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月光照亮了整個鄴城,街上人來人往,羽靈帶著梅七和卿若邊吃邊玩,我四處張望著,感覺這里的鄴城和離鳶帶我去的那個鄴城有些不一樣。
不知道這里能不能見到南筱姑姑,哦不對,這個世界好像是書文里的,南筱姑姑怎么可能在這里??蛇@里又好像和真實的世界有相通的地方,比如說,仙靈族是確實存在的,不管了,我先去找找。
“神仙居,嘿嘿,這個名字好?!甭犚娛煜さ穆曇?,轉頭一看,原來是卿若。
“小二!給我來兩壺酒!”卿若上了二樓。
她怎么一個人在這兒,羽靈和梅七呢,這姑娘該不會和他們走散了吧。唉,本想著來神仙居找找南筱姑姑看看她到底在不在,果然,她不在,雖然酒館的名字一樣,可這里的老板確是個男的。
我看見,坐欄邊上,卿若一邊大口地喝酒一邊看著天上的圓月。
她是有什么煩心事呢?我坐下來,獨自斟了一杯米酒,我看著她,可她看不見我,敬你,呵呵,她果然聽不見。不知過了多久,羽靈和梅七終于找了過來。
看見站在底下的梅七和羽靈,卿若站起來爬在欄桿上笑著大喊:“羽靈!梅七!我在這兒,今天我在鄴城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別好吃的東西,那就是酒!喝了它,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總覺得自己會飛起來,誒?不對,我本來就會飛??!你們等著啊,我飛給你們看!”
“我的祖宗?。 蔽衣犚娒菲咝睦锎蠛?,梅七急忙飛奔上去抱住卿若,然而,一個不小心,卿若腰間的琨音鈴從二樓掉了下來,卿若看著琨音鈴滾到了羽靈旁邊,羽靈正準備彎腰撿起來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搶先了一步,羽靈抬起頭來,和一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對視著。
那一刻,我好像感受到羽靈的心突然震了一下,與此同時,我也產生了和她同樣的感受,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離鳶,而此刻,我也聽到了這個男人的心聲,他也對自己面前的這位女子也產生了同樣的熟悉感,男人盯著羽靈,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羽靈急忙轉頭看向了二樓的卿若。
卿若盯著羽靈對面的男人,眼淚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轉,急忙從樓上飛奔下來,跑到男人的跟前,看著男人,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男人被卿若看得有些臉紅,便低下頭來。
“姑娘,我們……認識嗎?”
有些微醉的卿若點點頭,問:“你叫什么名字?”
聽到第一次有女子主動問自己名字,男人有些慌亂,“在下,在下南宮贏?!?p> 卿若大笑,“南宮贏,南宮贏?哈哈哈,你以為你換了名字我就不認識你了嗎!”
趁著酒勁兒,卿若指著南宮贏大哭,不知道的以為是那位名叫南宮贏的男人欺負了她,周圍的行人越圍越多。
“凈梵!你混蛋!”
什么,他,他是凈梵,怎么會?我被卿若的話震住了,有些半信半疑。
“凈梵,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你一句“我們認識嗎”就行了嗎!有多少次我真的特想忘了你,可是,就是忘不掉!自從來了鄴城,有多少次我特想去找你,可是后來我都忍住了,我害怕,我不敢去輕易打擾你,于是我就等啊等啊,等著我們重逢那天,就是希望我能在你心中留下個好印象,如今,我們終于好不容易遇見了,你卻問我是誰,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那好,今日我便告訴你,我,是堂堂幽冥族……”
梅七急忙把卿若的嘴捂住,將卿若打暈,背上卿若示意羽靈離開,羽靈連忙向南宮贏說對不起,兩人急忙帶著卿若回到百草嶼。
那一晚,羽靈守在卿若床前,一晚上就聽見卿若嘴里不停念叨著“凈梵”。
而我也看到了癡情女子的動人畫面。
仙界一日,凡間一年,卿若在凡間游蕩了十五年,春去冬來,人間的燈火熄了又亮,亮了又熄,十五年,好似一條漫長的不歸路。
“好美的凡間,好美的鄴城,藍天白云,花香草盛,煙火絢爛,人來人往,萬家燈火,熱鬧依舊,只可惜,你不在,十五年了,凈梵,我在凡間找了你十五年,你在哪里?過得還好嗎?”卿若一路走走停停,翻過雪山,越過江海,看過繁花似錦,穿過人潮洶涌,尋找著凈梵的轉世。看著鄴城的大街小巷,花紅柳綠,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像極了十幾年前卿若隨凈梵來過的凡間。
“凈梵,我來到了一個名叫鄴城的地方,我又來到你曾帶我來過的地方,十五年里我來了三次,前兩次我走遍每個大街小巷,都沒發(fā)現(xiàn)你的身影,這一次,你會在這里嗎?”
