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雷利一行人就快馬加鞭繼續(xù)趕路。他雖然身體疲憊精神卻異常亢奮,昨天一晚上根本沒有休息好,心情煩躁之中甚至來了好幾次,動作也不可避免的頗為粗暴。
唯一值得高興的大概是雷利從奧尼爾身上得到了一大筆不義之財,只記得他哭喪著臉帶雷利他們?nèi)ゲ貙毷业臅r候,即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雷利也被眼前的燦燦金光迷住了眼。金幣堆了滿滿兩個箱子,粗略估計之下也超過十萬。
奧尼爾是把這筆錢當做退休金的,如果他一分不留地花出去,能將他們的劫匪隊伍至少擴大一倍,說不定真可以對雷利造成一些損傷。不過這一切都成為了過去式,既然奧尼爾身為俘虜,這些錢也都被雷利笑納了。
當金幣被換成盔甲穿戴在邰蘭爾戰(zhàn)士身上時,奧尼爾的心都在滴血。即便如此,他還要拼命擠出笑容,拍手稱快,雷利殿下騎兵的戰(zhàn)斗力又可以提升一個檔次。
看著他一副愁眉苦臉的笑容,納爾笑得樂不可支,尤其是他帶著委屈的小眼神回望著小女孩的時候,納爾就愈發(fā)地止不住地大笑。
進入黑石嵐腹地,道路情況也好了很多,只消半天功夫,就遠遠迎面碰見了諾蘭德的巡邏軍。在視線可及的不遠處,雄城諾蘭德的輪廓已經(jīng)隱約可見。
“表明你們的身份!這里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巡邏軍雖然只有十余人,但是在面對雷利時那個小隊的隊長的態(tài)度非常強硬,就好像雷利只要稍微有威脅到皇城的危險,他們就會拼死性命去維護皇城安危。
這種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可比之前在生命之墻遇上的守軍好多了,雷利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欣賞,不過他有些奇怪這樣的人怎么會連一個正式城防軍的職位都沒有,竟然淪落到當一個體制外的巡邏兵。
“我是黑石嵐二王子雷利,應該有進諾蘭德資格吧?!崩桌⑿χ?,“行了,快讓開吧?!?p> “二王子?”那騎士的眉頭微不可覺地皺了皺,伸手將雷利攔了下來,“你有陛下或者大王子給的憑證嗎?不然我不能放你進去?!?p> “喂,應該沒有人敢冒用二王子的名字吧。”
“就算你真是二王子,我也不能放你進去!”他回答的斬釘截鐵。
雷利的笑容凝固了,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你沒在開玩笑?確定要攔著我們!”
這已經(jīng)超出了剛正不阿的范圍了,簡直是僵硬。他難以想象會有這種絲毫不看臉色的人存在,如果沒發(fā)生什么特殊情況,他在附近找找關(guān)系帶他進諾蘭德也不成問題,可是現(xiàn)在他的境地可以說是火燒眉毛,連一點時間都不想耽擱。
雷利的聲音已經(jīng)帶有威脅的成分,可是正直的騎士仿佛不曾聽出雷利的話外之音,依舊筆直地攔在雷利前往諾蘭德的道路上。雷利就這么和那騎士對視了一會,氣氛凝滯。
雷利突然笑了出來。
“你叫什么名字,騎士?”
“亞瑟,殿下!”他回答的一絲不茍,神色也從容不迫:“如果之后您要報復我,請找我一個人,不要尋我手下的麻煩?!?p> 真的……耿直的可怕啊,雷利開始明白他是為什么被分配到這個苦差位的。他覺得這人還是很對他胃口,甚至在心中起了愛才之心,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沒有磨唧的時間。
“緹娜拉!”
“我在,殿下!”
