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可能憐香惜玉。每半月的比試也好,如今的杖刑也好。他們都希望我死去?!?p> 地面很涼。身上很疼。二師兄?jǐn)?shù)數(shù)的聲音很近,又很遙遠(yuǎn),帶著節(jié)律,一聲一聲沒有感情。
“一,二,三……”
疼痛感起初如同洪水般猛烈,從背部的那一小塊席卷全身每一根繃緊的神經(jīng)。細(xì)密的汗水從額發(fā)間滲出,順著鬢角滑落在地面上。每一下都像死亡。
“……二十五,二十六……”
直到麻木代替痛苦。視界里能看到的只有印在地面上的男人的陰影,一下又一下重復(fù)著機(jī)械性的動作。腦袋“嗡嗡”作響,巨大的耳鳴擴(kuò)散開來。
“三十五,三十六……”
白茫茫的一大片霧氣覆蓋上來,眼前的一切一瞬間淡化含混,什么也看不見了。驟然的失明并沒有帶來滅頂?shù)目謶郑吹棺屌?zhèn)定下來。
已經(jīng)沒有人會來幫她了。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了。
她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迎接死亡的準(zhǔn)備。
“你干嘛!放手!”
施加在背部的擊打戛然而止。
除了耳鳴再無其他任何聲響的世界里出現(xiàn)了熟悉的聲音,唯一的聲音,直指內(nèi)心
——“夫人,我來晚了。”
【為什么你總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xiàn)?
明明拒絕了你的好意的我那么可惡。為什么你還要出現(xiàn)?
有意義嗎?蕭宸煜?!?p> 突如其來的狀況引得圍觀的人群沸騰起來。在嘈雜的“他干嘛?”“他瘋了?”“不知道他圖的什么”的議論聲中,李易軒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神色不悅。
“蕭宸煜你這是在做什么!”
男人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長安身后蹲下,為她解開縛住雙手的捆繩后又將她扶起,才緩緩開口,“未能及時給岳父請安,是小婿失禮了。小婿只是聽說夫人有難,故來營救罷了?!?p> “呵。夫人?”鄙夷得瞥了女生一眼,“這個人已經(jīng)不再是我藏劍山莊的二小姐了,你和她之間的婚約已經(jīng)作。廢。了?!?p> “哦?是嗎?”朝身邊的林峰點頭示意,林峰會意將手中的書信遞了上去,“不知岳父看了這封信以后可否還要趕走長安?”
猶豫了片刻,男人才接了下來,拆開封條后赫然映入眼簾的字跡很熟悉,是顧文彥的親筆。
“李易軒見字如晤
聽聞長安遇難,老身特書此信為其正名。
長安昨夜隨宸煜到訪只為寒暄,并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刺殺”一說想必是有人想存心陷害。老身雖與長安只是初見,卻如親孫女般對其甚是喜歡。言以至此,望你莫要再降罪于她。日后也請你明辨是非,莫要輕信歹人,再冤枉了無辜之人。
顧文彥書”
“怎么樣?岳父?”
“罷了?!蔽⒉豢陕劦膰@氣聲,男人將手中的信撕碎,拋向了半空,“長安雖未刺殺顧尊主,但是蘇淮則重傷的確因她而起。方才那幾十個板子就當(dāng)做她為此事付出的代價?!?p> 沈儀與長靜忙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起來是對這結(jié)局很不滿意,耷拉著臉。
“易軒。怎么能就這么算了?!辈⒉凰佬摹?p> 男人淡漠地掃了她一眼,把目光落在長靜身上,“今日之事只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以后莫要再提。若讓我聽到有人議論此事,格。殺。勿。論?!?p> 竊竊私語的聲音瞬間平息了,面面相覷的眾人目送李易軒離開后也紛紛散場。
沈儀斜睨了長安一眼,冷哼一聲,“真是和你生母一模一樣的小狐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