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童年的光
直到南珺昱小學(xué)畢業(yè),南珺昱都覺得自己沒有交到真的屬于自己的朋友,在自己讀的小學(xué)里,南珺昱學(xué)習(xí)成績一點點變好,有人主動和南珺昱聊天,向南珺昱請教快速進步的方法,南珺昱因為從小就一個人生活慣了,對于突然到來的熱情感到了十分強烈的不安,這份不安讓南珺昱很少搭理找自己聊天的同學(xué)。
南珺昱怕這些突然的善意,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這些友誼為什么會突然而降,以前那些嘲笑南珺昱的人,就像忘記了曾經(jīng)的嘲笑。
六年級的時候南珺昱身高突然竄了起來,從原來的一米五幾一下了長到了一米七幾,是班級長的最高的,也許是因為身高突然地長高,也許是阿姨的飯菜好吃,南珺昱飲食規(guī)律了,也許是因為努力學(xué)習(xí)消耗能量,南珺昱的體重下降了,說不上棱角分明,但是同學(xué)們看得到南珺昱的那雙大眼睛其實是雙眼皮的了。
六年級的年紀(jì),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不知道什么是愛情,但是也喜歡長得好看,學(xué)習(xí)好,要不然就是痞痞的人,六年級的孩子也知道情侶,男朋友這些詞語的意思了。
南珺昱不愛說話,成績又好,快小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南珺昱收到了很多情書,但是南珺昱并不知道情書代表什么,南珺昱只是覺得那些送情書的人很可怕,當(dāng)南珺昱是一個雙眼皮胖得都看不出來的胖子的時候,每次打飯回來凳子上都會被潑上水,而潑水的那個人,在六年級的時候也給南珺昱寫過情書,情書里說的話很溫柔,讓南珺昱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個可愛的女孩子會因為嫌棄一個人胖,而在他凳子上潑水。
南珺昱的爸爸開著車,媽媽坐在副駕駛,南珺昱在車子的后排,觀察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南珺昱才發(fā)現(xiàn)父親南俊豐,長這么高大,胳膊那么黑,眉毛那么濃密,好想關(guān)公的眉毛,看著就很兇,皮膚不是很好,可以看到臉頰的痘坑,還有眼角的魚尾紋,南珺昱在看看媽媽,南珺昱的媽媽長得很白,爸爸南俊豐的胳膊和媽媽郭曉萍的胳膊握在一起,就像手拉手的海爾兄弟一樣。
南珺昱記憶里的爸爸媽媽一直是同進同出,有說有笑,卻很少和自己聊,對于父母,南珺昱只能記得早出晚歸,夜不歸宿,一堆零食,和媽媽買回來穿著小一號的衣服。
南俊豐把車子停了下來,南珺昱看看窗外,發(fā)現(xiàn)爸爸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子后,把車子停到了一處居民區(qū),居民區(qū)的樓房是紅色的,夕陽照著紅色的樓房,仿佛樓房在發(fā)光。
下車后的南珺昱發(fā)現(xiàn)這個小區(qū)綠化的地方都被種上了蔬菜,和自己住的小區(qū)不同,南珺昱住的小區(qū)綠化每天都有人修理,經(jīng)常有人在小區(qū)里種新鮮的花,花死了,又有人種上新的花,在南珺昱的記憶里小區(qū)一年四季都有鮮花。
南珺昱到的時候是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有很多人在小區(qū)的單元門口乘涼,四個湊在一起打牌,一群人圍著不說話,等一局牌結(jié)束了,圍著看牌的人就開始點評牌局。南珺昱每次走在家住的小區(qū),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無論夕陽多好,南珺昱在小區(qū)看到的永遠是巡邏的保安。
