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則也是第一次看到哭成這樣的女生,不免驚慌失措。想伸手幫她擦掉眼淚,胳膊卻在快碰到她嬌嫩的臉頰時停了下來,尷尬地僵持在半空中。
長靜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淮則哥哥。長安她,長安她……”
聽到“長安”的名字,蘇淮則心頭一緊。卻也知此地不宜久留,連忙安撫女生:“長靜小姐先別急,我們回屋再說?!?p> 隨即將嬌小的女生背在身后,飛身輕巧地在樓宇間飛馳,最后落在了長靜住的別院。
將長靜安置在屋子里后,見她已冷靜許多,才繼續(xù)問她:“長安怎么了?”
長靜趕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蘇淮則,男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淮則哥哥,都是我的錯,我不應(yīng)該那么任性,被捉走的明明應(yīng)該是我才對,是我害了長安,是我害了長安……”
“不是你的錯。我大概猜到那個術(shù)士是誰了。這事你先別聲張,讓師傅師母知道了更加不好收拾。你放心,我會把長安帶回來?!闭f罷,蘇淮則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佩劍,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只留下長靜一人的房間迅速安靜下來。腳踝處的刺痛感逐漸變得難以忍受,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在蘇淮則離開后再次崩潰。
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男生身上獨有的好聞氣味,長靜貪婪地深吸了幾口,仿佛這樣就能讓她不忘記剛剛靠在他寬大的背上時感到的無比安心的感覺。
蘇淮則雖鮮少涉世,卻對醉仙閣背地里陰暗的勾當(dāng)略有耳聞。
早先在山莊與李易軒一同招待客人時,便聽他們提及醉仙閣這段時間多了個會使御魂術(shù)的術(shù)士,在姜國各地以賣藝為由拐騙長相出眾的少女。據(jù)說只要被他控制,眼前看到的景似是真的,其實都是虛幻。
當(dāng)時的蘇淮則對這種旁門左道并不在意,況且又聽李易軒說“星悅城有我藏劍山莊鎮(zhèn)守,給那小賊一百個膽定也不敢來此造次”后,他更是把這事忘得干凈。
沒想到,這個江湖術(shù)士已膽大至此。
而那醉仙閣是姜國最為出名的風(fēng)月場,無論是朝廷官吏還是江湖異士都慕名至此。而他們最期待的就是剛被送來的姑娘。
蘇淮則想到這里,心似是被人猛地揉碎,他好像已經(jīng)看到長安被人侮辱的場景,眉宇間隨即積滿散不開的陰郁。
星悅城外的霖雨江畔,依水而建的華麗建筑被紅色的絲帶裝飾,散發(fā)出只屬于這個煙柳之地的輕薄氣息,從這里能聽到終年不休的琴瑟,能看到婀娜多姿的舞蹈,永遠(yuǎn)熱鬧得像是不會落幕的盛宴。
等蘇淮則到這里的時候,天已徹底明亮,門口有不少昨夜留宿的客人依依不舍地離開,還有不少剛睡醒的娼妓在招攬新人。
其中一個身著粉紅色半透明罩衫的女子應(yīng)是注意到了站在門外遲遲不肯入內(nèi)的蘇淮則,趕忙迎了上去,“哎呦,這位小爺莫要害羞,進(jìn)來讓奴家服侍您吧。”
這粉衣女子早前離得太遠(yuǎn)還看不清蘇淮則的長相,靠近一看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位英俊的翩翩公子。
只見他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jì),一對凌厲的劍眉勾畫出英氣十足的氣質(zhì),漆黑的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要將她吸進(jìn)去,女子心想自己也算得上是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過來人,今竟破天荒感到心動。當(dāng)然不能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