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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真乾坤倒轉(zhuǎn),陰謀成善惡回環(huán)

者們 求為是非 3126 2019-09-05 01:22:38

  樹林悠悠晃著,幾亭崗哨明顯貧血,里面的人都已掛在樹干上,余下三個活著的人正在陣陣風(fēng)中孤獨地立著,其中一人瑟瑟發(fā)著抖,另一人握著她手正將溫暖的真氣輸進她體內(nèi),第三人冷冷看著,神色有些緊張。

  那人的真氣實在微弱,女孩兀自不由地發(fā)著抖。對于周同,痛苦,悲憫,羞恥,憤怒,希望的種種感情都從大地升起鉆進他的每處竅穴。

  可他自入守林旅起便與宗家中更高深的武功無緣,雖然他父親欣喜地將兒子送到大森林,且因為幽泉關(guān)周家的緣故王一凼不得不破格接受周同。

  這意味著他與家族的聯(lián)系也因此割裂了,他一年中只能少有地去見見父母,帶著些沼澤產(chǎn)的藥材上門,雖然他跟父母親相見時都互相笑,可是相對來講也太陌生了,他和其他人也能這么笑,時間使得原本貼的緊緊的血與心們分開了,當這顆心離開身體良久后再回來時發(fā)現(xiàn)身體已經(jīng)無法適應(yīng)了,因此必須再由時間磨合,而當成效出現(xiàn)時他又要回守林旅了。

  周同太早離家了,這對他未來很不利,他沒學(xué)到周家精絕的換天妙手,僅僅學(xué)到點皮毛內(nèi)功連給他決心為之一生守護的姑娘取暖都有些困難。倘一個人武學(xué)不精,那么他在極其依賴武功的守林旅圈子里是混不下去的,盡管周同有家族為倚,建立在名聲基礎(chǔ)上的日子也尚能支撐下去。

  他們就這么等著,王方暶心知只有兩種結(jié)果,一刻鐘后她不得不面臨更壞的那項,忽聞兩棵樹間傳來呼嘯聲。

  那呼嘯聲中有暢快意,一呼一吸間便靠的更近些,王方暶皺著眉,無常笑的神態(tài)卻忽而轉(zhuǎn)喜,只瞧一人踏樹而來,重復(fù)著“哈哈”的快意笑聲,到跟前時就把那無常笑攔腰一抱,她被來者這么一抱嬌聲笑著,把臉埋進對方的肩窩,她一三十歲的人卻做此舉,好像愛情來得很晚一樣,又或者她愛那人太深了,以至于年紀都忘記了。

  “事成,莊已奪,人盡就縛?!蹦侨搜凵窬季迹^發(fā)亂而添著美感,若他臉上沒那道疤想必是英俊的,他身形健碩,只手抱著心愛的姑娘時似乎非常輕松,他講話精煉,王方暶僅聽兩字后便有些眩暈。

  “這兩人為何不殺?”他問道,似乎生殺事對他再慣常不過。

  “雖好玩,我卻有言,不可破?!睙o常笑被他抱著,學(xué)著他講話,似乎生殺事對她只是一種趣味愛好,此二者真乃天作之合。

  ”我聽你的,走罷!“他笑道,把她放下,兩人就那么徑自運輕功飄行遠了,把周同跟王方暶丟在那,王方暶苦笑道,”咱們就像個笑話,還像別人喜劇終了時站在最后面的陪襯?!?p>  周同呆呆想了會,他并不企圖回避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道,“若如那人所講,整個守林旅都被攻陷了,那么也就是說今后他們想怎么殺人就怎么殺人了,所以我們要試著制止他們殺人,如果不這么做我會很心痛,想著那些人,再想想活著的我,必然生不如死。”

  這正是王方暶苦惱時所需要他說的,行動將成為遺憾的良藥,而多數(shù)時候為某件順遂內(nèi)心的事赴死是不會遺憾的。

  他們就在后面跟著,顯然輕功大不如那無常笑與她情郎,顯然后者內(nèi)功輕功都超過無常笑,他一路踏樹而行毫不凝滯,內(nèi)功明顯大成。

  離守林莊院不到一里時他們停了下來,王方暶已上氣不接下氣,遠遠瞧著,莊外的燈籠都已熄滅,里面卻傳來噪雜聲,這噪雜聲中全是人的叫喊聲,笑聲,卻未夾雜半點金鐵相交聲,似乎一場大戰(zhàn)已然結(jié)束,當他們小心地從門外往里打量時,卻踩到一個個摔爛的燈籠。

  門外的景象一片蕭條,院里也一個人沒有,當中的大廳卻燭火通明,里面?zhèn)鞒鲫囮噳訑S在地上的碎裂聲。

  “跟我來···”周同還要往里面闖,卻被王方暶拉住,他們隱在一棵大榆樹后,王方暶摸索到一石桌處,手往桌下一處凹陷一扳,只見那樹后有一半的樹皮脫了下來,一道漆黑的暗門露了出來,周同不解地看向她,卻被一把拉了進去。

  “不要出聲?!?p>  “你是怎么···”周同還是忍不住問了

  “這本是大廳被賊人攻陷時逃脫的暗道,是義父他告訴我的,可還沒來得及告知大家就發(fā)生了如此變故。不過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p>  “不成,明顯敵人武功之高時所罕見,否則王伯伯通神的劍法怎會敗在他們手下,我實在看不出我們能怎樣救他們,甚至連同伴是不是·······”他講不下去了,徒勞地握著拳,更覺自己無用至極,嘴唇咬出血來。

