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子聞言,竟是笑了,隨后便覺得胸口一股憤懣之氣憋在那里,臉龐都有漲紅的趨勢,極是難受,如果不是自己的本命飛劍被人拿捏,他如何會受此等窩囊氣?
有多久,究竟有多久了,都沒人給他帶來此等羞辱了。
自從他劍變成功,成為一名執(zhí)劍者之后,這就是從未有過之事。
他雙拳緊握,說道:“可以如何,不可以又如何?”
“很簡單啊,可以,劍留下,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會去追你,只要你以后不要來惹我,我就權(quán)當今日之事沒有發(fā)生過?!标苫业徽f道。
“哦,若是不可以呢?”
“不可以也很簡單,打暈了你,飛劍依然是我的,而你,就會被我交給那個騎著大黑狼的女人,讓她來定奪,不過我要事先提醒你,若是你走這條路,那大概率是要死的?!标苫业恼Z氣依然很平淡,似乎就是在訴說一個事實。
“哈哈?!惫忸^男子沒忍住,終是笑出了聲。
玊玉主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晟灰,她不明白,她都把話說得那么清楚了,可是晟灰卻為什么依然選擇激怒對方。
剛才晟灰的確扛下了兩下對方的木元師拳印,可是難道他看不出來,對方并沒有真正的使出全力嗎,那都是因為對方顧忌本命飛劍在她手中,所以眼見他們兩人沒那么好對付,這才選擇了略微妥協(xié),可是若是把對方逼到了退無可退的角落里,一旦光頭男子選擇拼命,一名中武師,哪里是他們兩個人能夠?qū)Ω兜摹?p> 晟灰就算有一些特殊之處,可是在她看來,卻終究只是一個凡奴罷了,這與中武師之境,差著一個武童境,還有一個武生境,兩個大境界,八個小境界,這差距,就用天地鴻溝來形容似乎也不為過,所以,他究竟是哪來的底氣說出這番話?
玊玉主眼神游移,已是在心中開始計劃等一下困不住這把本命飛劍之時,兩人逃跑之時的路線了。
“好好好,我已經(jīng)多久都沒有見過這么杰出的少年人了,真是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記得你是叫晟灰是吧?”
“是,日成的晟,萬物成灰的灰?!标苫尹c頭。
“好,晟灰,不得不說,你這個小娃娃,徹底的激起了我的怒氣,你成功了,你想要答案,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那是絕不可能的?!?p> 光頭男子身上輕輕一震,一層淡淡的綠色熒光忽然自其體表出現(xiàn)并不斷跳動,有些像是綠色的火焰,也有些像是綠色的霧氣。
“木元甲,以木元師為基凝練而成,防御在五行元甲之中并不如何出色,但是所帶來的恢復能力,卻極為出色,尤其擅長持久戰(zhàn)。”玊玉主眼神一凝,說道。
“雖然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了,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小姑娘,好見識。”光頭男子說著,看的卻是晟灰。
玊玉主更覺擔心,五行元甲,在武師之中,也屬于極其罕有的一種法門,它看似是為防御而來,但其實很多元甲,另有攻擊妙用。
一本修煉元甲的功法,其價值視其品秩而定。
功法共分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但就算是一本九品的修煉元甲的功法,在黑市之中,也要一千塊赤土粹以上,也就是說,舉個例子,若是婁顏馨在進入武師之境之后,想要一門適合自己的元甲功法,那么她要攢五十個月才能攢到一本。
當然,這個例子或許并不十分妥當,不過卻也從側(cè)面證明了,元甲功法,是何其稀有的東西。
只是沒想到,這個光頭男子居然還修煉了元甲,而且還是與其木元師屬性相合的木元甲,這就更難得了,也更加難以對付。
攻,有木元師拳印。
防,有木元師元甲,甚至還自帶恢復自身真元的能力。
這,晟灰究竟該如何對付,還是說晟灰其實只是在虛張聲勢,隨時都會招呼她拔腿開溜?
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她手中的本命飛劍就要困不住了。
玊玉主有些惱恨自己,平日里若是更加勤奮一些,說不定今日便能給晟灰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晟灰再次踏前一步,將玊玉主完全遮擋在了身后,說道:“你離的遠一些,我怕這家伙傷到了你?!?p> 玊玉主本想拒絕,可不知怎么,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好吧,你有把握嗎?”
