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知道自家小姐做總是出人意表,但是聽得慕晚珂如此說到,心中的震驚驚的腳下一軟,差點又跌坐在地上。
“小姐……這……是為何?”
“既然有了靠山,又何必再示弱。我的瘋病不好,慕府又怎會把我?guī)刖┲??!?p> “小姐,慕府那些人,還有大房,可都不是好相與的,小姐想進京,法子多的是啊!”
福伯簡直愁心愁肺。一旦小姐瘋病好了,憑她的長相,定又成為慕府眾人算計的對象。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姐孤身一人在內(nèi)宅里,可怎么是好?
“小姐,咱們趁這機會離開慕府,豈不是更方便?!?p> 慕晚珂淡淡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京中還有個大爺,一切都還是未知之?dāng)?shù),而且……”慕晚珂停下話頭,眼中蒙上一層迷霧,“傷害過姨母表妹的人,她還未出手呢,怎能就此離去。”
此時的慕晚珂似是真實存在的又仿佛飄渺在那里,福伯看不真切。
慕晚珂沒有說出的話在心中徘徊:她總覺得姨母的透著蹊蹺,可是到底是什么,她始終想不透,一層迷霧籠罩在那里。
“小姐,藥好了,該吃藥了。”杜嬤嬤的聲音在外面輕輕響起。
慕晚珂點點頭,福伯打開門,杜嬤嬤趁機進來,先把藥擱在桌上,小心翼翼將小姐扶起來,靠在錦墊上。
藥端到嘴邊,慕晚珂略略嘗了嘗,眉頭緊蹙。這藥方開得極為兇猛,不像是福伯的手筆。
福伯忙上前道:“是顧公子開的藥,除了內(nèi)服,還有外敷?!?p> “性急了點。不過,已相當(dāng)老成。顧家如何?”
福伯道:“顧家人人悲痛,幾位老爺已入京。老奴作主送了些盤纏。”
慕晚珂沒有吱聲,一口氣把藥喝下,喘著氣道:“以寶慶堂的名義,再送一千兩給顧家辦后事。老太醫(yī)辛苦一輩子,尋個山青水秀的地方。你們早點出發(fā),我這頭沒事,養(yǎng)個三個月,便無礙了?!?p> 福伯想了想,道:“那就明日一早出發(fā),我去看看他藥制得如何?”
慕晚珂一氣說了這些話,已體力不支,福伯一走,便讓杜嬤嬤扶著睡下。
藥勁一上來,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已是午時,胸口粘粘的似,涼涼的沾了什么東西。
“我胸口貼了什么?”
杜嬤嬤和瑪瑙見她醒來,忙圍上前。
杜嬤嬤笑道:“小姐,這是顧公子給小姐制的外敷的藥,說是連敷一個月,內(nèi)傷好的快?!?p> “有方子嗎?”
“顧公子臨走前替小姐寫下來了。”
慕晚珂覺察到這話中的不對,忙道:“他們?nèi)四兀俊?p> 瑪瑙笑道:“一早就出發(fā)了,從揚州府走陸路,直奔京城而去。夢姑她們也一道跟著去了。”
慕晚珂心中有些懊惱,“竟然沒有送一送?!?p> “有什么可送的,小姐不是說咱們也快了嗎,到時候便能見了。”
瑪瑙利爽地說。慕晚珂被她這樣一說,心中的郁結(jié)一散而光:“扶我起來,替我梳洗,將那藥方拿給我瞧瞧?!?p> 瑪瑙扶慕晚珂起來,拿過梳子,替小姐梳頭。
杜嬤嬤把藥方遞到小姐手里,便出了屋子。須臾,她拎了食盒又進來。慕晚珂將那方子看了又看,心中有些感觸,笑道:“這個方子值千金。下回見了立昂的面,定要好好謝謝他?!?p> 瑪瑙清脆道:“顧公子醫(yī)林世家出身,年紀(jì)雖小,醫(yī)術(shù)好著呢,聽福伯說,他一聽小姐受傷,二話不說就放了手里的事趕過來。不像某些個王啊,子的,弄得小姐受傷不說,還連夜跑了,簡直沒有人性?!?p> 慕晚珂被她逗笑,眼前浮上一抹周,江二人趁夜開溜的景象。
初秋剛至,揚州府便傳出兩件大事。頭一件大事,是替人看病不要錢的金神醫(yī),因身體不適,暫停義診。
眾人不以為然,金神醫(yī)身不適是常有的事,歇幾日便好了。哪知不過短短三天,寶慶堂的大掌柜張承發(fā)話,稱金神醫(yī)病好后,即將離開揚州府,云游四海,修練醫(yī)術(shù)。
因為金神醫(yī)云游需要銀子,故放出三次問診的機會,價高者得。這一下,揚州府上下一片嘩然,那些個受過金神醫(yī)恩惠的人們,感念她的救命之恩,齊齊往雀兒胡同拜謝。
這第二件大事,是皇帝的寶貝疙瘩煜王回京了。
聽怡紅院的女妓說,煜王來江南原本是治男根的毛病。也曾入了雀兒胡同,求了金神醫(yī)。誰知這煜王往日虧空太多,連吃幾幅藥后,依然不行。且他入了江南,又整日介的在妓院廝混,故他的毛病神佛難救。
煜王心中傷心,只好灰溜溜的回京了。
這個消息一出,驚煞了揚州府所有的名門望族。他們正奇怪煜王興師動眾的賞花宴后,為何半天沒了個下文,還打算往行宮打聽打聽呢。原來,是這煜王的毛病沒有治好啊。慶幸之余,那些個見過煜王風(fēng)姿的小姐們不勉心中惋惜。你說這么英俊高貴的男子,怎么就不舉了呢?
就在煜王回京的半個月后,皇帝召回了在江南查案的賢王,命他速速回京。賢王不敢有誤,當(dāng)夜收拾行囊,匆匆回京。
那煜王被刺一案,雷聲大,雨點小,連個頭緒都沒有查出來,就被擱在了一旁。
兩王拂一拂衣袖離去,只苦了因送瘋女一事,被賢王尋仇的慕府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