南俊峰和郭曉萍兩個人手拉著手在前面走,南珺昱在后面跟著,南珺昱看到爸爸沒有牽著媽媽的手和媽媽沒有牽著爸爸的手都拿著東西,看到兩個人手里的東西都很沉,但是南俊豐和郭曉萍兩個人還是手牽著手。
南俊豐敲開了門,打開門的是一個頭發(fā)梳得很高,頭發(fā)很蓬松,頭發(fā)有很大卷,穿著旗袍的老奶奶,郭曉萍對著這個老奶奶叫了一聲:“媽”,把南珺昱拉了過來,對南珺昱說:“這是你姥姥。”
南珺昱對著這個第一次見面的老奶奶叫了一聲:“姥姥?!崩牙押苡H近的稱呼。南珺昱叫地也很親近,但是這是姥姥和南珺昱第一次見,南珺昱覺得很奇怪,明明離姥姥家這么近,為什么才回來看姥姥,姥姥為什么也不去自己家。
屋里姥姥早就做好了餃子,看來是在等他們,屋里很干凈,也很簡單,木頭做的沙發(fā)也是吃飯用的椅子,玻璃做的茶幾也是放食物的餐桌,吃飯的時候很安靜,沒有人說。
南珺昱很快就吃完了,準(zhǔn)備下桌了,南俊豐讓南珺昱諾出去玩,姥姥給了南珺昱一個沙包,沙包很精致,既然爸爸讓自己出去玩,那就出去玩吧,南珺昱看得出飯桌上的人,有話要說,但是不想讓自己聽。
南珺昱關(guān)門前,聽到媽媽郭曉萍和自己說:“別把手機靜音,找不到家打電話?!?p> 南珺昱下樓了,單元門口打牌的人還沒有散,看著來比剛才打得還起勁,還有一群媽媽們在討論哪個地方的物價便宜,哪個地方的蔬菜新鮮,哪個地方衣服特價,幾個媽媽在一起商量什么時候一起去逛街,因為團購合適,那時候沒有人說薅羊毛,但是這種降價刺激消費的事情,一直都能刺激女性的購物欲,南珺昱對這些事情一直都不感興趣,但是爸爸媽媽也沒打電話讓自己回去,現(xiàn)在回去影響他們交流,南珺昱小的時候就這樣善解人意。
南珺昱看到一個小男孩在跳繩子,旁邊的小女孩在幫他計數(shù),南珺昱看著夕陽照在小女孩的臉上,感覺女孩的側(cè)臉特別像自己愛看的《名偵探柯南》里自己喜歡的小蘭,南珺昱也不自覺的走了過去。
南珺昱手里拿著沙包,跳繩的男孩看到南珺昱手里的沙包,丟下了手里的跳繩,跑到南珺昱面前:“能和我們一起玩沙包嗎?我們兩個人,加你整好三個人?!?p> 南珺昱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小男孩和比自己矮半頭的小女孩,覺得他們都是小孩子,和小孩子玩沒有意思,但是看看長得像個小蘭的女孩子,好想自己沒有理由拒絕這個小男孩提出的建議。
那時候南珺昱還不知道這個長著娃娃臉臉的小女孩已經(jīng)快要讀初三了,小女孩的言談舉止看不出來一點穩(wěn)重,就像剛上學(xué)的孩子,什么都新鮮,什么都滿足,只有有人和自己說話,那這個人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南珺昱和這兩個人玩得很開心,南珺昱個子高,丟沙包的時候命中率高,躲沙包的時候也可以輕易躲開,一整局游戲,都是按照南珺昱的節(jié)奏走,南珺昱眼前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一直在傻笑,每次砸不到或者被砸到都笑,一點也生氣,對于游戲認(rèn)真,又不較真,南珺昱喜歡和這樣的人玩游戲,有時候南珺昱也會故意輸一下,故意不躲被小女孩砸一下,南珺昱看到小女孩砸中人臉上開心的表情,看到小女孩眼睛里的星星,有一種再也不想離開這里的沖動。
這時候南珺昱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媽媽郭曉萍打來的,叫南珺昱回家。南珺昱和剛才一起玩的小伙伴告別,有些不舍的往回走,他想著見到媽媽第一句就說讓自己在姥姥家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