  “未必,同哥。”她握住他手,周同馬上鎮(zhèn)定,眼神瑩光復(fù)明,內(nèi)息又循環(huán)暢通起來。

  “我想,守林旅這么多人,即便敵人兇悍至極,且戰(zhàn)且退未必逃不出一人,況且,義父他心計百出,不會沒有人逃出去,可看這模樣,門外一滴血都沒有,想必整個守林旅包括義父在內(nèi)連交手都未曾交手便為他們牽制了,這么一來,他們大約是沒有殺人的?!蓖醴綍眉毤毜纴?,周同看她面容絕美,可眼角處卻顯著一條傷疤,心痛極了。

  “我到你前面,你為我指路,”他道。他們就在這黑暗擁擠的通道中緩緩向前爬,最后看到一孔光亮,似乎已到盡頭,周同從那孔往外盯。

  曾經(jīng)群雄匯聚的大廳的如今坐滿惡徒,人人吃酒啃肉,盆缻碎了一地,黑衣裳的漢子們圍成幾個大眾,當中坐著幾個同樣一身漆黑的女子。

  所有人眼中浮現(xiàn)著志得意滿的笑意,酒肉撒滿了桌上桌下,這些暴殄天物的無道暴君中,有的忽而離了座,一個個跳起舞來,幾個女子唱著曲子,聲調(diào)雖不壞,可一念及唱出此曲的人之惡毒可能甚于蛇蝎,暗道中的兩人只覺得不寒而栗。

  周同往門口一看,只見一個個神情萎頓的人坐倒在地,身上綁著繩子,個個眼神渙散,幾個桌上喝酒的人忽然暴起,拿酒壇直接往其中一人臉上砸去,對方也不必,酒壇碎裂,他滿臉傷口卻竟像毫無知覺一般。當中有一人人高馬大,連鬢胡,坐下占地比兩個人都多,不正是守林旅統(tǒng)領(lǐng)王一凼嗎!

  周同神色慌亂,一邊小聲喃喃,“不錯,他們沒死,很好,很好,可···”

  他知道守林旅定是被下了迷藥,也許是中了迷香,否則怎會個個這般神情?

  再看當首,四把黑魆魆的大交椅立在吃肉的漢子們當中,一條紅毯蓋住上層,其中三把有人坐著,最大的那把卻是空的,第二大的那把坐著那無常笑的如意郎君,也在飲著酒,接著是無常笑坐在第三把椅子上微笑地看著他,第四把椅中卻坐著個奇怪的人,也許他是個老者,因為他一頭白發(fā);也許是個青年,因為他正襟危坐,身材雖瘦卻顯扎實。他戴著猶如哭泣的面具,精光從兩眼處射出,直逼與他相對的守林旅眾。

  過了一刻,第二椅上的人站起,眾人接著停下看他,他一揮健壯的胳膊,提氣講道,“盜國鬼不來啦,諸位就暫時聽候我狼鬼差遣可否?”聲音之洪猛即便暗道中的周同耳朵也有些發(fā)疼,他把所有真氣都輸進王方暶體內(nèi)以防她暈倒,可此時他卻快昏過去了。

  “你二當家平日里也只是狐假虎威,盜國鬼不來,我等豈能聽你邊別義的?”一人喝滿了,醉醺醺站起,

  話沒講完,狼鬼火光一閃,廳內(nèi)燈燭第一動,他人不見,第二動,一人嘶吼著飛出廳堂,第三動,狼鬼坐回原位只肘架著座椅扶手腦袋枕著手背,笑著,眾人只覺眼前黑了兩瞬,結(jié)果那人就被丟了出去?,F(xiàn)在沒人敢吭聲了,除了無常鬼在他旁邊狠命地鼓掌,自個笑個不停。

  “我等在外被罵做惡人,今日卻只用兩個時辰便拿下守林旅莊,而在外巡崗的哨衛(wèi)卻挺不幸,比自己的同伴們少活幾天,這雖全靠盜國鬼的計謀與四弟的天下無上的迷香詭術(shù),

  但我等將外面的崗衛(wèi)們殺了,卻也很有功勞。

  我想說大家既然都熱誠地參加了這次計劃,那么之后也都有住進這滿園桃花、糧食供應(yīng)全由官府提供的守林莊的權(quán)利。

  從今起,大家都住進來吧,我等終于翻身,出了那鳥不生蛋的大沼?!?p>  他喃喃道:“是啊,這個好去處終于是我們的了?!?p>  邊別義道,“據(jù)盜國鬼講,我們不僅往后要住這兒,還要當守林旅呢!而那些原來的守林旅呢,‘驅(qū)趕到你們原來的去處便好了’他這么告訴我,我聽了別提多快樂,讓這些成天錦衣玉食的家伙嘗嘗餓肚子,被毒蟲咬的滋味是多好啊······嗨呀,你們雖然這么笑著,難道認為事情真的這么簡單嗎?真的以為只做到這個地步就完成了計劃嗎?”

  第四椅的面具客卻一句話不講,盡管他被提及了,卻仍然一動不動,待到被叫做邊別義的狼鬼問完停頓,激動地望著大家時,自己只是抬起被面具罩著的臉轉(zhuǎn)身看了看身后一面墻,接著便回了頭,那面墻后,藏著周同與王方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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