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行走在曠野上,前后左右都不見,只有茫茫大霧籠罩著一切。
“黑夜給了我一記清脆的耳光,我卻找不到是誰下的手……”走在這里,莫名就想到了曾經(jīng)被定點停電支配的恐懼。
如果說黑暗會勾起人們心中的不安和恐懼,那么這種一片茫茫都不見的景象,并不會給人恐怖的感覺,只有縈繞心頭,淡淡的,但又驅(qū)之不散的孤獨感。
“雖然我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按照半面老人的說法,到了這片荒野之后,一路向南走,就能走出天行山這片地方了,但具體會到什么地方,蘇牧不知道,半面老人也沒有對自己說過。
話說回來,一般的秘境里邊都會因為天地靈氣充裕,會出現(xiàn)一些實力強大靈智初開的異獸,但自己在這個小世界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半個多月了,別說親眼看見,就是聽都沒聽人提過這一茬,似乎這個世界從來不曾存在過這東西一樣。
“其實想一想,來到這個地方之后,基本上都一直處在被動的局面,一進來就被囚車押著,然后又被逼上梁山?!碧K牧覺得自己很無辜,一直都是可憐巴巴的受害者。
越往前走,遠處的霧氣似乎也漸漸變得淡薄,這時,心臟忽然不正常的跳動了起來。
蘇牧大口大口吸著冷氣,他連忙盤膝坐下。
原本幽邃無垠的神藏,此時卻如同開鍋了一般,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在不斷地沸騰著。
蘇牧額頭的冷汗不斷地滑落,原本神藏內(nèi)的靈氣失控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畢竟自己實力尚且地位,可關鍵在于他的氣竅還被陳新州的游蛇氣機封鎖著,根本無法統(tǒng)籌自身的氣機來止住靈氣的混亂。
“注意,該地區(qū)靈氣超過閾值,場域波動混亂,請先解決自身的問題再行探索!”
“尊敬的玩家,您正在接近場域薄弱點,是否花費財富值兌換秘境之匙?”
“請確認是否兌換物品‘秘境之匙?”
“……”
蘇牧都愣住了,自己在這邊混得挺好的,一切如自己計劃的漸漸展開,但卻突然找到了回去的道路。
這就像比游戲打到一半忽然告訴你已經(jīng)通關了一樣惡心!
況且,如果現(xiàn)在回去了……那個傻娘們怎么辦?
也就是這遲疑的功夫,掛機游戲彈出來這么一個消息。
“場域節(jié)點已歸于平靜,無法從此處離開秘境,請玩家自行探索該秘境!”
蘇牧臉都黑了。
不帶這么耍人的吧!
周圍的霧氣漸漸散開,朝霞照映了進來,七色霞光遍布下來,頗有云消雨霽的萬千景象。
蘇牧癱坐在地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種悸動的感覺也慢慢消散而去,神藏中沸騰的靈氣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歇兩天……也好吧,畢竟這里的風景不錯……”蘇牧口是心非的解釋,躺在潮濕的草坪上,看著并不刺眼的天空,綿柔的白云悠閑地飄著,霧氣還未全部散去,此時的景象更像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泰山的云海。
蘇牧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遲疑了一下,繼續(xù)往前走著。
“照理來講,一般的秘境不至于這個樣子……之前掛機游戲是不是說過,這里的靈氣突破了閾值?”
