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皇家建筑在開工前完工后都有嚴(yán)苛而又隆重的大型儀式，地球人幾乎都知道。
在漁城靠近縉村的位置還有這種習(xí)俗，趙寶萱真沒聽說過。
車子一離開工地，她忍不住就跟張無為提要求：“為伯，給我辦個工作卡好不好，我還想來?！?p> 賽文很驚異：“你不害怕？”
很多女孩子都有深坑恐懼癥，看到這樣的工地能跑多遠(yuǎn)是多遠(yuǎn)，只會要求下次再也不要來了。
張無為并不吃驚，他的新助理本就與眾不同，為了要下工地，不但收起了炸毛的小爪子，還對他笑臉相求，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寶萱，你以后很多機(jī)會來工地?！边@是委婉的拒絕。
趙寶萱沒聽懂：“我是說下到坑里去看看！”
聽人說等人取樣還不如自己親眼看親手摸，老師說過事實(shí)勝過傳說。
張無為勾起一邊嘴角：“那你要帶上你自己的工具來嗎？這里沒有恐龍?！?p> 趙寶萱不服氣：“今天我要是能跟著你們下去，說不定我就能辨別出那個空洞的聲音是什么?！?p> 賽文見張無為的語氣帶著開玩笑的意味，知道這會兒不適合繼續(xù)談工作，又開始逗趙寶萱：“寶萱，你不知道好奇心嚇?biāo)镭垎幔咳f一把石壁敲破了，山神跳出來把你抓去當(dāng)媳婦兒，你哭都來不及了！”
趙寶萱很敏感：“石壁？你們敲到石頭的聲音？”
她環(huán)視過整個深坑，四壁都是土，連砂石都不見，植被長得也不好，都不見什么樹根。
按理說漁城的雨水充沛，不太可能有這種鳥都不拉屎的荒涼之地。
鉆探機(jī)能鉆到石頭停下來，只說明一個問題。
這里有地下建筑！
賽文說漏了嘴，他跟張無為正是這么推測的。
本來按照正常程序，這個事情要上報，等有關(guān)部門派專家過來跟他們一起勘察，共同解決。
但是官方給的地質(zhì)勘測報告完全沒有提到這回事，問題就大了，打報告上去就要多等好幾個單位派人來，集齊了才能進(jìn)行下一步。
萬一真的有什么地下古跡，或許大劇院就要遷址。
這種事情有過很多先例。
他們擔(dān)心這兩年的設(shè)計心血就要白白浪費(fèi)。
“寶萱很專業(yè)哦！”賽文沒有正面回答，他們從不做無謂的揣測，不過還是給了個贊賞的眼神：“學(xué)什么的？地質(zhì)？”
趙寶萱一本正經(jīng)：“學(xué)考古的?！?p> 賽文大笑：“還真看不出來！你為什么不去博物館上班？跟著威爾伯是挖不到寶藏的?！?p> 搞建筑設(shè)計的，除了挖土還是挖土。
趙寶萱：“……”
是王翠郁說的，現(xiàn)在搞房地產(chǎn)挖土的，比考古挖土賺的多得多，跟著張師叔可以一舉當(dāng)上白富美。
大實(shí)話不能說：“漁城沒有博物館，我爸媽不希望我離他們太遠(yuǎn)?！?p> 賽文感嘆：“可以理解，漁城的生活節(jié)奏很悠閑，你做為獨(dú)生女兒，恐怕父母都不會讓你遠(yuǎn)嫁?！?p> 趙寶萱石化，這也扯的太遠(yuǎn)了吧，建筑師不說地基空洞的事，管她嫁不嫁人做什么！
她輕咳一聲，說回剛才聽到的事：“聽工人說他們每天晚上都會燒兩堆篝火，你們下去的時候，有沒有看到燒火的痕跡？”
那些巫師和薩滿在舉辦這些儀式的時候，是有指定位置的。
賽文沒有在意：“是有燒火的痕跡，有什么不對嗎？”
有些碎料肥料懶得搬走就地?zé)籼幚?，還有一些老樹的根須在地底伸得很遠(yuǎn)，一把火燒干凈了還能預(yù)防植物逆長對建筑物的潛在威脅，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做法。
張無為注意到了每天這兩個字，略一回想就記起來了：“在45°、135°、225°、315°這四個位置的角落上?！?p> 這塊地他太熟悉了，只要是在大劇院的設(shè)計圖范圍之內(nèi)，他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他看到過的物品所在位置。
趙寶萱聽了，蹙眉沉思，這個角度，跟哈冥斯的地宮大廳里點(diǎn)火把的角度位置是一樣的！
一個在歐洲，一個在亞洲，難道其中真的有關(guān)聯(lián)？
地宮在地下是相通的，就像地面上的各大洲可以互訪一樣？
張無為不見回應(yīng)，點(diǎn)點(diǎn)趙寶萱的胳膊：“你還聽到什么？”
趙寶萱回神：“聽說這里晚上會鬧鬼，所以工頭才會請地師來做法事?！?p> 賽文笑了，直擺手：“沒有的事！都是些地底下的微生物被挖出來起了化學(xué)反應(yīng)，根本就沒有鬼啊，我還給我表弟的游樂園設(shè)計過鬼屋呢?！?p> 趙寶萱很認(rèn)真的說：“一開始我也這么認(rèn)為，篝火是起到殺菌消毒的作用，不過這個篝火的角度不一般，能精確的選這幾個位置，你們也要通過軟件或者測量工具才做得到是吧？我聽工人說，地師就是做法事的時候臨時定的，地師停在哪里就在哪里畫圈?！?p> 賽文依舊覺得這不過是神經(jīng)虛弱所致：“有些微生物肉眼看不見，會隨著呼吸進(jìn)入到肺部引起感染，或者引起迷走神經(jīng)障礙，出現(xiàn)幻覺，只要吃些抗生素，或者多鍛煉身體，練到像我這么strong就不會相信有鬼神了。”
至于精確的角度，只要有心學(xué)習(xí)，利用先進(jìn)的電子儀器，掩人耳目不是難事。
攝像機(jī)對著大衛(wèi)科波菲爾，人家還能把飛機(jī)給變沒了呢。
總之，古建筑+傳說+鬼神信仰+膽小+神經(jīng)虛弱，就能編出很多很多版本的故事。
趙寶萱被賽文的總結(jié)氣到了：“你這么武斷不科學(xué)！”
這么多氏族的傳承還能是臆想出來的？
沒有工具的古代，造出來的地宮比大劇院這個坑宏偉多了好吧！
賽文笑：“小寶萱不要生氣，我們會帶著工具再來的，你記得帶雙雨靴。”
這就是答應(yīng)帶她下去了。
趙寶萱轉(zhuǎn)怒為喜：“好，謝謝啦！為了慶祝我找到工作，今天我請客?！?p> 賽文大笑：“有男士在，怎么能讓女士請客呢？你就盡地主之誼，帶我們?nèi)O城最好吃的老店開開眼界?！?p> 趙寶萱不假思索的道：“去步行街，我知道翡冷翠的西餐特別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