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上岸
從東大陸往西大陸而去的船是一件很不錯的法器,一路乘風破浪,走的又快又平穩(wěn)。他們是十四天前的傍晚上的船,十四天后的清晨,航船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西大陸的碼頭前。
這些天來傅恬恬的傷通過自己治療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基本無甚大礙。墨長風眼部的余毒也清除了大半,露出了湛清的眸子,但見光依舊會有些痛,因此還是暫時蒙著眼睛。
“西大陸到了,各位下船罷!”依然是修士先下,普通人在后。傅恬恬在船上等待時閑著無聊,用神識將周圍環(huán)境掃了一圈,倒是看著很有些熟悉的感覺,也許是李容音從小到大一直在西大陸生活,不知什么時候來過的原因吧。
很快修士已經(jīng)下完,在碼頭的左邊排成了一溜,船家開始招呼普通人下船。傅恬恬牽著木棍的一段,鳳岐拿著另一端,兩人從房間內(nèi)走出,跟著人流一路走下船。
到了碼頭,腳踏到實地,卻也有人引著這些普通人去右邊排成一排:“修士在左,普通人在右,都排好隊,一個一個登記了啊?!?p> 既然裝成了普通人,傅恬恬很有裝扮的自覺,內(nèi)息調(diào)整好,神識收著不輕易放出,讓自己看上去就是個普通人的樣子,和墨長風一起慢慢往右邊隊列走。
這時,后出來的普通人隊列里突然有個漢子越眾而出,要往排在左邊的修士一列走。然而他走到一半?yún)s被人阻攔住了,一個年輕的西大陸修士伸手攔在他面前,揚聲道:“哎哎哎,這位老兄,你是普通人,排好隊,往修士的隊列里湊什么?”他的聲音倒是讓傅恬恬覺得有些耳熟。
那人似乎也有什么特殊的隱匿法門,身上氣息讓人察覺不到他的修為。見自己被攔住,他渾身一震,屬于修士的氣息就散發(fā)出來:“我乃筑基后期修士,不是什么普通人,當然要去修士的隊列?!?p> 那年輕修士不為所動,依然伸手攔著他:“你上船的時候是普通人,在船上住的是普通人的艙房,下船是在普通人隊列里下來的,還說自己是修士?快回你的隊列是正經(jīng)?!?p> 這么一來一往,傅恬恬也看清了那年輕修士的臉,難怪聲音讓她覺得熟悉,原來是李容音師門萬朝宗的第四代弟子,還和李容音同出一峰,是她的一位師侄,名叫宗路舟。這宗路舟是從外門弟子一路打拼上來,筑基成功后拜入李容音師姐無棣真人門下的,向來聰敏機變,長于庶務,李容音離開前他已經(jīng)等同無棣真人門內(nèi)的管家。如今十年過去,宗路舟不但修為長了一階,在萬朝宗應當混的也不錯,都被派出來處理宗外事務了。
被宗路舟攔截的修士卻是沒有傅恬恬這樣又是感慨又是贊嘆的心情的,他看宗路舟不過筑基中期修為,比自己還低一階,卻敢對他橫加阻攔,當即眉頭一皺就要發(fā)作:“我就是修士,如假包換的筑基后期修士,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阻攔我?不信咱們就比劃比劃,讓你看看我的修為到底是不是真的!”
面對挑釁宗路舟微微一笑,并不生氣:“著急上火對身體有損,老兄消消火,還是鎮(zhèn)定些吧。你從哪邊下來的就是哪邊的人,規(guī)矩就是這樣定的,既然來到了西大陸,就該遵從西大陸的規(guī)矩,你說是也不是?”
然而“老兄”卻顯然是鎮(zhèn)定不下來的,他大喝一聲,手臂抬起做了一個蓄力的動作,掌中出現(xiàn)一條火龍對著宗路舟拍了過去:“規(guī)矩?修真界拳頭大才是規(guī)矩!小子快點讓開,我出手可不管什么輕重,當心燒焦了你!”
面對來勢洶洶的火龍,宗路舟卻并不見驚慌,也不躲閃,臉上不但十分鎮(zhèn)定,反而還露出了幾分可以說幸災樂禍的表情。他看著動手的修士,有些憐憫地說:“老兄不該動手的?!?p> 傅恬恬心里一嘆,也對那修士投以憐憫的一眼。果不其然,來勢洶洶的火龍壓根沒能近宗路舟的身,它只噴出到一半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住了,停在空中不能再近半寸?;瘕堅诳罩袝和A似蹋昂?,”左邊修士隊列的前方陡然一聲女子的冷哼,火龍變得更加旺盛,熊熊燃燒著朝動手的那修士返了回去。
那修士猝不及防下被自己喚出的火龍反噬,登時就被燎著了全身的衣服頭發(fā),變成了好似一個火人。他倒也有幾分本事,在最初被燒到的慌亂之后,忙施法引導,將火龍的后面一半都打散到了旁邊。又在地上一個打滾,壓滅了衣服上的火,撕開張引水符引出一大股水兜頭澆下,手忙腳亂地總算撲滅了大部分火。
然而這就完了嗎?那修士可能會心存僥幸地如此想,傅恬恬卻知道自然是不可能的,無棣真人可是金丹修士,怎么可能就讓這人輕易消解她的一擊。
果然,那修士突然大叫了起來:“?。∥业氖郑∥业氖譄?!”卻是他的右掌心仍竄著一股火苗,正熊熊燃燒著,火苗還在不斷擴大。
“疼!疼疼!”修士被燒得口中哀嚎,又是引水澆火又是不斷拍打,還把著火的手在地上不停地摩擦,卻怎么都弄不滅那火,火勢反而越來越旺,把他的整只手掌都燒了起來。
修士似乎是疼得無法,只能跪在地上開始不斷叩頭:“饒命!前輩饒命??!是晚輩魯莽行事,還請前輩饒過晚輩吧!”
“哼!”又是一聲冷哼,修士手上的火終于消失不見。他的那只手,已經(jīng)幾乎看不出形狀,被燒成了焦炭一樣。
一個冷冰冰的女聲傳遍全場:“此人不守規(guī)矩,攻擊管理弟子,挑釁我西大陸權威,念在其誠心求饒,只廢一只手作為懲罰,我不管你們在東大陸是什么人,干過什么事,法度如何。既然來了西大陸,就要遵從西大陸的規(guī)矩。當初上船時你們是什么身份,以后在西大陸就是什么身份,排好隊一個一個登記,若有敢挑釁的,地上的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元暮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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