蘇牧皺起眉頭,雖然他沒有像廣寒枝員工那般對秘境有多少了解,但靈氣閾值這個概念他還是清楚的。
而且……巧的是他這些日子破開的靈脈禁制跟這個東西關系密切的很。
他拿出手機打開相機,網(wǎng)格取景,調(diào)了半天的曝光,將這里記錄了下來。
蘇牧翻看著照片,自語道:“現(xiàn)在不是去一探究竟的時候,等風頭過去了,我倒是可以再來這邊看一看……”
擺弄著手機,蘇牧注意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說起來這個手機自從掛機游戲里使用了虛實之橋之后,就再也沒充過電……”
蘇牧看了眼電量一欄,似乎永遠都定格在百分之七十九那里,這么長時間都沒再變動過。
感慨了一番,將手機揣進兜里,笑道:“這也挺方便的,雖然沒網(wǎng),但只要有手機,似乎干什么事情都能安心不少。”
站起身來,決定繼續(xù)朝前走,但總感覺還少了些什么,于是再度掏出手機,自拍了一張。
“嘖嘖,雖然有些落魄,但帥得很依舊?!?p> 收起手機,蘇牧又從褲腰帶上邊取下來了那份臨摹來的地圖,在上邊新添了標注。
“按理來說,這里水草豐美,群山包圍還有個湖,應該會有一些賊人在這里安營扎寨,怎么走了這么長時間,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站在一望無際的湖水面前,蘇牧迎風而立,略長的頭發(fā)被帶著絲絲涼意的風吹動。
“再往那邊,就能到快雪城了嗎?”蘇牧被押解了一路,但還是記得本來要去的快雪城的具體方位,在山上又待了這么長時間,基本的方位還是認得的。
蘇牧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活動的跡象,于是從物品欄里取出了一口大刀,腰馬合一,氣沉丹田,一聲怒喝,將一株碗口粗細的樹攔腰砍斷。
“雖然在電視劇里見了不少,但木筏應該沒那么好做……”蘇牧看了眼被自己砍了一地的木材,有些犯愁。
將一切東西亂七八糟照著能用的模樣拼湊在了一起。
蘇牧咽了口唾沫,雙手合十求老天保佑。
然后一腳將木筏扔進了湖水里。
噗通!
“誒?你怎么回事!堅強?。。?!”
那木筏連掙扎都省了,直接腦袋一偏,沉到了水底。
…………
天漸漸黑了下來。
外邊大軍壓境的軍隊給天行山的眾賊寇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其中成野坤這個坐落在進山要道的大勢力首當其沖,大部分山賊聽了這個消息,都感覺心里慌慌的。
打家劫舍,說來感覺像個暴利的好行當,但成野坤山寨里的小嘍啰們可不這么想。
行當好不好,這得分人來說。
你像是已經(jīng)混到了成野坤這個地步的山賊,那日子無疑是舒坦至極,每天只需要修理修理叛徒,臨幸臨幸壓寨夫人,使喚使喚手下的小嘍啰,每天坐享其成,思考山寨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大計便足矣。
可他們這些底層人員,卻暗自抹了一把辛酸淚。
收入不穩(wěn)定,危險奇高,整日奔波,還需要提心吊膽,提防官府來人,提防上頭喜怒無常的怪罪,還得提防搶的人是不是塊硬骨頭。
總之,后悔那是一定的,多久能適應因人而異,實在適應不了的,要么進了大牢,要么進了河里喂魚。
守在藏寶洞門口的倆賊整日消沉。
雖然只是一個不起眼又可有可無的小嘍啰,他們卻是最有集體榮譽感的人,前線吃緊,雖然現(xiàn)在看跟他們沒啥關系,但作為游走在這個危險職業(yè)底層的人員,他們可是對山寨的前途操碎了心。
“你說,要是烽火嶺那邊守不住了咋整,我看那邊的頭頭經(jīng)常來咱們這里拜會大王,要是他們完蛋了,肯定得把咱們給供出來咯?!?p> “唉,小弟我也愁啊,你說咱們干的這叫什么活,整天累死累活擔驚受怕,上頭人一個不滿意就要砍你的腦袋,我看還不如去當個伙夫!”
在兩人心憂感慨的同時,一根鐵索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最近的天氣是不是有些冷了,我怎么感覺脖子后邊有些發(fā)涼?”
“多喝熱水吧?!?p> “不對!我感覺…………”
嘭!
一聲悶響傳來,兩人連慘叫都來不及,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讓你話多!”
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嬌小身影將兩個人拖進了一旁的草叢里,用準備了很長時間的稻草,將兩人蓋了起來。
月光下,俏麗的面容帶著些許驕傲的神情,她拍了拍手,輕聲道:“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