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角落中的小院
給錢是不可能給錢的,即便錢包沒被人摸走也不可能讓這趁火打劫的老家伙占到便宜。既然這老家伙無德無良,那也休怪本魚不尊老愛幼了。
他冷笑的扯了扯嘴角,隨手抓起小攤上一塊顏色鮮艷到一看就是假貨的玉佩,攥到了手中。
老人見之急忙睜開了眼睛,目光明亮異常,向著蒙魚叫道:
“我告訴你,這可是南非產(chǎn)的鴨血石,一沾上汗水顏色就會變,你摸了可就得買下來?!?p> 還鴨血石,你怎么不叫鴨糞石呢?還沾了汗水顏色會變,那是表面的涂料掉色了吧。
對于老家伙的叫囂,蒙魚不聞不問,只是笑容愈發(fā)的不懷好意。
只見他握住玉佩的手驟然發(fā)力,青筋爆現(xiàn)于手背,一陣石塊的崩碎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始從手心中傳出,老家伙聽見這聲音,那張不依不饒的嘴忽然閉住了。
蒙魚將手伸到老人身前緩緩展開,那塊玉佩儼然已經(jīng)碎成了十幾塊,斷裂處的玉佩內(nèi)部也是灰白的顏色,哪里還見表面那般的鮮紅。
老人看著蒙魚手心的玉佩殘骸,深咽了一口唾沫,嘴巴像被縫了幾十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蒙魚揶揄道:
“鴨血石?南非產(chǎn)的?看這顏色你好像被賣你石頭的黑人酋長給騙了??!”
老人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訕訕的說道:
“壯士!額不,少俠!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出門前沒看黃歷,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我當(dāng)那個悶臭屁放了吧!”
制作這才玉佩的材料其實就是本市鄰郊上世紀(jì)六七十年代的一個礦洞中,撿的一塊廢棄石料,被蒙魚識破了確實尷尬,但真正令這老家伙委曲求全的還是蒙魚展現(xiàn)出的力量。
好家伙,雖然這塊玉佩跟著這個小攤風(fēng)吹日曬了幾年,但好歹也是塊石頭啊,說捏碎就捏碎,這要是給自己這老胳膊老腿來一下,半條命都得沒了。
看著這老家伙豪無底線的訕諂模樣,蒙魚心中是一陣不屑,沒有與之多計較,冷哼了一聲問道:
“人去哪了?”
老人立刻報告道:
“向西面走了,大概兩三分鐘之前?!?p> 蒙魚點了點頭相信了對方,畢竟對方的小攤還支在這里,量他也不敢騙自己。
得知了那小丫頭片子的走向,蒙魚即刻向西面追去,老人看著蒙魚消失在路口,這才常舒一口氣,癱趟在了椅子上。
……
……
距離人才市場不遠(yuǎn)處的一條小巷內(nèi),馬尾辮的小丫頭氣喘吁吁的跑入了其中,在確定身后無人追來后,她站在了幾間不起眼的平房門口,伸手在房門上輕輕敲了敲。
沒多久,一陣腳步聲臨近門內(nèi),這對年久失修的木門中縫處抵住了一只眼睛,這只眼睛在門外觀察了一圈,確認(rèn)只有小丫頭一個人后,這才把屋門打開了一條縫,放小姑娘進(jìn)了屋。
開門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打扮邋遢,不修邊幅,手上還拿著半瓶啤酒。
關(guān)上屋門后,男人灌了一口啤酒看著小丫頭問道:
“怎么樣?有摸到貨嗎?”
“有。”
小丫頭點了點頭,男人聞言大喜,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說道:
“摸了多少?。慷冀o我?!?p> 伸手掏出了從蒙魚身上偷得手機(jī)和錢包,小丫頭看著伸在身前的大手,并沒有立刻將東西交出去,她唯唯諾諾的說道:
“能給我五十塊錢嗎?小陶的生日快……”
“哪那么多屁事!供你們吃供你們喝還她媽過上生日了!”
小丫頭話還未講完,男人便打斷了她的話,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手機(jī)和錢包。
倚在墻上,小丫頭被男人吼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句話也不敢說。
罵罵咧咧的數(shù)著錢包里的現(xiàn)金,男人轉(zhuǎn)身向院內(nèi)走去。
“媽的,才這么點錢,怎么凈摸些窮鬼??!這手機(jī)也都能當(dāng)古董,哪能賣的出去??浚嫠麐審U物,去,把衣服洗了,那小崽子上午還砸了一個碗,中午之前你要是洗不完,你們就別吃飯了,浪費(fèi)糧食?!?p> 眼里含著淚水,小丫頭看著他的背影全是無助與恨意,卻也無可奈何。
目送著對方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小丫頭斂了斂眼角的淚水,伸頭又探看了兩眼確定對方已經(jīng)進(jìn)屋了以后,從腳下那雙老舊的旅游鞋中掏出了一張一百塊的紅鈔,仔細(xì)的塞入口袋中后,她走向了小院南側(cè)的一個廂房。
廂房內(nèi)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費(fèi)力的搓揉著盆里的一大堆臟衣服,小丫頭趕忙從小男孩的手上接過了這盆衣服。
“我來吧,你把這錢藏好?!?p> 聽著里屋那三個人正在喝酒的聲音,小丫頭偷偷摸摸的把這張錢遞了過去,小男孩接過錢立刻跑向了角落里的一個柴火堆,在柴火堆里搗鼓了片刻,又重新蹲回了小丫頭身前。
“姐姐,我們的錢已經(jīng)攢的差不多了,什么時候走??!”
