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我的山海里少了一個你

　　　　重癥監(jiān)護室內(nèi)，張靈語攏著個呼吸口罩，此時的他已然被迫被截肢一只手和一條腿，看起來有些消瘦，窗外的陽光投映在他臉上，不過還是很蒼白，至于什么時候能醒過來，主治醫(yī)生李光軍也琢磨不透，聽警察細說，是為了見他人一面，才遭此不幸。讓他感嘆，多少看似細微的事，不注意間，在某一個對立面，就會有這樣出奇的事，至于是命中注定還是命數(shù)如此，只有天，才知道。他嘆口氣，他知道，他已經(jīng)沒有幾天日子，多種數(shù)據(jù)顯示，已偏離正常人太多，只不過他的大腦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活動得很劇烈，何沐陽說，很有可能他正處于一個自己構(gòu)造的世界中，至于是什么，他不知道，不過很有可能他會因此而獲得新生！

　　顯然今天很特殊，他的18歲生日，母親給他換了新衣服，埋怨他的頭發(fā)有些長，聲音輕微間有些顫抖，長久布滿傷心的面容，此刻有了微笑，她握住他的手，一只手撫摸他的臉龐，他的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額頭，停留在他第一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叫她一聲時，小小的樣子，占據(jù)了她的心。

　　父親有些疲憊的身子，此時有些閑老，頭上已有幾縷微白，站在一旁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上拿著一張紙，仔細看器官捐獻協(xié)議書，似乎有些沉重.

　　………

　　接個電話后，許文清的母親有些難以置信，下面那個被撞的男孩竟然是因為追求自己的女兒而被這樣，同一時間她有些不知所措，因為自己好像也沒有察覺這些事情，她壓下心，想起許文清也是17.18的人了，被喜歡也正常，她也時常感嘆，怎么漂亮的女兒要便宜那個小伙，現(xiàn)在好了，第一次聽說有人喜歡自己女兒，難免會有些好奇會是誰，結(jié)果竟然是這樣，她想了想，還是等許文清回來時跟她談?wù)勊南敕?，她不好擅自答?yīng)電話那頭。

　　電話，是一個警察打過來的，說那個孩子已經(jīng)是彌留之際，想讓他看看自己喜歡的女孩，完成生命的最后愿望。起初她不相信，好好的，怎么會扯上自己的孩子？但聽對方述說種種，她也感覺只有喜歡這種情感才能解釋得通，看來自己都沒注意到，已經(jīng)有人看上她加已期盼的孩子，她想著應(yīng)該要慢點才對。隨即，她想到，如果許文清不喜歡人家，叫她過去難免有些難為情，自己說不說都無關(guān)緊要，干脆直接不說吧，省的影響學(xué)習(xí)，可是下一秒她又想到，要是自己不說，以后她了解到這件事，會不會與自己有隔閡，落下一個心結(jié)？還是等她回來問一問她的想法，她也想知道，她的故事。

　　學(xué)校的走廊看起來有些寬，欄桿上還殘留些雪還沒融化，接連著外旁的山，即使是在陽光下，那緊跟著空氣凄清的氣溫的也還是有點冷，也就那么幾分鐘，她沒有讓其他人注意到，她進洗手間用冷水清了清自己，那鏡子鄂然倒影她的樣子，她眨了眨眼睛，好在紅得不是很明顯，走出去后，她壓下心情，想著下節(jié)課是政治老師的課，她是政治課代表還沒有去抱今天的作業(yè)，連忙把那些信封夾在筆記本里，向老師辦公室走去。

　　上課的時候，她總是有些心不在焉，煩躁？好像是一點，不安？應(yīng)該也是，她不清楚，不能用這些感情動詞來控制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這分明是一種難以忘卻的心情，一生也不會經(jīng)歷那么幾次。老師正滔滔不絕富有情感的講述課本上的某個哲學(xué)問題，聽著是在講主要矛盾和客觀矛盾，如果能夠深刻了解矛盾的構(gòu)造，抓住本身進行分析，就會理清這一復(fù)雜，說不定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老師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有些安心，特別是在這一刻，她不在想那些事情。

　　很快就中午放學(xué)，她拿出母親給她準備的午餐，這是一個看著有些小型的保溫飯盒，不是很大，有兩層，下面是母親每天起的很早做的菜和湯，上面就是飯了。她打開，藏了很久的氣味冒出來，很香。