“沖開他們的陣型,別傷了他們。”
雷利說話并沒有避開亞瑟,他也聽到了雷利說的話,顯的又驚又怒:“你竟敢對至高無上的王的衛(wèi)士動……”
他的聲音只持續(xù)到一半,就如同斷線的紙鳶般戛然而止,緹娜拉幾乎是無條件服從雷利的命令,那些邰蘭爾騎兵更是雷利的狂熱追隨者。他們可不管你是什么王的衛(wèi)士還是狗的衛(wèi)士,他們只服從殿下的命令,只要沖鋒的號令一下,就得一往無前。
突然的沖鋒讓亞瑟和他的手下們始料未及,他們倒也馬上做出了應有的抵抗,不過在與真正歷經(jīng)與獸人血戰(zhàn),從尸山血海中摸爬滾打出來的最最精銳的邰蘭爾戰(zhàn)士相比,他們就有些不太夠看了。
蒼白的防線就像紙糊一樣一觸即潰,其實根本雷利下命令,這些邰蘭爾戰(zhàn)士清楚知道什么時候該拔劍,什么時候只需要擊潰敵人。
有時候,暴力確實是解決問題最后的,也是最為好用的手段。不一會兒,神色委頓的亞瑟就被雷利用繩索綁了起來。
這個主動刁難雷利的家伙是邰蘭爾騎兵的重點照顧對象,他們之前就對這個敢對領(lǐng)主大人出言不遜的人異常不爽。雖然雷利下了命令不能殺人,但是拳腳招呼是少不了的。等到他被抓住送到雷利面前時,臉上已經(jīng)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了。
雷利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輕嘆一口氣。
經(jīng)歷了這場小風波,一行人終于到了諾蘭德城墻前,守衛(wèi)的戰(zhàn)士遠遠看見這們一群衣衫不整的兇悍騎兵,差點要嚇得敲響警鐘。
其中一個軍官見著坐在馬上的年輕男子,先是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隨即發(fā)出一聲驚呼。
“都把劍給我收起來,那是雷利殿下!那是雷利殿下!”
那名認出雷利的軍官一路小跑著來到雷利身邊,主動替他牽過了韁繩:“雷利殿下,這次來諾蘭德參加皇室宴席?”
雷利瞇著眼睛打量著這個守衛(wèi),之前他還擔心是不是自己離開的這些年皇宮里的那位已經(jīng)下意識地封鎖了他的消息,城門守衛(wèi)可能不認得他這張臉。那樣他沒辦法證明自己的王子身份,不能讓守衛(wèi)放自己進去,倒也是一個麻煩,不過現(xiàn)在看來,只是有些“不諧世事”的人不了解他的消息。
那軍官被雷利銳利的目光看的心里發(fā)毛,擔心他在為之前沒能認出他而生氣,軍官臉上的笑容變得越加諂媚。他如此作態(tài)倒也有他的理由,這些城門守衛(wèi)自然是不知道皇室內(nèi)情,沒想過雷利是被流放去邰蘭爾的,只當他是去黑石嵐境外歷練,這次見到雷利所率騎兵裝備精良,就愈發(fā)覺得雷利地位的崇高,甚至感覺他有繼承皇位的可能。
“老皇……我父親他的情況怎么樣?”
聽到雷利的詢問,軍官就愈發(fā)肯定雷利這次來是爭奪皇位的,開始毫無保留地說出諾蘭德這些年的狀況。
雷利離開邰蘭爾的前三年,諾蘭德并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一切按往常那樣運轉(zhuǎn)著,直到兩年前老皇帝的身體開始變差,局勢才開始變化。
最開始,幾個皇子公主也只當是老皇帝得了普通的感冒,一個個還是老老實實的,畢竟從他五十出頭的年紀來看,正值盛齡的皇帝至少還能有十幾年可以活。
不過在皇帝臥病不起三個月后,即便是最謹慎的皇子的心思也開始活躍起來,最終,老皇帝還是挺過了這次重病,只不過從他青灰的臉色來看,即使捱過這次重病,應該也活不過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