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十分的不理解,問道:“嵐組織如果是這種情況,怎會有如此之高的凝聚力,時隔千年依舊是所有江湖勢力的大東家呢?”
魏子舟笑了起來,攤了攤手:“這一點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因為那個高高在上的玲瓏閣吧?!?p> 蘇牧沉思起來。
“行了,不提這一茬了,既然你沒有什么異議,那就把這些文件簽一下,再按個手印,去資料室備個案,就算徹底轉正了?!蔽鹤又哿什莸脑谕扑]人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一份合同遞給了蘇牧。
蘇牧在上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然后起身,跟魏子舟告辭,帶著一堆資料走了。
走廊上走著,還是感覺暈頭轉向,這個樓的設計師真應該被燒死!
“207……210……241,我靠,終于找到了!”
蘇牧走到了一扇標著資料室的門前。
這扇門跟別的房間的門不太一樣,是一扇漆皮開裂的老木門,
嘎吱!
蘇牧推開了門,發(fā)出一聲有些刺耳的聲響。
視線頓時變得開闊,這是一間很大的屋子。
入眼是如同圖書館一般琳瑯滿目的書架,也是木質的,跟云緣書苑的布置有些類似,只是無論書架還是桌子地板,都顯得陳舊不少,落了不少灰塵。
蘇牧伸出手指在書架上滑了一下,整個指頭沾滿了灰塵。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有人在嗎?我是來備案的!”蘇牧開口說道。
片刻后,一個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說道:“你往里走。”
蘇牧老實的往里邊走,一邊走一邊看著書架上的內容。
“還真沒有功法秘籍……”
書架上擺放著的都是整理成冊的一堆資料,上邊是一堆編號,有一些明顯是有些年頭了。
再往前走,就看見了一張類似講臺的桌子,也是舊的,陽光從一旁的窗子灑下來,頗有幾分古色古香的韻味。
一頂大大的氈帽頂在桌子上邊。
人們說,一瞬間的心動就像“那天陽光很好,而你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在你心動的那一刻,瞬間,便成了永恒,多年以后你仍會清晰地記得這一刻。
與記憶中第一次來這里見到的那張面孔重合。
考究的氈帽下,青黛色的眉像月初的新月,一雙墨玉般瑩潤靈動的眸子含著淺薄的怒意,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她的五官如瓷器般精致,紅潤的小嘴微微勾出一個弧度。在月光的映襯下,她的肌膚多了一層朦朧的緋紅,卻更顯一種恬靜的美麗。
原來她是在資料室工作的……
蘇牧感覺自己心跳有些快,連忙輕咳一聲,說道:“我……是來備案的?!?p> 那女生哦了一聲,嘴角浮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的資料剛才魏專員發(fā)給了我,你把簽的那份合同給我就行。”
蘇牧老實地遞了過去。
“好了,你可以走了,今天十二點之后,你就正式入職了,新同事!”帶著氈帽的女生笑著說道。
蘇牧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又有些無話可說,但總覺得眼前這人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前兩天見過一樣,但想了想自己這兩天都干過啥事,頓時給了自己一個白眼。
他點了點頭,說了句請多關照便走了出去,與一位帶著眼鏡的員工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蘇牧連忙道歉。
那人搖搖頭,表示沒關系,便推門走了資料室。
她見到坐在桌子前戴氈帽的女生之后吃了一驚。
“江專員,您怎么在這里?”
被叫做江專員的女生笑著說道:“來看看資料,剛才出去的那個是來辦理備案的,你給他處理一下吧?!?p> 這女職員神情有些復雜,江專員跟這個新轉正的人什么關系?需不需要特殊照顧一下?