　　她忍不住想要多吃點，今天實在是有些難以安心，吃著，感覺就像母親在面前給自己安慰一樣，充滿了滿滿的愛，她放下心來，想著吃完后，好好睡個中午覺吧。

　　但是那本子似乎有魔力，今天打開看了幾頁，她還想繼續(xù)看，想起即使他人不在了，他的文字還在她的身邊陪著她，靜靜地想。

　　吃完飯后，臉色有些紅潤的許文清，心情不由得有些放松，她想起很多次和他擦肩而過的瞬間，在她心里像放電影一樣劃過，想來他只會穿那幾件衣服，沒有什么新鮮感，怎么會有人喜歡上他？一個徹頭徹腦的呆頭，自以為是，裝神弄鬼，以為是誰啊，丑得打倒，自不量力，突然間很想說一說他，那天比賽他就在自己前面，一直看著自己，她已經(jīng)很惡心了，tm的，老子放學(xué)你在躥，真的想捅死他，想起他那張臉，真的想扇幾巴掌，頓時拿起他的本子，扔在地上，發(fā)出很大的聲響，真的受夠了，什么亂七八糟的都來煩她，要死早點去死吧，省得浪費她的時間和心思，都是假的，通通與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去死吧，去死吧，她突然很想憤憤的去踩幾腳，那個本子，此時的她已經(jīng)很無奈了，自己明明都已經(jīng)把他拋棄得一點都不剩了，什么電話、QQ、郵箱、微信、微博只要一切和他有關(guān)的聯(lián)系她都已經(jīng)弄得干干凈凈了，這個本子怎么還會在這里？原本剛吃完飯后那點剩下開心的心情一點都沒有了。

　　你怎么了？坐在后面的田君抬起頭來，手中握著的筆停下。

　　沒什么，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她撿起來，不少信封散落一地，沒有一個重復(fù)，其中一個星光封面連著草色青蓮映在月光下的信封看起來格外有些閑眼，她單獨把它放在一旁，看樣子一共9封，本子有些頁數(shù)折疊，一共四厘米厚，每一頁都有文字，字寫得不是很好，但很多，她有些拿不準自己的心，應(yīng)該把它扔了才對，但總感覺有些心痛，耐著性子，她翻開一頁。

　　《我許你這沉默的年輪》

　　我阡許這一縷微風(fēng)

　　流過臉龐，帶來你的芬芳

　　我止嘆這走過的歲程

　　不曾將你帶上，違逆著我的愿想

　　我且不知沉默為何物？

　　想著不能開口，是見你前的獨處的痛楚

　　芬芳間，你已離去

　　他們說，沉默是最高的藐視

　　我知道，那不是

　　沉默是停止，是期盼

　　懷著對美好的憧憬

　　撒下一份期許

　　同樣

　　我也沉默

　　是因為不知該怎么說

　　我有少許憂愁

　　是關(guān)于你

　　就在你的身后

　　我許你這沉默的酸甜

　　彷徨這無處悸動的心

　　多少日子來

　　你已不在

　　我許你這寂靜的夜晚

　　樹影紛紛，風(fēng)來到

　　總不見你飄零的發(fā)

　　婉唱一首余香

　　我已沉默

　　留在歲月輪齒間

　　且讓我許你這沉默的年輪

　　安放你沉默的靈魂

　　第一次看，感覺沒什么，很快她看第二次，有些觸動了內(nèi)心，她壓下這感覺，打開那封星光映襯蓮花的信:你好，許文清

　　我想此刻不知該如何向你述說，這些年來的種種，我知道我的有些做法不對，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如果傷害到你，請原諒我。

　　早在你不經(jīng)意間，我可能就那么一點喜歡上了你，可能是你說話的語氣，以及身上那種淡淡的氣質(zhì)、活潑開朗、樂情勇敢、堅強而努力。的確，是很有很多當時討厭你的地方，后來才知道那只是我的一種臆想而已，并不存在，我枯燥的生活因你而富有色彩，點亮了一片黑暗。

　　我曾嘗試著將這些話語于你告知，但始終沒有，很多時候明明可以，總想著會有下一次，下一次的遙遠，被我用每天去見證，每一次的擦肩而過，你每一次眼神觸動的心弦，我在長夜里品味，想來也快畢業(yè)了，給你寫怎么一封信，慰勞我丟失的念想，這三年短短光陰，遇見你已是幸運，說不定以后還會想起這樣使我安心的你，填滿了情感的缺失解透了真誠。如果說這是我沉醉的世界，因為想你，有了天空，因為有心，有了大地，想你意綿之間溝壑有了群山，因為你的擦肩而過有了屬于黑夜的嘆息，于你的身后，是落日的余暉。在很多次靜謐間，我為你點綴了星辰化作永恒。心上所至是屬于你的繽紛色彩，心下所有是茂密生機，草木逢春。愿永懷生機于是出現(xiàn)了盛夏與微風(fēng)，我想念你長長的頭發(fā)，于是便有了那一條條河畔的柳樹微微間靜謐了時光，我開始探索時間的奧妙，事物的存在，便出現(xiàn)了生老病死，一個個物種開始出現(xiàn)。我的每一次歌頌?zāi)愕拿利?，都引領(lǐng)著溫暖向上前進的進化路程。

　　你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是我的山海，只有你才配擁有這一切，我喜歡你。

　　結(jié)尾處沒有寫上名字。

　　微有一個落款筆墨深后，你的同桌。

　　此刻一片茫然，白純色的天，占據(jù)了全部，立于雪地之上，他安靜的走著，身邊突然有了一人，他笑著伸手過去，在齒語間，那人便一同前往，空靈的路上，留下的只有兩人的痕跡。似是一聲嘆息停住了時光，他仰望，是一片織陽輪現(xiàn)，周圍一切開始消散，恍惚間，人已不見，他開始奔跑，像古老的夸父逐日，終于在一次起風(fēng)間，他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