晟灰微笑,眼睛死死盯住了光頭男子。
玊玉主不再說話,腳尖在地下一點,身子倒退著跳起,落下之后,又連續(xù)幾個起落,人已經(jīng)在百丈開外。
晟灰舒展了一下身子,將手中的破鐵條揮舞了一下,說道:“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就不能怪我了?!?p> 晟灰消失了。
沒錯,這就是光頭男子眼中所見,晟灰消失的毫無征兆,就像是原地消失了一樣。
百丈之外的玊玉主卻是瞪大了眼睛,今日她方才知道,晟灰真正展現(xiàn)出全力的速度,究竟快到了什么程度。
光頭男子心中警鈴聲大起,他用最快的速度轉(zhuǎn)過身來,卻只看到了一道灰色的影子一閃而逝,再次消失不見。
光頭男子寒氣大冒,這是什么鬼速度,此等身法,莫不是學了那傳說中的一品身法?
可這又如何可能,就算真學了,這小子應該也學不會啊,他連武童都不是,體內(nèi)連最起碼的真氣都沒有,就更別說武生的真罡力,武師之后的真元力,那么一品身法,又如何可能學會?
之前晟灰單獨向著這個方向前進的時候,其實光頭男子對于晟灰的速度,已經(jīng)有所提防,但沒想到,那個速度飛快的晟灰,他所認為的,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的晟灰,其實遠遠沒有展現(xiàn)出來真正的速度。
此等身法,其之迅捷,仿佛已經(jīng)超越了武師之境,恐怕是那些武癡之境的大高手才會擁有的,一個凡奴,是如何達到這一步的?
要知道,對于凡奴那脆弱的仿佛紙糊一般的身體來說,此等速度即便能夠達到,對他的身體,也是不可承受之重,哪可能像這小子一樣,完全就是輕描淡寫,沒有一點負擔的樣子。
就這思考的一會兒功夫,光頭男子感到自己的眼睛,已經(jīng)完全跟不上晟灰的速度了,他干脆把眼睛放空,不去跟著晟灰的身影而動,只憑自己武師的直覺去感應。
此時在光頭男子身周,繞著光頭男子,晟灰的身影完全連成了一個圓,讓人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哪個位置。
忽然,光頭男子猛的回頭,他剛才在其腦后的方向,感覺到了風動。
可是這里根本沒人,不僅沒人,什么都沒有。
光頭男子左轉(zhuǎn),剛才在這個方向,他又感覺到了有風流動。
依然什么都沒有。
光頭男子右轉(zhuǎn),
光頭男子后轉(zhuǎn),
光頭男子左轉(zhuǎn),
右轉(zhuǎn),左轉(zhuǎn),后轉(zhuǎn),右轉(zhuǎn),后轉(zhuǎn)。
其速之快,也是讓人眼花繚亂,猛一看,就好像是一只極速旋轉(zhuǎn)的陀螺,在原地不停地轉(zhuǎn)圈。
遠方的玊玉主早已是花枝亂顫,笑的前仰后合。
在見到晟灰展現(xiàn)出了真正的速度之后,她先是驚愕,之后便把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她知道,有此等速度在身,即便最終還是打不過光頭男子,至少兩人逃跑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她又想起了之前晟灰中的那兩下木元師拳印,第一下,是因為不知道木元師拳印還會自行恢復,所以猝不及防,而第二下,則是為了救她才中招的,不然的話,以他的速度,木元師拳印又如何跟得上?
玊玉主心中莫名涌現(xiàn)出了一絲甜意,在她生命的這些年之中,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仔細的品了又品,一點也不舍得放下。
玊玉主心放了下來,光頭男子的心,卻是七上八下,徹底被吊了起來。
光頭男子此時若是還有機會說話,他一定會說,他真的每一次都感到晟灰從一個方向攻了過來,可是每一次等他轉(zhuǎn)過身的時候晟灰都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這還不是最讓他感到背脊發(fā)涼的。
真正讓他感到越來越?jīng)]有希望的是,他發(fā)現(xiàn),晟灰的速度還在增加之中,沒錯,就是更快,越來越快,之前,他至少還可以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晟灰那一閃而逝的身影,可是現(xiàn)在,他無論朝向哪個方向,都會看到,那里根本什么都沒有,仿佛晟灰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可是這小子真的是存在的,光頭男子很想?yún)群?,他覺得若是有一個陌生人看到這一幕的話,說不定以為他就是個傻子,喜歡在原地轉(zhuǎn)陀螺呢。
雖然以他的中武師之境的體魄,就算再這樣轉(zhuǎn)上個把時辰,他也不會頭暈,更不會因此影響到他的判斷,可是這樣下去,卻終究不是辦法,必須想要破局之法才行。
逃,是不可能了,在這小子這般速度之下,他又如何能夠逃得了,那么就只能想辦法讓這小子從這種速度之中脫離出來。
這并不是不可能的,比如。
光頭男子忽然停下,他面對的方向,正是玊玉主所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