人腦海中都晃蕩著顧懷瑾的身影,他借她衣服、給她倒水,這一切在她眼中好像籠上一層薄霧,讓她看不清,又好像明白點什么,總覺得有些東西迷迷糊糊繞著她的腦袋。

  還有,余安之心中也怪怪的,每每一想到顧懷瑾好像就和平常不一樣,這種不一樣讓她感到奇怪,甚至她會想,她是不是對他……

  不對不對,應(yīng)該……是不對的吧,可是……為何會這樣呢?余安之迷惑了,她看不懂,也不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既激動又感到迷惑,既期待又害怕。

  余安之撐起身,腹部已經(jīng)不疼了,瞧著現(xiàn)在這個點,她也應(yīng)該幫忙準備一下晚餐才是。安撫一下肚子,余安之一開門正好撞見要回房的魏則行。

  魏則行許是看到余安之比他先回家愣了一下:“你今天回的那么早?”

  “嗯,溫馨阿姨回來了嗎?”

  “還沒?!蔽簞t行忽然道,“余安之?!?p>  安之回過身看著他,好奇道:“怎么了?是想讓我?guī)湍闳N房拿什么吃的?”

  魏則行撇了一下嘴,看了她一眼立刻偏開了頭,說道:“不舒服就去休息吧。”余安之還沒反應(yīng)過來,魏則行就已經(jīng)躲回了房間。

  這下子倒是讓余安之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還有點蒼白讓他瞧見了,不禁莞爾。

  晚飯過后,魏則行難得主動承包了洗碗工作,嚇得溫馨阿姨以為魏則行出了什么事,一連問了好幾次“身體無恙否?”,差點讓魏則行“棄械投降”跑去看新聞聯(lián)播。

  看新聞聯(lián)播似乎是魏家的習(xí)慣,每天準點準時守在電視機前聽著那熟悉的音樂響起,三個人排排坐,齊刷刷盯著電視機。

  剛來到魏家,安之還真不習(xí)慣,好幾次想偷偷回房都被魏明澤淳淳教導(dǎo)一番:“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不要光顧著讀死書,家事國事天下事,要事事關(guān)心,這樣心中有國家有世界,看事情就有了一個大格局。對吧,則行。”

  魏則行目不轉(zhuǎn)睛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dāng)?shù)臉幼友a充道:“關(guān)鍵是學(xué)業(yè)水平考試還沒過,新聞聯(lián)播就得看?!?p>  魏明澤:……

  余安之:……

  話是如此說,但這個“隆重”的每日魏家行動余安之也不是時時參與的,比如說現(xiàn)在,她就又跑去洗澡了,順帶將顧懷瑾的外套也洗好了。

  “叮咚!”

  手機屏幕忽然一亮,一條短信閃了進來,原來是連一一發(fā)來的。

  余安之收獲手機后,第一個告訴了她,連一一興奮地不得了,當(dāng)場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加上了微信,還說安之終于擺脫了老年生活,邁入年輕人的世界了。

  當(dāng)真讓余安之哭笑不得。

  “安之,舒服些了嗎?”

  “嗯,已經(jīng)沒事了,阿姨還幫我熬了紅糖水,完全不用擔(dān)心。”

  “那就好,你可要注意保暖,別受涼了?!?p>  “我知道了,一一你不用擔(dān)心?!?p>  “哈哈哈哈,我不擔(dān)心,相信安之會照顧好身體的。我現(xiàn)在去改卷子啦。明天見?!?p>  “明天見?!?p>  余安之剛退出與連一一的談話,一個小紅點出現(xiàn)在屏幕下面,安之點開,睜大了眼睛——顧懷瑾加她了。

  安之沒有多想,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同意了,等自己回過神來時才緊張的不行,緊緊抓著手機,心里面瘋狂喊道:我的天啊,怎么就同意了,等等,現(xiàn)在是不是要打招呼?要發(fā)什么比較好?發(fā)這個表情會不會太過輕佻?這個呢,會不會顯得不合場景?到底要發(fā)什么好呢?

  要不百度一下?

