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于他來說,豈不是生不如死?”晟灰說道。
“硬要這么說的話,也可以?!鲍T玉主點了點頭,她看著晟灰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東西出來。
“可以,完全可行。那你來吧,你放心,剛才那一下,他就算等到今天大日正中也醒不過來的?!标苫易岄_了身子。
玊玉主甜甜一笑,走前兩步,蹲了下去,左手掐訣,食指和中指糾纏在一起,在光頭男子的額頭,脖子之下,胸前,肚臍眼上分別點了一下。
晟灰能夠看到,在玊玉主的指尖,每次點下去之時,都有一點紅色的光芒透體而入,被逼進了光頭男子體內。
做完這些,玊玉主一身輕松的站起身來,她將手中的墨綠色飛劍遞了過來,笑道:“給你啦,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些,它說不定會自行返回的,你別被它割傷了。當然,我也會在旁邊看著的。”
晟灰也笑了,他伸手接過這一把垂涎已久的飛劍。
觸手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第一感覺,晟灰很滿意。
雖然這把飛劍有那么一絲的想要掙脫的意味,可是在晟灰的緊握之下,倒也沒有盡全力掙扎,就好像已經(jīng)認命了一樣。
可是晟灰正要細看,卻忽然臉色一變。
他用的是左手接過來的這把飛劍,在他的右手之中,拿著的,是那根破鐵條。
在飛劍入手的這一刻,他清晰的從這根破鐵條之上,感受到了一種類似于他自己想吃東西了的時候才有的那種感覺。
沒錯,就是饑餓感。
破鐵條開始震顫起來,而且幅度越來越大,就連玊玉主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玊玉主眼含驚奇,說道:“咦,你的這把……劍,你不是說這是一把劍?它怎么好像自己在動?”
“它想吃東西了。”
晟灰撓了撓頭,實則他自己也很是不解。
破鐵條是小喇叭帶他去一個地方,從山頂上的一具白骨骷髏身邊拿到的,根據(jù)那人臨死前在地上刻下的內容所示,說的這是一把劍,可是一些最具體的內容,卻由于時間太長了,很多字全部都被風化掉了。
小喇叭給他傳遞的意思是,這把劍應該還挺好使的。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并沒有讓他失望,尤其在打悶棍這一行當上,不論是對野獸還是對人,都是一擊即暈,截至目前,還從未失手過。
破鐵條陪伴他的這些年來,也從未像今天這樣,給晟灰傳遞出了一種清晰的概念,那就是它餓了。
一把破鐵條,它說它餓了,這讓晟灰一時之間有些迷茫了。
餓了,餓了你也沒有嘴不是嗎?
你還能吃東西不成?
就算能吃,你又能吃什么?
“想吃東西了?”玊玉主眼睛一亮,更加好奇了,“它怎么會想吃東西,你又怎么知道它想吃東西了?它想吃什么,你快給它吃,我也想看看呢?!?p> “唉,這不是不知道它究竟想吃什么嗎,至于我為什么知道,它自己告訴我的啊,我莫名其妙就有這種感覺了?!标苫冶硎咀约阂埠軣o奈,這都什么事啊,你只是一把破鐵條好不好?
“難道真的竟是一把靈劍?”玊玉主喃喃道。
“靈劍是什么?”晟灰不懂就問。
“靈劍就是具有自己靈識的劍,在飛劍之中,是極其稀有的,就連很多……執(zhí)劍者也根本沒有,要是真的話,小黑炭,你可發(fā)了,這你要拿出去賣,說不定有人愿意付出極大的代價得到它的?!鲍T玉主一副興奮的模樣,就好像這把劍是她的一樣。
“不行,不能拿出去賣,以你我的實力,根本擋不住那些貪心的覬覦者,小黑炭,你以后可得把這把劍藏好了,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盡量不要讓它顯靈?!鲍T玉主馬上又是告誡道。
“不,我之前就說過,這把破鐵條,我不會賣的,不管用什么跟我換,我都不會換的,不然小喇叭豈不是要傷心?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叫什么?靈識嗎?你的意思是,它竟然會像一個人一樣來思考?”晟灰感覺到有些驚奇。
“并不是,靈識并不是意識,也沒有人的智商,只是會一些簡單的意識交流而已,比如你剛才所說的饑餓感,又比如,有一些靈劍,能夠在主人閉關修煉之時,自行護主殺敵,甚至還有一些靈劍,在主人給它下達了某種任務之后,便可以不用再管它,它自己會飛行千里,自行去完成任務的。諸如此類,不勝枚舉?!鲍T玉主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聽起來好像有點用處的樣子。”
“何止是有點用處,你可不要小看了這一點,將來你若是有機會學得御劍之法的話,這把劍在你手中用處就太大了,不過,唉,還是不行,它破損的實在太厲害了,根本無法煉化成一把本命飛劍,唉,可惜,實在可惜啊?!鲍T玉主滿臉惋惜,連連感嘆道。
