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洞口之處,玊玉主斜靠在一方青石上,抬頭望天。
方才山洞之內(nèi)的異象,她感受到了,本來她想要進(jìn)去看看,晟灰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怎么會有那么劇烈的靈氣波動,竟是從山洞最里面?zhèn)髁顺鰜?,讓她在這里都隱隱有所覺。
可是她一想起來,晟灰曾經(jīng)叮囑過她,不讓任何人進(jìn)到山洞打攪他,她便硬生生抑制住了自己的想法,別到時候沒人打擾到晟灰療傷,反而是她打攪到了,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不過,雖然身體是停住了,但好奇心卻絲毫也沒有停止。
晟灰明顯是擁有秘法的,而在地奴洲,身為凡奴就擁有秘法可以利用天地靈氣的,就算是她,也從未聽說過。
晟灰擁有什么樣的師尊,是玊玉主如今最為好奇的,什么樣的人,或者什么樣的傳承之中,竟是包含著,能夠讓凡奴利用天地靈氣的功法呢?
玊玉主忽然打了一個冷戰(zhàn),千萬不要讓那個死老頭兒知道了這個,不然的話,恐怕,晟灰免不了會被他抓回去逼問,就算問不出來個啥,說不定還要想法設(shè)法的研究一下。
一想到那個研究過程,玊玉主便強行的把自己的思緒轉(zhuǎn)移到了別的地方,不然的話,恐怕晚上睡覺,是要做噩夢的。
想了一會兒晟灰,玊玉主換了個姿勢,又開始思考別的事情,想著想著,竟是靠在這方青石上睡著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轉(zhuǎn)眼間便又是第二天凌晨時分。
睡夢中的玊玉主不知道夢到了什么,時而微笑,時而蹙眉,有時候還嘟囔兩句小孽種什么的,夢到后來,小臉之上,竟是有了哭相。
玊玉主感到有些冷,她下意識的想要緊一緊裹在身上的衣物,忽然便想起來了,這件衣服,還是晟灰給她的,于是便醒了。
睜開眼,卻是看到了晟灰就蹲在她的身前,正在伸手幫她把衣角捏好,以便能讓她感到更溫暖些。
“?。啃『谔浚阋呀?jīng)出來了?你什么時候出來的,你的傷都好了嗎?那個,嗯,那個……”玊玉主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晟灰進(jìn)山洞之前,可是明確的跟她說了,其實便有讓她護(hù)法之意,可是沒想到,她一靠在青石之上,便覺得又累又困,竟然就這么睡過去了。
晟灰笑道:“沒事,我也剛出來沒多久,你還困嗎,困的話就再睡一會兒吧,天還沒有亮?!?p> 玊玉主搖了搖頭,將身上蓋著的長袍遞給了晟灰,再次問道:“你的傷都好了嗎?”
晟灰點了點頭,說道:“都好了,辛苦你了?!?p> 玊玉主臉色微紅,說道:“辛苦倒也沒有,只要你覺得,不是我拖累了你便好。”
“拖累?”晟灰失笑:“你怎么會這么想,要真的有拖累呀,那肯定也是什么都不懂的我,拖累了你才是?!?p> 玊玉主嫣然一笑,說道:“謝謝你,小黑炭?!?p> 晟灰一頭霧水,這個謝謝,從何說起,要謝,不是也應(yīng)該他謝她么?
玊玉主也不解釋,站起身來,說道:“既然你的傷都好了,那我們就回去吧,今天晚上的事,你切記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晟灰應(yīng)下,他本來也就沒準(zhǔn)備跟任何人說,事實上,在秋書的隊伍里面,這幾天以來,他就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人主動說過一句話,秋書似乎也樂得見他如此,對此根本不聞不問,就連他每天去哪,做些什么,秋書似乎都沒有管過。
兩人出了山洞,忽然不約而同向著東方看去。
夜空如墨,漆黑無光。
晟灰笑道:“怎么,又想去看日出了嗎?那咱們?nèi)ド巾敯??只不過,我們會不會誤了時辰?”
出乎晟灰的意料,玊玉主竟是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走吧。”
晟灰撓了撓頭,不知道最喜歡看日出的她今天為什么不想去,不曾想?yún)s不小心碰到了頭發(fā)里小喇叭的鼻子,小喇叭從他的頭發(fā)里伸出來,滿臉暗惱,尾巴上的那一撮白毛,直接形成了一根豎著的中指。
晟灰一臉尷尬,把小喇叭給強行按了回去,然后沖著玊玉主傻樂。
玊玉主也是忍俊不禁,本來是想要伸手摸一摸小喇叭,可小喇叭回去的太快,讓她微微有些失落,本是已經(jīng)伸出去的小手,又縮了回來。
晟灰連忙安慰道:“小喇叭這幾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老是喜歡睡覺,整天呀,除了吃就是睡,連玩也不想玩了。你不要跟它一般見識哈,等它過了這些天,有了興致了,我再讓它跟你玩好不好?”