卿若看著手中的琨音鈴,低聲嘆了口氣,“凈梵,你知道嗎?每到一個尋找你的地方,我都用琨音鈴記錄下來,里面的點點滴滴都是我尋找你的痕跡,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你?!?p> 后來,卿若在鄴城住了下來,一直到遇見羽靈。
此刻,我有些困惑了,到底卿若和凈梵又經歷了些什么讓卿若找了凈梵十五年,而且凡間的凈梵居然不叫凈梵,而叫南宮贏,這個凈梵到底做了些什么?
次日,紅日冉冉升起,卿若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坐下準備吃東西,這時,門后的羽靈咳了一聲,嚇得卿若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來,看見了門后的羽靈和一旁低下頭的梅七,羽靈看了看梅七,道:“梅七,你先出去,我和你家小姐有話要說?!?p> 梅七看了看羽靈,又看了看卿若,低著頭出了廚房,羽靈朝著卿若慢慢走過來,卿若被羽靈嚇得坐下,兩眼盯著羽靈,羽靈一手按在桌上,一手搭在卿若肩上,問:“卿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告訴我???”
卿若笑著慢慢地將羽靈的手從自己的肩上拿開,假裝問道:“羽靈,怎么了?我好餓,你先讓我吃飯吧?!?p> 羽靈將飯菜移開,邪笑著,“都說酒后吐真言,卿若,把你昨天想說的話全部說完,不然,今天別想吃飯?!?p> 卿若拉著羽靈的手向羽靈撒嬌,羽靈搖了搖頭,卿若沉默了一會兒。
“好吧,反正遲早都要告訴你真相,現(xiàn)在告訴你也沒關系,不過,你知道真相后可不許害怕,也不許趕我走哦。”
羽靈點點頭,于是,卿若將來龍去脈告訴了羽靈,羽靈聽得呆住了,卿若推了推羽靈,有些擔憂地看著羽靈。
卿若居然是幽冥族郡主!這是我做夢都沒想到的。
“羽靈,羽靈,你不會被我嚇到了吧,你說過不趕我走的,你可不許反悔?!?p> 羽靈看著卿若,有些遲疑,道:“雖說你的話有些神乎,可看你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騙我,哎呀,算了算了,管你是哪路神仙,只要你乖乖地待在百草嶼不給我惹麻煩就行了,行了,快吃飯吧,我不會趕你走的,再說了,你們走了就沒人幫我打理藥材和做飯了?!?p> 卿若感動得抱住羽靈,心想著要是換做別人肯定躲都來不及呢,可羽靈接受了在凡人眼里不一樣的他們。
我撇撇嘴,偷笑著,我們羽靈可是神,什么世面沒見過,雖然現(xiàn)在只是一個只會治病救人的凡人,但她總歸是要回仙界的。
第二日清晨,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寧靜。我跑了出去,怎么是他,雖然他現(xiàn)在只是個凡人,但我心中的他卻還停留在他對彼和岸所做的惡行,不過也幸好,他看不見我。
南宮贏的突然造訪讓整個百草嶼有些不知所措。羽靈,卿若,梅七三人靜靜地坐在木椅上,聽南宮贏說他來有兩件事,一是答謝卿若的救命之恩,二是來告訴卿若她可以辦差了,三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分別用不同的眼神看著南宮贏,而南宮贏則目不轉睛地盯著羽靈。
一旁的卿若見氣氛有些尷尬,站了起來,說:“嘿嘿,既然宮贏都說了我也就不多說了,我想著來鄴城這么久,天天在百草嶼白吃白喝有些不合適,所以在宮贏大人那兒某了個差事,這樣一來也減輕了羽靈的負擔?!?p> “哦?卿若,你什么時候和這位南公子這么熟了?”羽靈轉過頭去看著卿若。
