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時間,十月一日,下午11時25分。
飛機緩緩地垂直降落在一座三層高的房屋頂部。這座樓房并非修建在薩勒諾地區(qū)的核心地帶,而是在山丘上,擁有能夠俯瞰整座城鎮(zhèn)的視野。
“啊,我對這地方有印象。”塔諾說道,“一座超級棒的海港,船特別多,吃的也很多,風景也很美。呀~,要是能和漂亮姑娘一起來玩該多好~?!?p> “別在那說胡話了,把這個戴上?!痹S博文將一副手銬拿了出來。
“誒?!這個是什么?。 ?p> “異能屏蔽器,當然,只是仿造的,不會真的屏蔽你的能力。”許博文說道,“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波亞烏諾,理所當然要被我們控制,這是必要的偽裝?!?p> “呃……好吧?!彼Z不情愿地戴上了手銬。
“那么,我們走吧,看看那幫家伙到底會怎么迎接我們?!痹S博文打開了飛機艙門,整理了一下外衣。
一下飛機,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男子。男子留著薄薄的一層胡須,眼神銳利,腰間別著一把自動手槍。
在看見飛機上下來的三個人之后,他立刻舉起了槍,對準了維尼西亞。
“要接待的客人只有兩位,五秒鐘內(nèi)解釋清楚,不然我會開槍?!彼脢A雜著意大利口音的英語說道。
“先等等,這位本就是你們還來的人質(zhì),換句話說,也算是這次交易的參與者。”許博文說道。
“邀請函上沒有寫的名字,一概不許進?!蹦凶訑蒯斀罔F地說道。
“但是……”
還沒等許博文將話說完,槍聲便響起了。男子干脆利落地扣動了扳機。然而子彈并沒有奔向維尼西亞,而是往很奇怪的方向偏了出去。
因為在開槍前的一瞬間,他右腳下方的地面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虛洞。男子重心不穩(wěn),側(cè)著身摔了下去,槍口自然也隨之傾斜了。
塔諾故作驚訝地說道:“哎呀,這位先生連站都站不穩(wěn)啊?!?p> 說完之后,他信步走上前,看了看男子已經(jīng)陷在虛洞中的右腳。虛洞迅速地縮小到僅有腳踝的寬度,然后恢復成了水泥,使得男子無法將腳拔出。
維尼西亞走上前,一腳踢在男子手上,逼著他松開手,隨后將手槍搶了過來。
“說,主持這次交易的人是誰?”
維尼西亞將槍口對準了他的頭顱。
“我……不會說,但是,你們只要進了門,下了樓,就能看見他。”
“維尼西亞,先不要開槍?!痹S博文說道,“冷靜一點?!?p> 維尼西亞嘆了口氣,將槍插進了腰帶里:“我本來就沒打算開槍。下樓吧?!?p> 說完之后,她一腳踹開了通向屋內(nèi)的大門,走了進去。許博文和塔諾快步跟上,三人就這樣離開了天臺,只留下掙扎著想把腿從水泥里拽出來的黑幫小弟。
沿著臺階往下走去,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間裝飾華麗、十分寬敞的大廳,墻上掛著明顯是古代藝術(shù)風格的油畫,與之相對,屋內(nèi)基本上沒有多少現(xiàn)代化的設(shè)備。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男人,除此之外,整座大廳便再沒有第二個人影了。
男人正在閱讀書籍。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書本上,一邊用平靜的語調(diào)說道:“你們早來了半小時,而且還多帶了一個人?!?p> 塔諾一邊下樓梯一邊叫道,“喂!別就因為這個就停止交涉啊,波亞琴柯!拜托了,趕緊將我弄回去啊?!?p> 他裝作被控制的樣子,晃了晃戴在手上的手銬。
“原來如此,那就是波亞琴柯……行刑人五嗎?”許博文推了推眼鏡。
男人合上書本,轉(zhuǎn)過了身。
“許先生,我應(yīng)該認為你是在輕視我們,還是不信任我們,為何要帶著維尼西亞參加邀請呢?”雖然是在質(zhì)問,但男人的聲音很平靜。
“維尼西亞本就是這次交易涉及的對象,讓她參與并沒有什么不妥?!痹S博文鎮(zhèn)定地說道,“反而是你,看見她還活著,難道沒有感覺到驚訝嗎?”
