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你垂死掙扎的模樣。”
楊依依沉聲說道,手中斬下的劍停在了郭川的脖子旁,但是劍的劍氣可就不是這樣了。
劍氣,是肉眼難辨的,只能讓人模模糊糊感覺是有著什么東西在切割著空氣。
當然,這并不排除有修為極高的人能看見劍氣,就比如,楊依依。
而楊依依這一劍的劍氣,卻是讓在場的除了郭川外的所有人都看見了。
弟子們看見,那頭巨大的異獸,像是自己沖到了一柄無形之劍上,被這柄劍分成了兩半。
一道帶些彎曲的紅色不明物滯留在空中,久久不散,那便是被血漬沾染的劍氣。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盯著那一束看著就無比鋒利的劍氣,這可是僅存在于傳說中的殺招。
據(jù)傳說,當初那個渾身長毛的人形怪物就是一劍滅了十三洲所有的異獸,而這一劍,便是劍氣。
郭川喘著粗氣,終是跌倒在那異獸的身體上,紅色的液體,染上了他的修士服,也染紅了這片海水。
他失神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楊依依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
原來,她想殺的不是我,而是想吃我的異獸。
至于離開的楊依依,她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南宮雨娜走進了不遠處的林子里,面色凝重。
“海中的異獸已經(jīng)感受到來自她的威脅,要狂暴了。她,殺的太慢了?!?p> 她心中如此想著,重重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至于吳明,他則是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那腥紅的海水,似乎之前就泛著紅,但他也沒有想太多。
他緩步朝著那被楊依依一劍斬了的異獸走去。
越是靠近,他越是覺得自己似乎曾經(jīng)見過這種異獸。
這異獸很大,整體上,長寬、上下的長度差距不是很多,長約十丈,寬約十丈,高亦十丈。
被分成兩半的身體上各自有四條長足,身體上也生出了不少像是大樹枝干的部位。
只是那嘴實在是太過龐大,竟是占了整個身體的一半大小。
這時,膽子大一些的李子林走到了吳明的身旁,感慨道:“這啥玩意兒啊,太可怕了?!?p> 他又看了一眼這異獸死不瞑目的大眼以及嘴中鋒利的牙齒,背后直冒冷汗,不禁往后退了幾步。
順便,他還超吳明招了招手,示意他別離那異獸太近。
“八足海樹。”
頷首的吳明蹙著眉頭,口中忽然蹦出了這么一句話。
但是他說的這個名字,還真的挺貼切眼前這個怪物的名字的。
他一步踏進淺灘,踩到了異獸的身體上。
“你沒事吧?!彼麑⑹殖栽阢渡竦墓ㄉ烊?。
郭川看著這只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握住了它,淚流滿面。
“我好怕,講師用劍朝我斬來的時候,我的余光就看見了這頭異獸的大嘴,我以為,我要死掉了?!?p> 他吱吱嗚嗚,用了許久,才將這一句話給全部說完。
吳明報以微笑,點了點頭,說道:“回岸上吧,李子林可是說,講師給你的那一掌可是禮物呢?!?p> 郭川愣神,不明所以,卻也是趕緊起身,朝著岸邊走去,這里,太可怕了。
在郭川走了以后,吳明俯下身來,撫摸著這頭八足海樹被劍氣割成兩半的傷口處。
它身上的血肉其實并不多,更多是像石塊卻又比石塊軟上許多的東西,還是五彩的。
“嘶?!?p> 吳明看著自己滲出鮮血的手指,這是被殘留的劍氣給割傷的。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吃痛。
“這劍氣,竟然如此鋒利,過了這么久,卻仍然沒有消散,楊依依,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p>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史可舒朝吳明喊叫了起來。
“吳明,快離開那里,說不定還有其它的危險。”
吳明點了點頭,從異獸的身上跳下,淺灘上濺起的紅色水花,臟了吳明的修士服。
待吳明走到史可舒的身前,她便看著吳明褲腿處的污漬,不禁嗅了嗅鼻子,皺著眉頭,很是嫌棄。
“跟我去那邊的小池把修士服清理一下。”她如是說道。
吳明則是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回去以后重新?lián)Q一套,這件又是有個破洞,又是有些臟。”
說罷,他揪了揪自己心口處在之前破了一個洞的衣料。
“你就這么糟蹋我給你改的衣服嗎?”
史可舒心里一陣不舒服,如此抱怨著。
吳明訕訕一笑,不多言語。
于此同時,十三洲的一條寬闊的馬路上,有兩匹馬正在疾馳。
“師父,你說吳明會平安無事嗎?”
在馬背上的央禪同一旁另一匹馬身上的中年男子如此問道。
而能被央禪稱為師父的男子,自然是云龍。
只見他白袍、白甲、白馬、白槍,背上還背有一柄紋路精致的劍。
身長八尺,濃眉大眼,闊面重頤,威風凜凜,雖至中年,卻仍不失精氣神。
想必年輕之時必是姿顏雄偉、儀表堂堂、器宇軒昂。
只不過此刻,云龍聽完央禪的問話,眉宇之間盡是鄭重,騎著馬凝視著前方的道路,良久,才開口。
“能否活著,只能靠他自己了?!?p> 原來就在吳明跌入邪氣洞窟的第二天,央禪便找到了他的師父云龍。
他們兩人花費了半天終是找到了那個洞窟,卻在云龍正欲持槍而入的瞬間,那洞消失了。
轉(zhuǎn)而代之的是,厚實的土壤,即使掘地三尺,仍然沒有此處曾是一個洞窟的痕跡。
“現(xiàn)在還是要先完成陛下交代的命令。”云龍又是說道。
央禪點了點頭,雖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這次父親舉兵進攻襄州,師父不去,真的好嗎?”央禪問道。
云龍大喝一聲駕,坐下的名叫白龍的馬,它的速度便快了幾分。
央禪不愿落后,亦是大喝一聲,驅(qū)馬追上了云龍。
“陛下治國之道,先為民,再為臣,后為央,現(xiàn)在,海邊的群眾更需要我?!?p> 云龍看著追上來的央禪,對他如此解釋著。
央禪卻是不解,說道:“可,那里不是我季央的領(lǐng)土,是被成國拋棄的海岸?!?p> 云龍聽罷,卻是板起了臉,十分嚴肅。
“央禪,雖說央國三分于世,但我們季央始終是央?!?p> “成國也好,武國也罷,天下的子民即我央國子民?!?p> “如今異獸出海,便有我等央國臣子,護民之職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