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門口,就見易郡楷的父親背手,面容嚴(yán)肅的從里面走出來。
這么看來,今天父親也在咯?倒是少見。只是這樣的易叔叔確實(shí)少見。
“易叔叔?!?p> “喲,小悠回來了。”
“嗯。”
“小悠啊,有些事情,如果你父親提出來了,就慎重考慮一下。叔叔其實(shí)也不想這樣做,但郡楷是真的很喜歡你,天下父母那個不想自己孩子好的,希望你能諒解,諒解叔叔的心情,諒解你家現(xiàn)在的情況,千萬不要做錯了選擇。過幾天再得不到解決,你就成罪人了?!闭f這話時,他面容更嚴(yán)肅了,就好像那些教授一樣。
簡翊悠聽得一愣一愣的,眉心都打結(jié)了。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只有種被威脅的感覺,還有點(diǎn)道德綁架了的味道。
“易叔叔,我聽不明白。能說清楚一點(diǎn)嗎?”
“怎么?阿盛還沒和你說嗎?”
撓了撓頭,“說什么呀?最近爸爸他都很晚回來,就算早了也是直接去書房,完全就不理我。”
“難怪?!蓖蝗坏穆曇羰洌骸跋M撬€沒做好選擇,而不是已經(jīng)做好選擇?!?p> 這話說得像自言自語,簡翊悠不會接。
看著面前的人眉頭皺得那么深,盡是疑惑的模樣,易郡楷的父親凝重的拍了拍她肩膀,“孩子,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相信你會以大局為重的。也不要抱怨,因?yàn)樯虉錾鲜菦]有真正朋友、至交。唯一存在的只有利益和價(jià)值?!?p> “哦…”
簡翊悠點(diǎn)頭,總算有個聽明白的。
只是為什么要和自己說這些呢?自己又不經(jīng)商,明白了也沒用?。?p> “那叔叔回去了?!?p> “再見?!惫郧傻陌萘税菔郑睦锶玑屩刎?fù)。
要是繼續(xù)說下去,保不起自己會疑惑死的。
進(jìn)屋換好鞋子,就往樓上走。
雖然最近父親是忙,可易叔叔剛才所說的,感覺很嚴(yán)重,還是去問父親了解一下情況??纯醋约菏潜豢謬樍耍€是真的那么嚴(yán)重。
輕聲走到書房,正準(zhǔn)備敲門進(jìn)去,里面?zhèn)鱽砦募涞氐穆曇?,嚇得下意識的簡翊悠往后縮了縮。
“都說了,我不會用小悠的下半輩子去換利益的!”
下半輩子?什么意思?
簡翊悠輕輕挪了挪,靠在門那借著小縫,看到了里面,書房里一片狼藉,文件紙張散落一地,父親手撐著書桌,呼吸起伏很大,雙頰都?xì)饧t了。還有一位和父親相近年紀(jì)的男人。這人簡翊悠見過,卻不清楚名字,只記得公司里的人稱他為聶總。
那人感覺和父親一樣都起著,“可現(xiàn)在只有答應(yīng)易家那只老狐貍才能保住公司!”
“所謂聯(lián)姻其實(shí)就是賣女兒?!?p> “哪里是賣?易家少爺喜歡簡小姐兩家人都知道,而易家一家子都特別喜歡小姐,小姐嫁過去肯定能過很好的!”
“我知道?!焙喪⒄Z氣軟了下來,“可小悠不喜歡易郡楷,聯(lián)姻她肯定不開心的。如果這婚姻不能讓她開心,易家人對她再好也沒用,那是她的下半輩子,我要的是她開心?!?p> “可集團(tuán)的生死你不管了嗎?簡狄集團(tuán)可是你和我還有阿妤多年兩人打拼下來的心血,你就這么放棄了,阿妤會死不瞑目的!”
“老聶,是你自己存私心了吧?阿妤臨走前說了,自己給小悠的愛太少了,未來她的另一半不能干涉,只要她喜歡,就算是乞丐也不能阻止。
我同意阿妤的說法,在小悠開始記事,我們就開始忙事業(yè),在她最需要父母愛、最需要我們的年紀(jì)里我們都不在。我們欠她太多關(guān)愛了,可是過去了都回不去的。我們給不了,就讓那個人給吧,我們不會干涉。只要她喜歡,我無所謂。
總之,我從小到大都不怎么管她的事,未來的事情我也不會管,特別是終身大事。小易固然好,可那位姓唐的小子才是她的心有所屬。”
那人氣得手抓頭發(fā),“你怎么這么糊涂呢?姓唐的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窮就算了,還有病。沖著那個病都不應(yīng)該讓簡小姐去冒這個險(xiǎn)。易家的那個她不喜歡,起碼還是正常的?!?p> “你沒有女兒,你不會明白??傊?,我不會買女兒的。如果注定了,就回去把所有人的工資結(jié)好,到時候,我直接宣布破產(chǎn)。”
“你這是不愿意和簡小姐說咯?”
“我自己的事情,不用她擔(dān)?!?p> “呵!我明白了。傳聞言,簡小姐最愛替別人著想了,現(xiàn)在情況那么嚴(yán)重,她會有分寸的。只要去找她,親自和她說,我就不信了!”
“你敢!”簡盛氣得拍桌,語氣冰冷,“要是你敢說,我就和你拼命,不論交情?!?p> “你……”那人被氣絕,差點(diǎn)暈過去,手指這簡盛,“這是真的要置公司于死地!有你這么一個不懂大局為重的老板,是我當(dāng)初瞎眼了!”
進(jìn)展到這,簡翊悠怕那人會氣不過突然走出,早就繞彎回房了。
靠著門滑落而坐,雙手抱著膝蓋,陷入了沉思。
今天之前,她從來沒想過,原來父親一直都知道,卻一直在假裝不知道。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知道的,但他心里是認(rèn)可唐澤然的吧?一直撮合自己和易郡楷,或許就是個幌子又或者是撮合成習(xí)慣了。
一直覺得父母對自己沒有感情,可今天,刷新了,其實(shí)他們一直在默默地愛著自己。愛得簡單,掩蓋得太深,深到很難挖掘。
心底愧疚感蔓延,簡翊悠做了個決定:唐澤然,如果事態(tài)真的嚴(yán)重了。那就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