“嗯?為何要驚訝?樓頂上那位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你們處理了吧?!?p> 許博文暗暗想到:“這家伙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經(jīng),裝傻倒挺不賴?!?p> “別給我裝傻,混蛋。”維尼西亞惱怒地皺起了眉,“把我心臟改造成炸彈的事,還有更早之前偷襲我的事,這次就是來找你新賬舊賬一起算的啊,波亞琴柯!”
波亞琴柯掃了一眼維尼西亞,然后笑了起來:“維尼西亞,你的腦子好像一如既往的不太好使???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也省得裝面子了?!?p> 許博文冷靜地問道:“按照交易,你們應(yīng)該帶來的探員在哪?”
“就在樓下?!辈▉喦倏抡f道,“而且我可以直截了當?shù)馗嬖V你,他們每個人的體內(nèi)都被安置了炸彈?!?p> “什么?!”
“我也想讓交易進行下去?!辈▉喦倏缕降卣f道,“但看樣子,我們都有著想把對方干掉的打算,一些必要的保護性措施必不可少呢。”
“喂!琴柯,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趕緊把那些人質(zhì)帶上來就完事了??!”塔諾叫道。
“不要急,老大。”波亞琴柯站起身,并一步一步地往樓梯的方向走去,靠在了樓梯口處,“從這兩個人進入房間開始,就已經(jīng)是我的勝利了。”
“不要動。”維尼西亞將槍對準了塔諾的后腦勺,“將人質(zhì)帶上來?!?p> 望著波亞琴柯根本不為所動的表情,許博文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身后!”
他大聲叫道,一邊回頭看去,但是已經(jīng)遲了。
兩位穿著西服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兩人的身后,其中一人已經(jīng)將注射針插入了維尼西亞的頸部。
“呃!什么時候!”
維尼西亞奮力地轉(zhuǎn)過槍,想要扣動扳機,但是身體卻很快無力下來,反被對方擒在了懷里。
許博文故意讓自己摔下樓梯,從而避開了扎向自己的一針,同時借機在塔諾耳邊輕語道:“你不要出手?!?p> “喂!”塔諾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聲。
“反應(yīng)挺快啊,要我?guī)兔Ψ鲆话褑??”波亞琴柯伸手托住了摔下來的許博文,微笑著說道。
“呃……”
許博文的身影,在被他觸碰到的一瞬間,便憑空消失了。
隨后波亞琴柯若無其事地走上樓梯,一邊拍著塔諾的肩,一邊說道:“怎么樣,老大?事情就這樣解決了?!?p> 他將食指抵在塔諾戴著的手銬上,那副手銬立刻如同蒸發(fā)般憑空消失。與此同時,塔諾瞟到了對方的手上,似乎飄過了像是絲線一樣的事物。
“你們兩個,將維尼西亞帶到樓下,應(yīng)該還有不少空房間,先安置在那里?!辈▉喦倏孪蚰莾晌淮┲鞣哪凶用畹?。
“是!”
“你這……混蛋……”維尼西亞無力地罵道。
望著她被拖走的背影,塔諾嘆了口氣:“確實啊,這么一看,你的手法果然比過去變得更熟練了,期間肯定鍛煉了不少吧?”
波亞琴柯微笑著搖了搖頭:“即便如此,還是比不上老大的萬分之一。說起來,你為什么沒有對他們發(fā)飆呢?如果是以前的你……”
“誰知道呢,畢竟就算復活了,大腦多多少少還是受到了些損傷,性格會變也很正常吧?!彼Z說道,“但是啊,我對家族的忠心是不會變的。”
“跟我來,老大?!辈▉喦倏罗D(zhuǎn)過身,往下一層樓走去,“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AACO想要將這些人質(zhì)要回去的緣由,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他們掌握的情報。我們還有沒能拷問出的秘密。”
塔諾心中一驚:“這家伙,竟然連這個都猜到了嗎!不妙了啊,許博文,你預測中的最糟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