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當(dāng)然不可能裂開,這比他剛才所胡亂形容的,在大日之旁有東西飛行,更加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是別人當(dāng)面跟他這么說,不論那人是誰,他一定覺得那人瘋了。
可說這話的是玊玉主,他便有點不忍心反駁。
不過他臉上那糾結(jié)的,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的表情,卻還是暴露出來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
玊玉主顯然也是看出來了晟灰的情緒,她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晟灰撓了撓頭,說道:“并沒有,只是覺得,你形容的,有那么一點點夸張?!?p> 玊玉主笑了一下,不知為何,晟灰總覺得她這一笑,里面別有意味,他不懂那是什么,但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玊玉主站起身來,說道:“小黑炭,走吧,該回去了,無論如何,有些事情,總是要做的,有些事情,卻怎么擋也擋不住的?!?p> 晟灰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不過還是跟著站起了身。
兩人很快回到了營地之中,是一前一后,保持了很遠(yuǎn)的距離。
玊玉主之前借助風(fēng)沙之力,出去救晟灰的時候,根本無人發(fā)現(xiàn),而回來之時,卻是走著回來的。
婁顏馨在看到玊玉主的身影之時,頗有些震驚,自從那把飛劍憑空現(xiàn)身之后,她便一直坐在馬車車夫的位置上,可即便如此,她也不知道,玊玉主究竟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黃萬里騎在白溪之上,見到玊玉主回來,兩人連眼神的交流也沒有,不過他也沒有攔阻玊玉主,這個小姑娘他是知道的,三公主秋書曾經(jīng)交代過,要把這個小姑娘當(dāng)成她的親妹妹來看待,那就更不是他黃萬里能管得了的了。
此時的營地,已經(jīng)安定了下來,戰(zhàn)事暫時結(jié)束,營地內(nèi)的人,也分成了幾大塊,最大的一塊,便是以三公主秋書的馬車為中心,其余數(shù)百士卒將其圍成了里三層外三層,在馬車最近的部分,則是數(shù)十個身披紅衣紅甲的焰衛(wèi)女子在守衛(wèi)著。
另有一塊,以馬蘇原為首,大約有二三十士卒,在看管著那些血霧傭兵團(tuán)的俘虜,以及晟灰抓來的另外三人和蛤蟆臉。
還有一塊,則是集中著那些在戰(zhàn)斗中受傷的士卒,正由隨軍行醫(yī)查看包扎,那些仆役丫鬟,都在這里幫忙,竹蘭二人也在這里。
而已經(jīng)死去了的士卒,也被集中在了這里,排成了一排,自左邊的第一個,就是柳強(qiáng)。
最后,則是一個小塊,一群士卒圍住了國字臉二人,剛才的飛劍偷襲實在過于詭異,過于突然,沒有人知道,是否跟這兩個人有關(guān),黃萬里當(dāng)即下令,暫且先將兩人看押起來,直到秋書有新的命令下達(dá)為止。
國字臉二人倒也沒有看到有什么不滿之處,兩人甚至可以稱得上儀態(tài)悠閑,在那里小聲的聊著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串門走親戚的。
晟灰回到營地的時候,營地內(nèi)的情況,便一目了然,已是由混亂轉(zhuǎn)化成了秩序。
婁顏馨見到晟灰臉龐上的易容之物已經(jīng)沒了,在初升之陽的照耀下,晟灰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陽光的味道。
她先是再次露出了一絲“驚艷”之色,隨后眉頭便是皺了起來,晟灰做出此等事,竟然都沒有跟她請示,也沒有跟任何人提起,此等沒有規(guī)矩的行為,是她非常厭惡的。
不過她也沒有多大生氣,她總算還知道,晟灰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如果焰衛(wèi)所獲得的資料屬實的話,晟灰之前很可能是在到處流浪,對于這樣的一個人來說,你讓他守規(guī)矩,的確是有些強(qiáng)人所難了。
看起來,等回到了秋京城,是時候給晟灰一定的特訓(xùn)了,不然的話,八年以后,他若還是這么野的性子,到了天后陛下那里,別說得到天后陛下的寵愛了,能夠少惹她老人家生氣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
婁顏馨在心里打著小算盤,黃萬里則是冷冷的看著晟灰,既不阻攔,也不說話,任由他進(jìn)入了營地之中。
國字臉二人同樣看到了晟灰,國字臉先是驚嘆的搖了搖頭,說道:“果然這才是他,來之前,聽說這小家伙一張面容,堪稱完美無瑕,我還有點不信,今日見了,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也能長的如此讓人驚心動魄的?!?p> 另一個也是牢牢地盯著晟灰的臉,說道:“還好這次來的是你我兄弟二人,若是那人來,恐怕就小家伙這張臉,他都能開價再多一座土粹礦了。”