小丫頭小心的向內(nèi)屋看了一眼,柔聲的對他說道:
“小陶乖,我們得等一個好的機(jī)會,要不又得像上次那樣被抓回來。”
小丫頭的話讓小男孩想起了上次被抓回來后毒打的經(jīng)歷,身體因為恐懼不禁顫抖了一下。
“好好,那我們就等一個好的機(jī)會,千萬不要再像上次那樣被抓回來了。”
說完這話,名為小陶的小男孩靠在了墻邊的一個稻草堆里,看著地上的稻草發(fā)呆良久,忽然又說道:
“姐姐,我想院長了!我想孤兒院的那些朋友了!”
聞言小丫頭洗衣服的手一滯沉默良久,最終卻什么也沒有回答他,只是洗衣服的手愈發(fā)用力了。
小丫頭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這并不代表她對孤兒院生活的懷念程度比小陶弱,在孤兒院的那段時間是她長這么大以來最快樂最無憂的一段時間,若不是那場大火燒毀了孤兒院,奪取了院長與那六七個同伴的性命,他們應(yīng)該還在愛心人士的資助下過著無憂的生活,又何至于流浪街頭,被這群混混撿到,受其唆使做起雞鳴狗盜的勾當(dāng)。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她和小陶的路費(fèi)已經(jīng)攢的差不多了,從人才市場門口的老頭哪里也打聽到了去往小陶媽媽家所在城市的線路,只要找到一個逃跑的機(jī)會,這場噩夢就結(jié)束了。
只是唯一讓小丫頭擔(dān)心的是,小陶媽媽遠(yuǎn)嫁了那么多年沒有回來,不知是否還能接納小陶。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等到去了那邊才能解答,小陶媽媽要是實在不要他,那……那自己就繼續(xù)偷,總有辦法活下去。
想著這件事情,小丫頭有些走神,墻邊的小男孩也依靠在稻草堆上昏昏欲睡。
一陣清風(fēng)刮入了廂房內(nèi),把小姑娘刮醒,她低下頭去恢復(fù)了洗衣服的姿勢,卻在這時,一旁同樣清醒過來的小陶忽然帶著顫聲慌張的叫道:
“姐姐,姐姐,你快看,你快看?!?p> 小丫頭皺起眉頭不解的看向稻草堆上的小陶,發(fā)覺他正滿臉見鬼似的指著自己的身后。
滿臉疑惑的轉(zhuǎn)回頭看,小丫頭隨即也嚇得扔掉了手中的衣服,受驚的兔子一般彈到了稻草堆上。
“你,你怎么進(jìn)來的,你是人是鬼?”
柴火堆旁,如鬼魅一般進(jìn)入了廂房的蒙魚冷著張臉看著草堆上的小姑娘,沒好氣的說道:
“我要是鬼的話還能讓你給偷了?快把錢包手機(jī)還我?!?p> 急喘了幾口起稍冷靜了一下,回了魂的小丫頭推責(zé)道:
“東西不在我這,在里屋那幾個人手里?!?p> 小丫頭說著,廂房外同時也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那三個小混混也聽到了小陶的驚呼聲沖了出來。
“你是誰?怎么進(jìn)來的?想干嘛?”
蒙魚看著身前滿臉痞像的三名男子,聽著他們標(biāo)準(zhǔn)的龍?zhí)兹B,伸手掏了掏耳朵,一點沒有回答他們的欲望。
“我的手機(jī)錢包在你們這吧?”
蒙魚的反問讓三人知道了他出現(xiàn)在這的目的,原來是個“討債”的呀!
不過,是誰給你的勇氣追到這里!梁靜茹很忙的好嗎?
三人對視一眼,不禁笑出了聲,中間的那名三四十歲的男子囂張的說道:
“你地溝油吃多了,把腦子糊住了是吧,你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活膩了是不是?”
“還有,錢包了一共三百多塊錢,你也好意思帶出門。也正好,算你倒霉,把錢包里這幾張卡的密碼報一報,今天饒過你,否則,哼哼,我就替張所長管教管教你這種‘擅闖民宅’的不法之徒?!?p> 說著,三人已經(jīng)虎視眈眈的向蒙魚圍了上來,蒙魚看著這三頭爛蒜不耐煩的打了一個哈欠,他開口道:
“首先我糾正一下,錢包里的是四百多不是三百多,其次……你們把我想說的話給說完了。把我的錢包和手機(jī)老老實實的拿出來,我就饒了你們,否則,哼哼,你們的張所長也救不了你們?!?p> “什么?”
三人對視了一眼,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故事一般,失笑連連。
“救我們?哈哈,我她媽看誰救得了你?!?p> 大笑中的中年男人臉色忽然一變,猛地?fù)]出了一拳,直指蒙魚的面門。
作為一群混混,打架的經(jīng)驗自然不少,他們知道攻擊對方臉上的那些部位可以有一拳擊暈的效果,因此絲毫不用懷疑,若是普通人挨上男子這樣全力的一拳,恐怕得直接躺到地上,只是可惜的是,神器傍身的蒙魚并不是普通人。
拳風(fēng)已經(jīng)輕輕撩動了蒙魚臉上的汗毛,他的一條擁有著超人力量的手臂在這一刻動了,中年男人甚至沒有看清楚蒙魚手臂的運(yùn)動軌跡,便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包裹住了自己的拳頭,隨后手臂便難進(jìn)分毫。
蒙魚穩(wěn)穩(wěn)的握住男人沙包大小的拳頭,笑瞇瞇的看著一臉不可置信模樣的男人,開口道:
“現(xiàn)在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