  想到就做,余安之剛打開瀏覽器,顧懷瑾的頭像就跳了出來,安之深吸一口氣,顫著手點開了。

  “我是顧懷瑾?!?p>  安之心中涌上一片浪潮瞬間將她淹沒,一股難以言明的喜悅感席卷而來,心中將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終于只在鍵盤上揉出幾個字:我是余安之。

  幾個字安之確定了一遍又一遍——沒有錯字,沒有標點失誤,才敢發(fā)出去。

  之后是一段漫長的等待過程,心中將一切可以作為開頭的話題一遍又一遍在自己腦海中過濾刪減,突如其來的響聲立馬把安之的心緒拉回現(xiàn)實——是微信電話,顧懷瑾的。

  抓住手機的手微微發(fā)顫,安之喝了一口水平復(fù)一下心情,點開了電話,耳旁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安之嗎?”

  顧懷瑾的聲音很好聽,如春日沐陽般溫暖,讓她心頭微微發(fā)顫,“嗯,是我。”

  安之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端坐在床上,脊背挺得直直的,連大氣也不敢喘,注意力都集中在耳畔。這時安之忽然想起了那個夢境,夢境中“應(yīng)寧”的聲音也是如此,也是在耳旁輕輕呢喃。想到這里,安之伸直右手,左手撫上心口,臉紅得不成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如此幾遍這才拉回手機,快速問道:“是有什么事嗎?”

  不是的,余安之想敲暈自己的腦袋,本來是想問他吃沒吃飯的,怎么脫口就變成這樣了。

  “聽連一一說你有手機了,所以想問問你身體怎么樣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讓你擔(dān)心了不好意思?!?p>  “你不用放在心上,你沒事就好。”

  輕輕的一句話早已讓安之不知所措,嘴巴不知何時變得磕絆起來:“今天,那個,懷瑾……謝謝你?!?p>  一時間對面沒有了聲音,安之緊張的嗓子有些發(fā)疼,不禁問道:“懷瑾,你在嗎?”

  “呃……嗯,我在,我一直都在。”不知是不是安之的錯覺,總覺得顧懷瑾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急促……還帶著點緊張。

  “安之……我……”

  “什么?”

  “我希望你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p>  安之點點頭,卻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說道:“我會的?!?p>  之后兩人又是一陣沉默,安之深吸一口氣,剛想開口,顧懷瑾的聲音率先傳了過來,“安之……”略帶著猶豫的意味,之后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要努力?!?p>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竄進安之耳中,安之愣住了,而顧懷瑾只是輕描淡寫道:“安之,注意休息,不要勉強自己,今天早點睡。那我們明天見吧。”

  安之尚未反應(yīng)過來,只是木訥地說了句“好?!睂⑹謾C垂在一側(cè),一個人坐著晃了好久的神,思索著顧懷瑾的意思,“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學(xué)習(xí),努力學(xué)習(xí),不能丟臉才是,顧懷瑾說得對,??!余安之加油、加油、加油!一定要努力才是?!?p>  余安之拍拍臉頰,“先從數(shù)學(xué)學(xué)起,將今天要完成的練習(xí)題先做好,靜心、靜心,一定可以做出來的。”安之將題目掃了一遍,發(fā)現(xiàn)自己不會,深呼吸,再看一次題目,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不會,再深呼吸一次,還是不會。

  余安之:……

  “天啊,要是顧懷瑾在就好了,這些題目我一點都看不懂,完了,看答案,這些知識點不會是和高一的也連一塊了吧。啊——”余安之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說完一個后仰倒在床上,轉(zhuǎn)了個身,卻看見手機屏幕還保持著通話的狀態(tài),“我的天啊?!?p>  安之抓起手機貼近耳朵,試探地問:“你還在嗎?”

  那邊傳來輕輕的笑聲:“我在?!?p>  “我……我……以為你掛了。”沒掛的話剛才的窘樣豈不會被他聽了去,她的面子往哪擱喲。

  “安之,你先掛。別擔(dān)心,數(shù)學(xué)那些不會的先標記出來,明天我教你,別急。”

  顧懷瑾的話好像鎮(zhèn)定劑,一下子安撫住了安之心頭的不安,看著桌上的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以及旁邊堆著的數(shù)學(xué)課本,安之忽然說道:“懷瑾,我想學(xué)好數(shù)學(xué)。”

  余安之的話讓顧懷瑾的筆端一停,濃厚的墨水滲了出來,他愣了愣神,目光突然落在那個水杯上——今天余安之曾經(jīng)喝過,腦海中又浮想起下午與羅舟云的對話。

  現(xiàn)在的安之需要不斷摸索,她需要自己找到明確的路,如果她需要幫助,他義不容辭。

  “我?guī)湍?,從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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