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就問,“這好像除了那些曾經(jīng)的光芒不見了,也沒有什么不同了?!标苫艺f道。
玊玉主翻了個白眼,這說的不是廢話嗎?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再仔細(xì)看看,用心去體驗一下?!?p> 這次晟灰認(rèn)真的想了想,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個細(xì)節(jié),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它之前好像是一種活物一樣,在我手里面,雖然一直掙脫不出去,可卻總是在不停的掙扎,總有一種掙脫之力,可是現(xiàn)在,這股力量卻是絲毫也沒有了,它也完全變成了一把死物?!?p> 玊玉主眼睛瞬間亮了,說道:“沒錯,小黑炭,看起來你也并沒有那么笨,那么它為什么會失去了那種掙脫感呢?那種掙脫感又是什么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标苫覍嵤虑笫?,確實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我想你也不知道,嘻嘻,這個我來告訴你吧。一名執(zhí)劍者的本命飛劍,之所以為本命,便是能夠如臂指使,更是能夠收入體內(nèi),完全可以說,本命飛劍就是事關(guān)執(zhí)劍者性命的關(guān)鍵物品,也是他本身的一部分。這把叫做碧瑩的飛劍,之前你拿著,之所以會有那種掙脫感,是因為,它在失去了主人的主動掌控之后,便有回到主人身邊的本能,這是任何一把本命飛劍都擁有的,那股子掙脫之力,就是它想要回到這個大光頭身邊?!?p> 看玊玉主的表情,此時儼然化身成了一名私塾的教書先生,開始很得意,后來便變得十分認(rèn)真。
“哦,那掙脫之力消失了,也就是說這把飛劍的本能沒有了唄。”晟灰笑著說道。
“沒錯,這也就是代表了,這一把飛劍,其主人所煉化賦予在它身上的‘本命’消失了。”
玊玉主說到這里,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有些迷茫,看了一眼晟灰手中的破鐵條。
“怎么,你想要這個么?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是小喇叭送我的,你想要,得爭取到小喇叭的同意才可以?!标苫艺f道。
玊玉主一愣,她剛才雖然是看著破鐵條,這讓她想起來了一件事,但是現(xiàn)在卻沒有求證之人,而且,她也知道,這件事情如她心中所想的可能性,連萬分之一都沒有,更有可能,連擦邊都算不上,只是有些類似罷了。
可沒想到,晟灰卻是誤會了,以為她想要得到破鐵條呢。
玊玉主沒有著急否認(rèn),反而看著晟灰的眼睛,說道:“小黑炭,如果,我說如果,這把劍只是屬于你的,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它的珍貴程度,你還是肯把它送給我嗎?”
“嗯。”晟灰點頭,絲毫也沒有思索。
只是一個字的回應(yīng),玊玉主卻低頭,眼圈有些紅了,她說道:“小黑炭,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需要理由嗎?”晟灰有些奇怪。
“需要?!鲍T玉主堅持。
“其實也沒有什么,還記得當(dāng)初第一眼見你的時候,不知為何,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我便有些心疼,我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只是有一種想要離你近一些,讓你能多笑一笑的感覺。要不你以為,我為什么要留在這里呢?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卻整天一臉落寞,滿身淡然,這不是一個小姑娘該有的。你呀,就應(yīng)該多跟小喇叭玩一玩,每天笑一笑,多好看呀,非要每天愁眉苦臉的干什么?”
晟灰心里有什么,便說著什么。
玊玉主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她喃喃道:“想要離我近一些?你留下來,竟是因為我嗎?可是小黑炭,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之前我們也從未謀面,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而且,如果離我越近,便越代表著不詳,便越代表著前途命運皆是坎坷,甚至隨時都會有莫測之險,你還會有這種想法嗎?”