玊玉主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好吧,那我們回去吧。”
“好?!?p> 回去的路上,玊玉主有兩次都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晟灰。
她總覺得,晟灰較之前,似乎有了一些變化,但究竟是哪里,卻怎么也說不上來,晟灰還是那個晟灰,可又總覺得,不是那個晟灰了。
這種奇異的感覺,實在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次晟灰,卻發(fā)現(xiàn),晟灰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晟灰正在想著剛才在山洞里發(fā)生的一切,他本來是想趁著剛剛把第一處赤金神竅筑造成功的機會,將里面能夠容納的一百粒銳金神晶順勢給凝結(jié)出來,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一直將他手邊的所有赤土粹全部都使用干凈,第一顆銳金神晶,也只是堪堪凝結(jié)出來了十分之一。
這十分之一,其實也就是相當(dāng)于一粒白玉玄晶能夠儲存的法力量,這在道經(jīng)中有一種說法,叫做一個法力當(dāng)量,一個銀白神竅內(nèi),可儲存十粒白玉玄晶,也就是十個法力當(dāng)量。
而以此類推,一粒銳金神晶能夠儲存的法力量,是十個法力當(dāng)量,一個赤金神竅內(nèi),可儲存百粒銳金神晶,也就是一千個法力當(dāng)量。
紫炎神竅則更為夸張,由此可見,神竅的種類,直接便決定了一名法士的法力是否雄厚。
晟灰當(dāng)時很不甘心,可也無可奈何,一是手頭實在也沒有地粹可用了,二是那個山洞之內(nèi),并非什么靈氣濃郁之地,三來,這時間也基本沒有了,如果只是使用呼吸法來凝聚法力的話,恐怕別說把銳金神晶全部凝結(jié)出來的,就第一粒,就要用出很長的時間去。
好在的是,他如今已經(jīng)將呼吸法徹底化為了一種本能,也就是說,他隨時都處在修煉的狀態(tài)下,法力的續(xù)航,一直都會存在,銳金神晶的凝結(jié),也會一直都在進(jìn)行之中。
如果再加上那兩個已經(jīng)同步了呼吸法的毛孔,這個過程又會快上那么一點點。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晟灰都有找個僻靜無人之地,閉關(guān)個把月的想法了。
兩人各自在思索著自己的心事,很快便進(jìn)入了留圣郡城之中。
這時,晟灰忽然停了下來,玊玉主便也停了下來,問道:“怎么了。”
“嗯。”晟灰思索了一下,說道:“有沒有辦法,能夠讓我跟那個王源說幾句話?或者那個負(fù)責(zé)接生的劉婆婆也行。”
玊玉主一愣,不知道晟灰為什么突然想要找這兩人,難道是心傷那個男嬰之死,要把這兩人殺了泄憤嗎?
玊玉主問道:“你找他們,做什么?”
“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詢問一下?!标苫艺f道。
問題?
那一定是與那個男嬰有關(guān)的,自己不是叮囑過他,不要將今天晚上的事說出去嗎,他這一見到那兩人,不是人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也參與進(jìn)來了?
“那個,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么問題這么重要?”玊玉主多問了一句。
“其實也不是多重要了,我就是想知道,那個男嬰,是出生之時,身上便自帶魔氣,還是出生之后,被魔氣附體的?”晟灰絲毫也沒隱瞞的意思,很痛快的說道。
“你也知道那是魔氣?”玊玉主脫口而出,她的眼中滿含著驚訝,似乎怎么也沒有料到這一點。
“知道這個很稀奇嗎?”晟灰撓了撓頭,說道。
玊玉主依然一副看怪物的模樣看著晟灰,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你是怎么知道,那股黑氣是魔氣的,你對于魔氣,魔物,魔族都知道多少?”
“我怎么知道的,我……”晟灰本來想要直接告訴玊玉主真相,可他卻發(fā)現(xiàn),事關(guān)小黑的一切,與小雷的情況一模一樣,根本無法說出口,想必,即便是他想寫下來,也是寫不出來的。
“我沒法跟你說,你只要知道我知道就行了,不過我只知道魔氣,魔物,那魔族又是什么?”
見到晟灰非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又開始問起來了,玊玉主撅了噘嘴,有些不滿,說道:“你知道魔氣,魔物,卻不知道魔族?這怎么可能?”
“事實上,我只知道魔氣,魔物也只是聽說,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而魔族,還是今天第一次聽到你說。”晟灰撓了撓頭,他真是越發(fā)討厭這種什么都不懂的感覺了。
看書,一定要多看書才行,晟灰心中暗暗下著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