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泉水村外的一口枯井圍滿了人,議論紛紛。
兩日前下了一場雨,雨不大,井下只有些許積水卻發(fā)出陣陣惡臭。村民猜測大約是哪家的狗貓死了掉下去許久后這兩日又被雨水泡爛。
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一齊將井底的腐爛的尸體打撈出來。
“菩薩啊!怎么是個人”
泉水村雖說是鬼村,村民們不大待見外頭來的人。好在民風淳樸,男耕女織,偶爾也只是去鎮(zhèn)上買些個日常生活用品。
村民單純,有打架的沒有斗毆的,有吵架的絕沒有殺人的。幾百年都是這樣過來,頭一次遇到這種殺人拋尸井底的,大家都嚇得不輕,看著地上發(fā)爛的尸體,或是背過身,或是面色發(fā)白,或是嘔吐不止。
中午吃飯時應綿告訴眾人這事,眼神不留痕跡的在張曉敏身上瞥過。
“聽說村長也被叫過去,瞧著事挺大的”應綿道。
“好惡心哦”海想梅扭著臉道。
趙念百里低頭思索著,她近來越發(fā)養(yǎng)成遇事冷靜思考的好習慣,白磷毫不關(guān)心,一心只想快點修繕好梅品軒早點走,張曉敏則低頭扒飯,默不作聲,仔細觀察會發(fā)現(xiàn)她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找到尸體的家人了嗎?”趙念百里淡淡道。
應綿輕蔑道:“穿金戴銀的,一看就知道是村外來的人”
海想梅哦了一聲:“殺她的人既然沒拿她身上的金銀,想來就不是為財殺人,那是……情殺?仇殺?”
應綿摸摸海想梅的烏發(fā)笑道:“小小年紀,斷案了得,長大了去當個警察好了”
海想梅聽了前半句自豪地點點頭,聽到后半句立馬搖成撥浪鼓:“不去不去,我才不出村子,我要待在姐姐身邊,一輩子都是”
“傻氣”應綿淺笑,隱隱的歉意:“村長叫大家去,想想法子,看怎么處理那具尸體,要是再沒辦法處理就報警”
“啪”眾人齊齊看向張曉敏:“不好意思,筷子,筷子掉地上了,我不吃了,你們,你們慢用”說完跑也是的離開。
海想梅不解道:“她怎么啦?這兩天一直怪怪的,不對她,她好像一直都很怪,同她一起的那個阿姨……”
海想梅想到什么,把眼睛瞪得老大:“那個阿姨……該不會就是……尸體?”
白磷依舊毫無興趣,吃完放下碗筷只看了一眼趙念百里,說了聲“吃完了”就走了,大家也都習慣他的默默。趙念百里和應綿互看一眼,海想梅深吸一口氣,指著張曉敏的方向:“我的奶奶呀,不會是,是她殺的?”
海想梅是個膽大心細的姑娘,之前沒什么人陪著她,和她說話就養(yǎng)成了不和陌生人聊天的習慣,趙念百里她們住了這些日子,再加上她救了她的姐姐,所以對趙念百里格外親近。其表現(xiàn),比如吃飯的時候會給她多留一個雞腿,炒菜的時候按照應綿和趙念百里兩個人的喜好來炒,閑來無事也找她來練練口才和五子棋。
應綿哼笑一聲:“你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做賊心虛,唉!到底也不能怪人家,第一次嘛!沒經(jīng)驗,正?!?p> 趙念百里差點噴飯,海想梅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家姐姐,她什么時候?qū)⑷擞薪?jīng)驗了?
趙念百里想了想應綿三百年前的作風,以及計劃滅人家滿門未遂,便覺得她能說出這種話來,也不值得多驚訝。
再看看海想梅不禁擔憂,這孩子……不會被帶壞吧?呃,不對啊,這孩子的前世不就是殺了應家滿門的人嗎?
趙念百里放下碗筷:“你們?nèi)グ?,我不去了”又看向應綿“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jīng)做好了,你什么時候有時間過來吧”
海想梅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拉著應綿干枯的手臂:“那姐姐我同你一起去”二人世界?她喜歡!應綿點點頭,表示同意。
梅品軒已經(jīng)修建地差不多了,再填些家具設(shè)備就可以主人。白磷在原先的廢墟中挖出一大堆鍋碗瓢盆還有一些飾物,海想梅嚷嚷著“都是老古董啦,不能扔,值錢的很”便騰出一個房間當倉庫。
新建的梅品軒還沒有牌匾,因為沒有水泥所有的樓層都是木頭鋪的地板,趙念百里踩在結(jié)結(jié)實實的地板上面不禁感慨:這人若是做個工程師一定能出人頭地!
很快新建好的梅品軒就迎來了第一大批“客戶”——警察。還有一些村里的不明真相喝水吃瓜吃餅吃雞腿群眾,這浩浩蕩蕩的鎮(zhèn)長簡直比泉水村過春節(jié)還熱鬧。
警察叔叔們一個個意氣風發(fā)、精神抖擻、昂首挺胸。他們是來差違建的嗎?還是來抓鬼的?再不然就是工作之余來泡溫泉的?不不不,別逗啦,人家是來抓兇手的。
于是乎警察叔叔們一個個手持棍子鐵錘斧頭鏟子……呃,應該沒人拿大刀。再來一個抓賊式回旋踢,踢開了白磷新安上的大門。
眾人看著一陣肉疼。警察們魚貫而入,將慶祝開張的五人團團圍住,這就是傳說中的開門紅?不知是誰高呵一聲:“都不許動,蹲下來,老實點兒!”
其影響作用就是張曉敏瑟瑟發(fā)抖地蹲下來了,剩下的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時一個領(lǐng)頭警察走出來:“你們誰是張曉敏”
四人齊齊看向蹲在地上的人……
局部的小尷尬并不影響警察叔叔們的整體表現(xiàn),她們自發(fā)的把五個人關(guān)在了梅品軒的一間房間,然后挨個出來回話,第一個就是張曉敏。
四個人坐在房間里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這么明顯了,還審什么?”海想梅不解道。
“找?guī)蛢础壁w念百里說完看向應綿。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幫兇”應綿撇撇嘴道。
“她的意思是,你是間接幫兇”惜字如金的白磷難得說了句話。
海想梅立刻護雞仔似的護住應綿:“干我姐姐什么事?又不是我姐姐叫她殺人的”
“那個女人你認識?”趙念百里指的是張曉敏的繼母。
應綿點點頭:“她是郝氏,泉水村的溫泉好是我找人告訴張曉敏的”她咽不下這口氣。
海想梅迷迷糊糊沒聽懂,趙念百里大約能猜出來了。
黨和國家領(lǐng)導的隊伍的辦事效率是極高的,只半個小時張曉敏就把作案的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全部吐了出來,以至于剩下的四個人隨便錄了五分鐘口供就給放了。
其實也不難猜想,以郝氏對應綿一貫的態(tài)度,這個張曉敏的繼母對張曉敏一定是人前關(guān)愛有加,人后欺凌壓榨,搞不好張曉敏就是從小被虐待到大才會心生仇恨,想要治她于死地。
“對了,上次我那個大哥哥找出的那堆東西里,這個不是我們的”海想梅提著一個背包道。
趙念百里一眼就認出那是張曉敏的繼母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緊緊抱住的那個書包。
她打開一看,一張面具靜靜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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