她轉頭看著那位戴著氈帽的美麗女子,后者只是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大好陽光,清淺地笑著。
…………
出了云緣書苑,蘇牧騎上小綠,坐在上邊發(fā)了會呆,隨后便離開了這里。
二十多分鐘之后,他來到了坐落于老城區(qū)的柳城巷。
蘇牧面露猶豫之色,將小綠鎖到了一邊,走了進去。
經歷過前天晚上那次堪稱劫難的查封之后,柳城巷南巷空無一人,那些小店鋪大白天大門緊閉,還上著鎖,路面上還堆著些垃圾來不及清理。
蘇牧暗自松了口氣,要說現在最恨自己的,除了銀月閣的人就是南巷這群店老板,一個個都恨不得把自己抽筋扒皮。
自己戴著白貓面具的時候因為兵器的事情被店老板恨之入骨,摘下面具又因為舉報他們藏私,又被恨之入骨。
“我太難了……”
蘇牧踮著腳尖,鬼鬼祟祟地跑了進去。
走在狹窄的街道上,蘇牧感覺有點瘆得慌,這里比夜晚的云潭森林公園還嚇人。
深邃破舊的街道,狹窄而昏暗,大白天店門緊閉,街道看不見一個人,怎么看都有種中國版寂靜嶺的既視感。
走過連接南北巷的橋,北巷雖然同樣冷清,但好歹有了幾分活氣。
三三兩兩的人在街上走著,帶著微弱的氣機波動,顯然是江湖人士。
店鋪關了一大半,只有少部分還開著,里邊看店的人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
蘇牧見此情形松了口氣,循著記憶里的路線找到了那座安靜的三層小閣樓。
“云緣書苑……”
這座安靜的小閣樓里很亮堂,陽光打在木質窗欞上又折射過來,散發(fā)著溫暖的光。
回想起前天夜里的情形,蘇牧有些沉默,在門外有些躊躇,最終長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還是熟悉的布置,還是熟悉的白衣老板,還是熟悉的笑意。
白可期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輕聲說道:“任務完成的不錯。”
蘇牧輕笑一聲,隨后神情變得鄭重起來,朝著白可期一抱拳,說道:“請白老板教我武功!”
白可期笑容依舊,說道:“我只說你關于神藏的事情可以問我,怎么會覺得我能指導了你武道?”
“只覺吧。”
白可期搖了搖頭:“我為什么要教你?”
“每個員工都會這么說,這并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p> 蘇牧沉聲說道:“我有開啟秘境的方法!”
“這倒有點意思了,嵐組織廣寒枝和搖光研究所專職負責秘境開發(fā)事宜,都不敢說自己完全掌握秘境開啟的手段,你比他們還有能耐?”
蘇牧堅定說道:“有!”
白可期臉上微不可查的略過一絲冷笑,話鋒一轉,說道:
“你為什么要習武?”
蘇牧回道:“為了掙錢!”
白可期笑容燦爛,默不作聲。
蘇牧神情依舊,也沒有說話。
“為什么要來找我?嵐組織高手層出不窮,獨斷江湖,難道比不過我這一個小店老板嗎?”白可期拿起桌上的一盞茶,抿了一口。
蘇牧實話實說:“我見過您的手段,也領略過云緣書苑的任務格局,這里會更適合我的發(fā)展!”
“你倒是實誠……你知道嗎,如果你告訴廣寒枝的那群人你有開啟秘境的手段,待價而沽,無數宗師級的高手都會搶著來教你?!?p> “那非我所愿?!?p> 白可期表情平靜,無喜無悲,一點一點地撇去茶盞的浮渣,抬頭望天,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蘇牧則一直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身體微微顫抖,滴滴汗水順著臉頰流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可期將茶盞的蓋子合上,站起身,輕聲說道。
“即使如此,那便隨我來吧?!?p> 說罷,負手而立,腳尖似乎有氣機流轉,對地輕輕一踏,身子飛速向前略去,飄逸靈動。
蘇牧起身,骨頭咔咔作響,也急忙追了上去。
書苑的門窗在蘇牧離開的后一刻,在氣機的牽引下悄然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