國字臉一臉吃了狗屎的模樣,說道:“別別別,別提他,讓人惡心。”
另一人也是笑了,不再提到這個話題,而是說道:“那個小姑娘,就是情報中所提到的,秋書在大吳天朝所認(rèn)的一個干妹妹吧,看起來長的也就那么回事,也沒啥資質(zhì)的樣子,秋書為什么會認(rèn)了她呢,而且,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自小習(xí)武之人,這資質(zhì),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p> 國字臉則是說道:“既然不值一提,那你還提她作甚?我們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應(yīng)該如何對晟灰開價吧。剛才那把飛劍,都被晟灰給一擊而斷,這份反應(yīng)力,這份對于身體的掌控力,而且還只是個七八歲的凡奴,攀山之姿是妥妥的了,至于能不能達(dá)到再高一層,那就只能賭一賭了,賭大贏大,賭輸了也能賺到個姿顏俊美的攀山,怎么看,都不是太虧的樣子。”
“你不要想的太好了,你我能想到的事情,你以為公主殿下就想不到?我看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吧,猜來猜去的,你還真能猜到殿下的心不成?”另一人嗤之以鼻。
國字臉聳了聳肩,干脆也就不再說話了。
兩人之間的談話,根本就沒有避諱,別說離他們很近的那些士卒了,就連婁顏馨也聽得清清楚楚,馬車中的秋書和玊玉主自然也是收入耳中。
秋書正在與玊玉主說話,剛才問了下具體情況,玊玉主只是說,有一人埋伏,想要暗殺掉晟灰,兩人追了一陣,還是給那人逃了。
秋書不再多問,只是明確了一點,另有人,不想看到秋水王國的未來,會多一個宗師。
至于這人會是誰,是單人仇恨,還是勢力行動,可懷疑的對象實在太多,一時半會兒根本就無從查起,只能先放在一旁,等有時間了,再詢問一下晟灰具體的細(xì)節(jié)才好判定。
玊玉主坐上馬車之后,似乎有些累,在與秋書聊了幾句之后,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
秋書也不再問她話,而是說道:“婁顏馨?!?p> “屬下在?!眾漕佨暗穆曇赳R上響了起來。
“去告訴那兩個人,這次交易,本宮拒絕了。只不過,蛇牌本宮會留下,以后若是再有需求,本宮會找他們的?!鼻飼f道。
越是有人不想讓秋水王國多出一位宗師,越是可以證明,晟灰的價值,這恐怕并不是一座土粹礦能夠比得了的,而且今日的事情鬧的這么大,她若真的私自將晟灰賣掉,天后陛下那里究竟會怎么想,還真就不好說。
明面上,一定會獎賞她,畢竟幾乎是白給秋水王國帶來了一座土粹礦,可是內(nèi)地里,究竟會不會另有所思,就很難說了。
尤其是,在玊玉主和晟灰離開的這段時間內(nèi),她曾經(jīng)詳細(xì)詢問了婁顏馨,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情,她的想法,其實與國字臉二人是一樣的,根據(jù)晟灰的表現(xiàn)來看,晟灰的攀山之姿,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耍缃裆踔劣心敲匆恍┛赡?,是可以想想望天之才?p> 休要小看這個想想,只是這個想想,便值得用一座土粹礦去搏一下,萬一真的是望天之才,那之后的事情,恐怕天后陛下很快就會親自接手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秋書自然也就下定了決心。
見事情已定,婁顏馨也就下了馬車,將馬車夫重新找了過來,她自己則是來到了國字臉二人身邊,說道:“殿下有令,事關(guān)晟灰的交易商談,到此為止。你二人蛇牌,殿下已經(jīng)留下,以后若是有事,自會傳喚二位?!?p> 國字臉二人對望一眼,由國字臉開口說道:“那如果我再加一座剛剛找到的土粹礦呢,還沒有進(jìn)行開采,已經(jīng)探測過了,絕不是貧礦?!?p> 另一人臉色一變,說道:“你瘋了?”
國字臉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管,我回去自會解釋,一切后果我自行承擔(dān)?!?p> 另一人連連搖頭,但也沒有再說什么。
婁顏馨回去復(fù)命,不久就又回到了國字臉二人身旁,說道:“殿下的意思是,就算再加十座土粹礦,今日之事,也要就此作罷?!?p> 婁顏馨面上無恙,實則心中有些復(fù)雜,她在聽到秋書親口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的確被震驚到了,一個具有攀山之姿的少年,到了秋京城中,又會在秋京城攪起來什么樣的風(fēng)浪,她只是想想,就覺得暗潮洶涌,不可揣測。
國字臉嘆了口氣,說道:“既如此,那我二人便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