只見卿若有些支支吾吾,“昨天,就在昨天下午,我在出去買藥材的路上恰巧救了宮贏,所以他為了報答我便允應我一份差事?!鼻淙衾痨`,撒著道:“羽靈,你就讓我去吧?!?p> 羽靈沉默著,明顯有些不同意。
我搖搖頭,這么爛的謊,誰信啊,不過是借口想與南宮贏同處罷了。
卿若求了羽靈好久,而那南宮贏從進門開始目光就未從羽靈身上移開過,瞧他那模樣,真想上前去將他那眼珠子給摳出來。
羽靈拗不過卿若,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件事,每日天黑之前你必須回到百草嶼?!?p> “???可是官差本來就是個早出晚歸的差職啊,羽靈,能不能……”
“不行!”羽靈斬釘截鐵地對卿若說道,“你在外面過夜我不踏實。”
這時,坐在對面的南宮贏看著羽靈開口說道:“羽靈姑娘不必擔心,最近正好我有幾個案子在百草嶼附近還沒解決,在百草嶼山下我還有一處別院,以后,卿若就隨我在那兒辦案,這樣對卿若也算方便?!?p> 聽了南宮贏的提議后,卿若那崇拜的目光就一直在南宮贏身上晃悠,羽靈一見卿若那沒心沒肺的花癡樣,勉強答應下來。
然而,這時梅七卻立刻站起來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卿若小姐在南宮贏手下當差?!?p> 話音剛落,卿若悄悄地踹了踹梅七,偏過頭去怒視著梅七,“梅七你說什么呢?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做主?!?p> 梅七憤然地看了看卿若,然后轉身奪門而去。
“梅七,你……”
卿若急忙笑著對南宮贏說道:“他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午后,南宮贏離開百草嶼來到山腳下的別院,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拿出琨音鈴,滿眼的笑意。
而此刻的百草山上,正上演著一場包公審案。
“卿若,那個南宮贏到底是誰?自從那天晚上你在集市上喝醉對著他大吼大叫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快快從實招來?!?p> 羽靈嚴肅地看著卿若,卿若臉紅紅的,吞吞吐吐道:“他……是我……喜歡的人”
羽靈心中一驚,她怎么也沒想到卿若所說的仙界太子竟會是凡間的一個小小的官吏,況且今天早上自己一副不待見南宮贏的樣子,突然間,羽靈也不知如何是好。
“南宮贏……真的就是你找了十五年的那個太子?你確定嗎?”
卿若看著羽靈認真地點了點頭,羽靈緩了一會兒,走過去拉著卿若,說:“卿若,你是我最親的姐妹,所以我必須為你的安全負責,我不想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有事,你能理解嗎?”
卿若看著羽靈,有些感動,認真地點了點頭,微笑著。
“只不過,這……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來自天界輪回的神仙,我有些驚訝。不過,既然他就是你尋找了這么久的人,我也就放心了?!?p> 卿若一把抱住羽靈,笑著說:“羽靈,你真好,就算我找到了他,我也不會離開你的?!?p> “哈哈哈,傻姑娘!”
“你才傻,哈哈哈……”
在往后的時光里,南宮贏成為了百草嶼的常客,他開始以接送卿若為由慢慢地接近羽靈,自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那種悸動,那種情感,再也無法言明,而對于卿若,那種內心深處的愧疚也讓他在其中慢慢煎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