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玖結(jié)婚以來第一次天黑才回家,院子里冷冷清清,下人都不在,只有顧城在石凳上坐著。
林佩玖朝顧城走去,顧城抬眼看她,什么也沒說,自己回了房間。
自從上次她拒絕叫顧城先生,他們兩個(gè)就開始冷戰(zhàn),準(zhǔn)確地說,是顧城單方面不理她,見到她總是賭氣似地把目光移開。
林佩玖沒有跟上去,自己去了書房。
她本來就不喜歡和顧城待在一起,表面上的親密大多都是逢場作戲,私下她對顧城總是禮敬疏遠(yuǎn)。旁人眼中的舉案齊眉,都是她不能言說的傷。她是天性受不住束縛的人,卻在顧家活的小心翼翼,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如今冷戰(zhàn),反倒讓她自由不少。
林佩玖趴在書桌上找昨天晚上看的書,白天顧城在這里辦公,把她的東西都弄亂了。
林佩玖翻了半天,在顧城辦公文案的最下面找到自己的書,但是她已經(jīng)沒有心情看書了。在她的書上面放著一張季瓊通緝令,罪名是亂黨。
林佩玖大腦一片空白,發(fā)瘋似的沖出顧府,她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要了,她只想要救季瓊。
林佩玖在租界的一間廢棄的別墅找到季瓊。
季瓊一開門,林佩玖就把他往屋外拽:“先生,顧城要抓你,你快跑?!?p> 季瓊不明所以,為林佩玖沖了咖啡,叫她到屋里慢慢講。林佩玖沒有辦法只好耐著性子和季瓊解釋。
季瓊聽完,不急反笑:“佩玖,如果我走的話,你會(huì)和我一起走嗎?”
林佩玖低頭:“先生,你知道我不能走?!?p> “佩玖,我也不能。這次回來我就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季瓊摸摸林佩玖的頭“傻丫頭,我能理解你的無奈,請你也體諒我的苦衷。”
林佩玖懂了,季瓊這個(gè)傻子想用生命換來國人的覺醒,像大釗先生一樣,她無話可說了。這時(shí)門“咣”一聲被踹開,一群穿著軍裝的人闖了進(jìn)來,每一個(gè)人都拿著槍對著她和季瓊。
林佩玖怔怔地望著站在最前面的顧城,眼眶不自覺地紅了:“你利用我?!?p> 顧城把林佩玖拉到身后,貼著她的耳側(cè)說道:“有事回家說?!?p> 林佩玖的手被顧城寬大的手掌緊緊地包住,手指因?yàn)橥饬σ呀?jīng)扭曲變形,顧城還在加大力道,掌心的繭密密麻麻像一根根針刺入林佩玖的手心,疼。林佩玖怎么掙脫也掙脫不開,就像她在成人禮的舞會(huì)上,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