“那重要嗎?”晟灰將手中的破鐵條重新藏好,將那把小劍也塞進了之前搜刮而來的三個袋子其中的一個里面,笑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但我卻知道,這跟快樂無關(guān)。就像我,這幾天跟柳大哥在一起,我才知道了,原來這人生活在世上,每個人都是有父母的,而且父母會保護孩子,會呵護孩子,會給孩子自己的所有。而我,卻一無所有。至于命運,呵呵,從來就沒有坎坷的命運,那只是一種說法罷了,命運過得坎不坎坷,完全還是要看自己的不是嗎。比如你看我,每天照樣過得很開心啊。事情嘛,總要一件一件去辦的,而且總是也辦不完的,這個道理,我在幾年前就知道了。但這并不妨礙,我每天過的,都很開心啊,這也并不妨礙,我要去知道我想知道的一些答案。”
晟灰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在臉上一頓猛搓,把那些面粉等做成的混凝物給搓了下來,把一張能夠讓美人見之失神的俊美臉龐暴露了出來。
這樣做,究竟那個騎著大黑狼的女人,那個騎著白溪的將軍,那個什么公主會不會答應(yīng),他當(dāng)然根本就不在意。
若是早知道這樣做,會讓柳強因此而死,還會死去那么多千府軍團的士卒,那么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改換身份的。
這個游戲,并不好玩,以后那個騎著大黑狼的女人的話,還是少聽為妙。
玊玉主也有片刻失神,事實上,她并非沒有見過長的俊美的男人,甚至比女人還要漂亮的,她也認(rèn)識,可是像晟灰這樣,只能用完美來形容,完全挑不出來一點刺兒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之前雖然也見過,可是卻不像現(xiàn)在這般觸動內(nèi)心。
在她心中,晟灰的輪廓已然有些清晰了,長相俊美,資質(zhì)卓越,待人寬厚,本質(zhì)善良,尤其是對她,是她前所未遇之好,只是卻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名師能夠教出晟灰這般杰出的弟子,她所知道的北方三王國地區(qū)的一些名人,似乎都有些不符合。
至于晟灰所說的沒有老師,那就跟晟灰所說的夢里有人教他識字一般不可信。
玊玉主并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打算,任何一個人,面對另外一個陌生人,都不可能毫無保留的,可就從剛才的一系列經(jīng)歷來說,晟灰對她的確是極為誠懇的。
這也是讓她最為糾結(jié)的,晟灰越是誠摯,所說的話,便越是感到難受。
自小到大,那位對她從來都是不管不顧,任她自生自滅,而偶爾的幾次見她,都是當(dāng)面冷嘲熱諷,斥其為災(zāi)星禍根,指責(zé)她完全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她對此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很多次都想要離世而去,可有件事情一直沒辦,她就總有遺憾。
這些年來,她雖然見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晟灰這樣,對她這么好,還愿意為她付出一切的。
可是八年之后,晟灰就會被秋書給送到宮中,成為秋水王國的一名男妃。
可以想象得到,以他的容貌資質(zhì),必然會成為秋水王國天后身邊的寵妃。
晟灰雖然資質(zhì)的確不錯,但是玊玉主卻知道,在他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之前,一旦他真的到了秋京城,根本逃脫不出秋水王國的掌控,所以這件事情,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這樣的話,他們之間的那個約定,有不小的幾率是能夠完成的。
可為什么,她卻覺得有些不舒服呢?
就好像,一件本可以屬于她的心愛之物,在八年之后,卻要被一個老女人給搶走了的感覺。
又好像,她有些不像是她自己了,她竟然都沒有要提醒晟灰這一點。
又或許,這才是她自己?
怪不得那位說她就是災(zāi)星禍根呢,看,這就應(yīng)驗了吧,這么好一個少年,搭上了她,前途便是瞬間多舛起來。
一時之間,玊玉主心中五味雜陳,便有些呆住了。
片刻之后,玊玉主才幽幽道:“小黑炭,你的心真好。你剛才說如果你能決定的話,你會把你的那把疑似是靈劍的劍送給我的是不是。”
晟灰點了點頭。
“那么如果我告訴你,剛才你的那把劍,將碧瑩之上,那‘本命’給吃掉了,卻絲毫也不傷害飛劍本身,而且還讓本該消失的飛劍依舊存在于這個世上,甚至這把飛劍,在另外一名執(zhí)劍者手中,還可以再度煉化成一把本命飛劍的話,你還會送給我嗎?”
不待晟灰回答,玊玉主又跟著說道:“這么說,你可能意識不到它的價值,那就這換一種說法,整個北方三王國全部加在一起,在我眼中,也不如這把劍來的重要。有了它,你以后便可以……”
玊玉主剛說到這里,便被晟灰給打斷了,他笑道:“你不用說了,我懂你的意思。可是在我眼中,如果你拿著這把劍,能夠讓你每天都對我笑一笑,那這一把死物,對我來說,又有什么可值得留戀的。當(dāng)然了,前提是,小喇叭得同意?!?p> 玊玉主笑顏如花:“呸,能夠跟你笑笑就不錯了,竟還要每天都對你笑一笑,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了,不就一把靈劍么,本姑娘還不稀罕了?!?p> 話雖是如此說,但玊玉還是難掩心中的好心情,笑出聲來。
至于八年以后的事情,那便等事情真的能到那一步,真的到了那一步,真的來臨了再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