晟灰還要繼續(xù)詢問點什么,可是破鐵條的震顫的幅度越來越大,震顫之感越來越強,就算以他的力量,他都感覺有些快握不住了。
這還不算,那種饑餓的感覺,也是隨之增強,在晟灰的腦海中,似乎有個聲音,在不斷撒潑打滾嚎叫著:“我餓了,我要吃東西,我要吃東西呀。”
晟灰知道,其實并沒有任何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只不過是這種感覺越發(fā)強大的一種錯覺罷了。
晟灰變成了一張苦瓜臉,說道:“我知道你想吃東西了,可是你到底想吃什么啊,你根本沒有嘴啊?!?p> “不對,小黑炭,你是什么時候有這種感覺的?”玊玉主忽然問道。
“???什么什么時候?”晟灰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是什么時候感覺到了這把劍給你的饑餓之感的?”玊玉主很耐心的解釋著。
“哦,這個啊,就是剛才從你手里接過這把墨綠色的小劍的時候啊?!标苫艺f著,忽然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玊玉主。
玊玉主的目光,則是死死地盯在了他左手中的墨綠色飛劍之上。
“什么,你該不會是以為……這,這可能嗎?破鐵條難道想吃它?”晟灰眼睛都瞪大了,“這,就算是想吃,這可怎么吃?。俊?p> “想知道???把小劍放在它身邊不就知道了?”玊玉主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神情十分專注,顯然也想知道,究竟是個什么結果。
“那好吧?!标苫覍Υ说箾]有什么意見,一來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來,這把墨綠色的飛劍,畢竟不是屬于他的,就算真的損壞了,壞了就壞了吧,也沒有啥好心疼的,反正玊玉主這小姑娘不也說了,他就算拿住了,也根本無法擁有不是嗎?
想到就做,晟灰將墨綠色的小劍,慢慢的靠近右手中的破鐵條。
隨著兩把劍的越來越近,破鐵條的震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老實的就好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就好像剛才一直鬧騰的,根本不是它。
而在接近破鐵條到了一尺之處之后,墨綠色飛劍卻突然加大了掙脫的力道,好在晟灰早就加緊了抓住它的力氣,不然的話,就剛才這一下,就很可能被它掙脫溜掉了。
在接近到一寸之處之后,破鐵條突然自行抬起,在破鐵條前端那所謂的劍尖之處——實則那里根本不是劍尖,只是一個斷面,略微有一些鋒利罷了——傳來了一道就連晟灰也把持不住的力道,突然帶著破鐵條向前疾刺而出,一瞬間就扎進了墨綠色飛劍的劍身之中。
墨綠色飛劍上面的墨綠色光芒,突然一個大漲,就好像化作了墨綠色的火焰一般,猛然燃燒,蒸騰,跳動起來,其狀扭曲,貌似癲狂。
晟灰仿佛看到了一個痛苦至極的人在遭受著極大的折磨,又仿佛聽見了某種嘶叫,又好像是一個生命行將走到盡頭,有種末日來臨的感覺。
玊玉主的眼睛也是在牢牢的盯著看著這一幕,神情更加專注了。
這個過程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沒過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破鐵條劍身一震,自墨綠色飛劍之上撤了出去。
墨綠色飛劍上面的墨綠色光芒越來越弱,直至消失不見。
如今在晟灰左手中的,仍然還是那把小劍,與之前并無不同,甚至晟灰看到,在先前破鐵條扎進去的地方,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就好像只是錯覺一樣。
若不是墨綠色飛劍看起來確實跟之前對比相差巨大,晟灰說不定就以為剛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
玊玉主一把從晟灰手中,將那把小劍給拿了過去,說道:“給我看看?!?p> 晟灰松手,任由她拿了過去,他的注意力,都被手中的破鐵條給吸引了。
在破鐵條的中間部分,本來已經(jīng)是處于了將斷未斷的境地,可是此時,晟灰卻明顯的能夠感覺到,這一個巨大的豁口,好似被填補了一點點。
這一點點,在肉眼之中,根本無法看到,所以說,他也只是感覺到的而已。
而若這種感覺是真的話,那么只是填補這個豁口,破鐵條就想要再“吞吃”至少百萬把以上的,剛才的這種飛劍,而且,還未必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