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枯燥乏味的光景,有些郁悶。
他沒想到那個不茍言笑的混蛋來的是真的。
先前自己已經(jīng)搜索過,統(tǒng)領(lǐng)館的窗臺旁的滑輪在他沒注意的時候被拆了,本來這是自己用來運輸贓物用的?;▓@里的老園丁會在每周五過來,那是他例行打理花園的時間。接著,他就可以通過那個消失的滑輪將東西拿到手里。
還有那個經(jīng)常負責望風的聽差,那是個看上去很老實但和所有看上去很老實的人一樣,只是表面看上去像個人,他會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點子讓自己躲避那個苦瓜的監(jiān)視,找樂子也是他的專長,但自己已經(jīng)有一星期沒再看到那個混球。
就連他的預(yù)備消遣,那些過往珍藏版的《花花公子》也都消失了,為了顯得自己足夠?qū)I(yè),他尤其小心的將那些花花綠綠的書本分別安放在鞋柜最底層、地毯下、花盆里、窗簾背后、桌下的暗格……
但在將這些地方都找遍后,他只能面如死灰的承認,它們,就在這里,在西郡統(tǒng)領(lǐng)的府邸,甚至就在統(tǒng)領(lǐng)本人的眼皮底下,遭到了滅門慘案!
好極了,你畢竟是治安部的頭頭,看到你的偵查本領(lǐng)如此精湛我實在忍不住鼓掌!
但這也意味著自己真的要和《花花公子》系列做出永訣,想到這里他有些憤懣。
“活該你沒有女人緣,知道么,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女人喜歡,你這個人性滅殺者,情欲終結(jié)者,你就抱著你的苦瓜一起睡覺吧!”
“如果那是在說我,你的罪證將會多加一條,名目為‘人身攻擊’?!?p> “??!你怎么……”格雷有些驚詫的看著不知什么時候進入房間中的捷德,“你怎么沒點聲音?”
接著他看向了對方的腳底。
見鬼!那雙經(jīng)常起到預(yù)警作用的長皮靴竟然被遮蓋在厚厚的棉鞋套之下!
“喂!你這是犯規(guī)!”
“你這副樣子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格雷有些驚奇的發(fā)現(xiàn),那個從來都不茍言笑,緊蹙眉頭的苦瓜竟然翹了下嘴角!
那是什么樣的表情?得意,絕對是!
他該不會找到了新的樂子?折騰我?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似乎也不錯,畢竟他不會再氣勢洶洶沖進來,然后來到自己面前,狠狠拽著自己的領(lǐng)子然后說“閉嘴”。
想到這他感到稍微好了些。
“什么事?在你開口之前,我不得不宣明,此前我一直都在批改公文,我只是偶爾停下來喘口氣?!?p> 捷德對此毫無所感,仿佛真假已經(jīng)全不重要。
“昨天,我們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聲稱有別國間諜要破壞城市安全,并且提供了證據(jù)。”
捷德遞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可以看清明顯的樣貌,包括著裝動作。格雷看了兩眼,得出照片里的人穿著像是“干那個的”的結(jié)論——只有他們會穿的這么嘩眾取寵。
“你逮捕他了?”
“剛剛我收到信息,治安部的人已經(jīng)逮捕了他,目前正在審訊。”
“這不是干的很好嗎,部長大人!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羅薩利歐?!?p> ……
這一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危害城市安全,為什么要這么做?
真是可笑的罪名。
簡直毫無理由,羅薩利歐一再向那些相貌驚人,神色不善的治安官們闡釋著自己無罪的原因,但他們堅持自己就是罪犯。
甚至不由分說,將他駕到了監(jiān)獄。
現(xiàn)在,他正面臨著一場突如其來的審訊。
“這無疑是一場栽贓,我從未做過什么危害城市安全的事。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居民,生活從來平平無奇,人生也如此。或許我的長相并不那么普通,你們應(yīng)該注意到了,的確,如果要說點心里話,我對我的樣貌還是挺有自信的?!彼孕诺膿P起了自己的帽檐。
只有一點他還是對這些人尤其滿意的,那就是自己沒有被戴上約束人身自由的鐐銬,也沒有被搜去什么東西。
“沒必要在啰嗦了,誰是罪犯我們心知肚明,現(xiàn)在,不妨說出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睂徲嵥氖莻€胡子拉碴的胖子,滿臉橫肉,讓人總覺得他才是該被審訊的那個。
“那就拿出證據(jù),我的罪證?我的動機?”
就算是栽贓陷害,也得有個完整的劇情設(shè)計,只要他說的出來,羅薩利歐甚至可以做一下評委,鑒定這出戲是否花了足夠的心思。
“那都不重要,我也沒心思聽?!?p> 呵,看起來連解釋都不需要,這可真是強盜行徑。
難道栽贓我的人會是紅頭發(fā)凱里?為什么?
“你最好聽好了!最近日子特別,我們不想惹出事端,所以,你干脆就承認了,頂多關(guān)你一陣,等過了這幾天,你就能被放出去?!?p> “嗯,這當然是可以理解的做法,為了省事。”
“你同意?”
“不,我堅持我的說辭,我什么也沒干?!?p> 都靈的律法里,“破壞城市安全”的罪名可高可低,如果自己莫名其妙的認罪,那后果不可預(yù)估,也許自己頂了別人的罪,傻子才會同意。
并且……這個胖子似乎有意無意的將自己引向“認罪”的方向。
這件事很離奇。
有沒有可能是別人指使的?瑞奇?他也同樣是治安官……會不會是他的黑市身份被發(fā)現(xiàn),所以要對知情者下手?
也有可能。
“沒事了。”
肥胖的治安官有些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帶著一份文件走出了審訊室。
在羅薩利歐視線看不到的地方,他簽上了名字。
“怎么樣?他說了什么?”
“他承認了,這是他的口供和簽署的認罪書?!?p> “那省了不少事?!?p> 看起來那些人似乎將自己忘了。
羅薩利歐在枯燥的審訊室待了將近半小時,但那些人似乎沒打定主意該怎么處理自己。
意外總是突然而至,但這未免蹊蹺。
這究竟是一場陷害,還是一場意外?
在知道自己會被如何處理之前,這事還沒有定論。
“怎么,有主意了?我會受到怎樣的安排?”
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通過燈光,羅薩利歐看到這次來的人是個穿著制服,肩章上布滿了圈圈畫畫,面色緊繃的干練人士。
“羅薩利歐,你被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