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就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切都回歸到了當初遇見之前的樣子……
如果可以,那年,我想追上她。
如果可以,那年,我想挽留她。
我想告訴她那三個字……
沒有遺憾,這不是遺憾,對我來說,對她來說,我們不過是給了彼此一個句號。
那晚我又夢見梁洛,又夢見那條湖,就好像回到了當初……
那天,她穿著藍色花紋的長裙站在湖對面。
她對著我笑,她問我,“李月楠,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看著她笑,笑的眼淚掉了下來,我說:“梁洛,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p> 我們就這樣隔著湖對望著笑。
醒來,我還是笑,笑著笑著嘴里發(fā)苦,原來,眼淚也可以笑著掉下來。
李辰已經做好了早飯,很豐盛,“大哥,你要哭就吃完飯在哭,你特碼這樣弄得我瘆得慌。”
我問他,“你對象呢?”
李辰指著窗外的太陽罵道:“你特碼以為誰都跟您老人家一樣睡到這個點?。俊?p> 看著墻上的掛表,確實挺晚了,“喝多了,頭疼。”
李辰把溫熱的牛奶遞給我,“你特碼倒是睡的安穩(wěn),老子一夜沒睡踏實,就怕你孫子跑了?!?p> 我笑,他又罵我,“你知道你笑的時候有多賤嗎?”
“知道,跟你一樣,一毛錢十斤?!?p> 我想出去走走,李辰不放心,大概他是怕我又突然離開吧。
我說,“老子身份證手機都在你家,往哪跑?”
李辰猶豫,轉身踹了腳自家門,“質量不錯,那你去吧,晚上回來吃飯?!?p> 我抬腿踢了他一腳,他躲開笑嘻嘻說:“我去店里了,不然蓉蓉忙不過來?!?p> “滾滾滾,陪你的顏如玉去吧。”
街上人來人往,有人走的匆忙,有人回首四望,有人跌跌撞撞,有人笑顏如花……
我知道,這就是現(xiàn)實,我們會在某一刻跌跌撞撞遍體鱗傷,然后站起身來慢慢往前走。
無論曾經多愛,無論曾經多想,都應該放下,然后活下去……
我一直記得她手心的溫度,記得她最愛的茶葉,記得她最愛的詩人,記得她最美時候的容顏。
她呢?會記得我嗎?那個懵懂的少年?還是那個送她圍巾的少年?或者是那個陪她游遍大江南北的人?
又或者是她都會記得,會記得那個姓李的男人,會記得兩個人沒有走到最后?
我想嘶吼,我想撕碎眼前的一切,我想剝開這個世界的軀體,看它的心到底是什么顏色!
我想再握緊一次她的手,想再陪她去一次洱海,想再給她做一次晚飯……
李辰說的對,楚蓉蓉說的對,季禾、敬茹,所有人說的都對。
我就是在折磨,我就是在鬧,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我為了望而不得的愛情,折磨的所有人都不安寧!
“你……”
“還好嗎?”
我回頭,梁洛站在那里,她就像當年一樣,穿著藍色花紋長裙。
“嗯,喝多了,不舒服,出來走走?!?p> 我不知道說什么,盡管心里有許多話,“他呢?怎么沒和你在一起?”
梁洛指著旁邊的咖啡館說,“進去坐坐吧。”
我點頭,跟著她進去,她還是喜歡靠近窗戶的位置。
那年她說,靠近窗戶的位置可以看清外面,她說,靠近窗戶可以早點看到我進來……
“一杯檸檬,一杯拿鐵,”梁洛望著我問我,“打開了嗎?”
我搖頭,我說,“想著回去了再看,不然要是哭了被別人看到多尷尬?!?p> 梁洛笑,我也笑,“這些年過去,你還是那么漂亮?!?p> 梁洛把頭發(fā)挽到耳后,“你變了,留著胡子不如以前帥氣。”
我下意識摸了摸下巴,挺扎手的,“好像還真是?!?p> “聽說,你開了一家咖啡館,恭喜你啊?!?p> 她抿了口咖啡,有些尷尬的笑著說,“雖然晚了些……”
“沒事,”我想起海棠他們去洱海拍的照片,“你去了洱海?”
“嗯,去過幾次,想著再看幾次,你怎么知道?”
我們彼此沉默,誰也不說話,咖啡館里放著紅極一時的歌曲,我想,確實挺應景的……
往后余生,風雪是你,目光所至……
也是你……
梁洛走了,她說要陪他回老家,我送她走出咖啡館,我說,“謝謝。”
她揮手,走的很慢,轉身。
我看到她掉了一滴眼淚,她說,“李月楠,你知道嗎,如果可以重來,我還是想遇到你……”
我說……
我也想遇到你……
我想再看一眼曾經和她生活的地方,那所學校,那個操場……
我圍著操場跑,一直跑,我不敢停,我怕停下就會被過去追上,它會用最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將我凌遲。
所有人像看傻子一樣看我,我看不見,看不見他們的指點,看不見他們充滿戲謔地目光。
李辰拉住我,拼命的抱著我,我說,“我沒事,累了,就好了。”
我回頭,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敬汝望著我,楚蓉蓉望著我,我對她們揮手,對她們笑。
梁洛站在盡頭,藍色花紋連衣裙,她望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