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石橋的那一剎那,云染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經(jīng)身處異地。
這是一座肅殺沉悶的大殿,自己一身戰(zhàn)甲,手執(zhí)一柄殺氣騰騰仙劍,睥睨四方,無視包圍著自己的眾人。
“云染,你本是仙道中人,雖然資質(zhì)愚鈍不堪,為九系全靈根,但仙門一直待你不薄。卻不想你居然為了一己私欲,偷練魔功,叛出仙門不說,最后還屠掉了整個天衍宗,當真該殺!”
“不錯,不愧是妖女,就連昔日對你有照佛之情的夜闌真君都不放過,簡直畜牲不如!”
“最變態(tài)的是,夜闌真君死都死了,你還非要把人家的仙體帶回你這萬魔宮,以秘法保存,日日侮辱。”
“跟她廢話什么,魔道妖女人人得而誅之,一起上,殺了她!”
……
各色絢爛攻擊紛紛砸開,卻在距離她身前三米時被一道無形屏障隔開,居然是一座守護大陣。
而云染只是冷笑著瞧著一眼正道修士忙活著破陣,對各色咒罵聲充耳不聞,而后便將目光挪到了自己身后的玉床上。
那上面,靜靜躺著一道身影,白衣出塵,豐神俊朗、玉樹蘭芝、絕代風華……所有的詞匯都似乎天生為他所生,正是失去了生息的夜闌真君。
“呵……”
似乎有輕笑聲傳來,轉(zhuǎn)瞬即逝,低不可聞。
云染怔怔看著夜闌真君,心里的悲苦、不甘、愛慕、懊悔、愧疚……各種負面情緒鋪天蓋地而來,幾乎將她吞沒。
“為什么?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始終都無法成為你的徒弟?就因為我是九靈根的廢物,所以哪怕我一次次取得門派大比第一也始終沒有站到你身邊的資格嗎?所以你最后才會收一個雷靈根的女子為徒嗎?可惜你那唯一的徒弟最終還不是我的一劍之敵,死在了我的劍下。”
“誰曾想你卻為了她的死前來挑戰(zhàn)我,我本來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愿意傷害你的人,只因為你是我黑暗中的唯一陽光和溫暖。雖然你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本來我也以為自己都要死在了你的劍下,你卻在最后關(guān)頭被秘術(shù)反噬,回天無力身死。這是孽緣嗎?”
身后的打斗聲再次清晰,云染能感覺到那些破了防護陣的各色攻擊而來,然而她卻站立不動,沒有絲毫打算防護的意思,反而一副束手待斃的樣子。
臉上帶著解脫的笑,云染輕喃:“沒有了你,我再是魔功震世又有什么意思?活著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去陰間陪你可好?真君……”
兵刃進入了女修的身體,然而她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表情,眸子也滿是死氣,死亡即是解脫。
突然,女修耳側(cè)再次傳來一聲輕笑,低不可聞卻似乎振聾發(fā)聵,與此同時原本昏昏沉沉的女修驀然神光湛湛,一揮手,就阻攔住了所有的攻擊。
“只有懦者才會以死亡逃避,縱然我將來真的混到了如此地步,也絕不會輕生。你這個幻境看似無懈可擊,可卻實在破綻太多?!痹迫緡@息道,隨著她話落,徑直出現(xiàn)在了仙宮門口,身后則是一架石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