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里的時候,已經正午時分,我懶懶的坐在華亭里百無聊賴的喝著茶水,姐姐據說在跟大臣議事,我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看到她紫色的身影。
“姐姐——”我屁顛顛的跑上前把她抱了個滿懷,只瞧見她如水的眸子里倒映著我,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抹去我嘴角的糕點污漬。
“幾日不見,活潑了些!”
我狗腿的笑了笑,拉著她的坐到了亭子里。
歲月亭位于皇宮后花園,八角小亭不大,卻風景無限。
亭前是數千株顏色不一的花種,亭后是一片淡藍色的湖泊。亭角掛滿了鈴鐺,風吹過叮鈴作響。
我瞧著風景如畫,心情大好,身邊人卻正了正色瞧著我,“聽說昨日火兒在府中大鬧,與東鏡司小世子極為過火?”
月離水的聲音清清淡淡,像是水波一般不疾不徐,卻夾帶著凌厲。我眉頭一緊,八卦傳的這么快?
“沒——沒有的事!”我心虛道,其實喝完酒完全斷片,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沒有?”月離水微瞇著眼睛瞧著我,“阿火,你要知道,他是東鏡司的人,東鏡司叛敵,已是階下之囚!”
“當日你胡鬧,以天雷來保他周全,阿姊全當你孩子心性,索性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把他給了你,如今你還要胡鬧到什么時候?”
“東鏡司勢力龐大,雖清剿了明面上的,但背后勢力不容小覷,他又是東鏡司少世子,但凡以后他得勢,首先要傷害的就是你,阿姊答應過父親母親,此生保你周全,你這樣,讓阿姊如何放心?”
月離水聲音極重,帶著幾分凌厲。到底是做過女皇的人,她柔弱的身子卻帶給我無限的壓迫感,好似我身不由己的想屈從她。
“姐姐!”我又撒嬌的叫道,眼前人卻不為所動,我有些心虛。
說到底,我與月輕梧只是因為他是我命中人而有所牽扯,鳳凰圖騰,我來到這個時代的意義。
等任務結束,我可是要拍拍屁股走人的,去繼續(xù)當我的最后一代族長。
所以我并未考慮過月輕梧的身份,甚至骨子里我是不相信他會傷害我!
只是他畢竟是東鏡司世子,東鏡司被囚,他當真無動于衷?
“火兒!”月離水出聲打破了我的沉思,我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拉著他的胳膊道。
“姐姐多慮了,月輕梧不會傷害我的!”
月離水深深的看了看我,大概比較無語,沉思了片刻嘆了口氣。
“罷了,你開心就好!”
她的話剛說完,就只見不遠處走來一個黑色身影,腳步極其穩(wěn)重,帶著凌厲的風。
我瞧了一眼,臉都黑了,慌亂的撿起桌上的扇子擋在了臉上。
居然是他。
我瞧著那張冷漠到變態(tài)的臉,有些膽怯。
俊美的五官,被寒氣包裹,一雙眸子宛如天山寒冰,掃過的地方寸草不生。
他慢慢的走近,拱手向月離水施禮,“臣月墨參加女皇陛下、公主殿下!”
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寒意,冷的讓人發(fā)抖,我訕訕的揮了揮手算是應下。
月離水瞧著我臉色泛紅以為我是少女懷春,于是眉梢掛著笑意道,“月墨將軍年紀輕輕就戰(zhàn)功顯赫,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是我那不成器的胞妹,你們幼時應該見過!”
隨后又瞧了我一眼,“火兒,還不見過將軍!”
她的話剛落,就見她用力的扯下我手里的扇子,我的臉露了出來,訕訕的望向了月墨。
也不知那廝有沒有認出我,那日我一身男裝,想來他應該認不出來。
那廝也正在看我,冰冷的眸子里流淌著不知名的情緒,隨后他向月離水拱手道。
“臣在邊境就聽聞青鸞公主容貌天下無雙,如今一見名不虛傳!”
聽到月墨夸我,月離水眉梢都是笑意,大概這就是做姐姐的心態(tài)吧。
她親手斟滿了一杯酒遞與月墨,薄唇輕啟,“將軍雖駐守邊疆,想來也是聽過我這胞妹不好的名聲,那大抵都是一些口舌之徒亂嚼舌根,將軍切不可當真!”
月墨恭敬的接過青瓷茶杯,眼神掃了一下我,淡淡的開口道,“公主身份尊貴,自然遭人嫉妒,想來她定不可能混跡青樓,定也不曾私闖天牢!”
月墨的話極重,我嘩嚓一下手里的茶杯倒在了桌上,神色尷尬的忙扶它起來,這廝果然認出來了,心虛的又倒了杯水放在嘴里,小心翼翼的瞧著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這廝還真像紅裳說的一樣小心眼。
說真的我還真有些怕月墨,倒不是擔心他打我,而是真真怕他這種正義到極點的人。
想想紅裳那麼灑脫的女子,都被這廝逼的認命,我就一陣惡寒。
度秒如年,月離水與月墨隨意的聊著,我才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合著這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
我近乎淚眼朦朧的望著月離水,姐姐呀,你要把你親妹妹塞給這個冰塊?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