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果按照時間來劃分的話,就是先有殿下所見的黑色人影,再有高壺村的黑獅,再有這三起命案,其中都有黑氣參與,這究竟是什么?殿下,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婁顏馨面色凝重,說道。
“你說吧,無論你說什么,本宮都赦你無罪?!鼻飼f道。
“多謝殿下,屬下想要提議,明日回京,我等還是要輕裝上陣,用盡快的速度趕回秋京城才行,不過這樣,可要苦了殿下了?!眾漕佨罢f道。
秋書聞言,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口茶,姿態(tài)盡顯優(yōu)雅,笑道:“本宮知道你是為本宮好,此議可行,就這么辦吧。”
“是?!?p> “對于晟灰今日的表現(xiàn),你可有什么想法?”秋書忽然問道。
“殿下是說,晟灰在鬼鎮(zhèn)外?”
秋書點了點頭,說道:“先說鬼鎮(zhèn)外?!?p> “以屬下觀察,晟灰當(dāng)時的表現(xiàn),的確是真情流露,并非是謊言欺騙,而且,他根本不知道那里曾經(jīng)是晟家村,就更沒有欺瞞的理由,所以,他應(yīng)該真的是有那種他所說的熟悉感?!眾漕佨罢f道。
“這么說來,晟灰很可能的確曾經(jīng)是晟家村中人了?”
“屬下認(rèn)為,這種可能性極大?!?p> “很好,只要有這種可能性就可以了,注意,以后晟灰入府上個人卷宗中所書的籍貫,就寫出生于秋水國彎月省生巖郡晟家村。”秋書說道。
“是,殿下英明?!?p> 婁顏馨對于秋書的這個安排極是佩服,如此一來,晟灰便會被徹底綁在了秋水國,二秋書顯然也有著極大的信心,將晟灰綁在三公主這一系之中。
只要晟灰安全而又順利的成長起來,他必然會成為三公主之后圖謀的一大柱石,對于這樣的未來,就連婁顏馨,一想到晟灰之前的表現(xiàn),以及他那巨大的潛力,也不得不承認(rèn),有著不少的期待之感。
“再說說在秋陰山之時,晟灰的表現(xiàn)?!鼻飼f道。
“秋陰山?請恕屬下直言,晟灰小小年紀(jì),顯然還不知道什么才是忠誠,這個,等到殿下去往雪鹿書院求學(xué)之時,只需讓他陪讀,不需數(shù)年,他便什么都知道了?!?p> “本宮正有此意?!鼻飼Φ?。
晟灰的房間中,晟灰坐在一張椅子上,整個身子都趴在桌子上,他歪著頭,看著不斷跳動的油燈,腦海中思緒萬千。
在鬼鎮(zhèn)外,那個高地上的破敗大殿,給他的那種熟悉感,是如此的真實和強烈,以致于一直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完全可以確定的是,他以前根本沒有到過鬼鎮(zhèn),甚至連秋水國的地界,也從未來過一次,又怎會對一棟大殿有這種感覺呢?
一會兒想想這個,一會兒又想想柳士蘭一家子,再一會兒又想到了那個馬爺一群捕快,也不知道今日是否去追了柳士蘭的老母親,如果追到了,究竟又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
想完這個,又開始想,明日就要去秋京城了,秋京城究竟是個什么樣,在那里,會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么?
想到這里,晟灰直起了身子,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在昨天牛邊那里得到了確認(rèn),可是今天一時之間,他竟是給忘了,如今想起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正確。
牛邊曾經(jīng)告訴他,鎮(zhèn)鬼坑之內(nèi)出現(xiàn)黑獅和黑氣的事情,是發(fā)生在十七天前,晟灰算了算,那一天,正好是他和玊玉主與那個光頭男子戰(zhàn)斗的后一天,那一天,他和玊玉主曾經(jīng)在觀看日出的時候,看到了大日之上的一絲黑線。
當(dāng)然他有些不以為然,但是玊玉主卻說,那看起來很像是大日裂開了。
對于這種無稽之談,他當(dāng)時可以說是當(dāng)成一個笑話來看的,可是自那以后,黑氣之事開始各種出現(xiàn),這是巧合還是必然?
還是說,這根本就毫無聯(lián)系?
晟灰向外看了一看,此時天色已晚,玊玉主肯定已經(jīng)休息了,再去打擾有些不太合適,那便等日后找個機會,再跟她聊聊這個事情好了。
一想到玊玉主,晟灰不由自主便露出了一絲微笑,這個小姑娘,自從第一次見面,給他的感覺就很特別,若要具體說,他也說不上來,但就好像與小喇叭和小雨一樣,又似乎有所不同,這種特殊的感覺,讓他一有空,便會想到她。
想了一會兒玊玉主,晟灰自腰間一摸,把一個小袋子給摸了出來。
這是自那個光頭男子身上拿到的芥子袋,當(dāng)時玊玉主曾經(jīng)告訴他,此物沒有武師境以上武者體內(nèi)的真元力,根本無法使用,給他,是想要等他修為到了武師境才使用的。
那之后,他本來是想要使用體內(nèi)的法力來試驗下的,可是這么多天以來,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他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直到今天才想起來。
想到就做,晟灰將芥子袋拿在手上,觸手柔軟,兩手一合都能握住了,實在難以想象,這么一個小小的袋子里面,竟然能有半間屋子大小的空間。
晟灰將法力探入芥子袋中,運用玊玉主所教的辦法,將一絲精神力都跟隨法力探了進(jìn)來并與芥子袋建立了聯(lián)系。
一瞬之后,晟灰忽然感到,他仿佛連通到了另外一個空間,這個空間,確實如同玊玉主所說,有半間屋子大小,里面整整齊齊的堆放著被玊玉主成為破陣石的石頭,在破陣石的上方,則是一個令牌。
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可能會是結(jié)果,可是晟灰卻依然感到十分驚奇,他心意一動,那塊令牌忽然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他再心意一動,令牌隨之不見,出現(xiàn)在了芥子袋中。
一時之間,晟灰玩心大起,只見芥子袋中的破陣石,一會兒少了這塊,一會兒少了那塊,不過不久之后,便又再次恢復(fù)原狀。
晟灰看著手中不斷出現(xiàn)又消失的破陣石,笑的飛起,法力果然也可以做到這件事,到了此時,這個芥子袋才算真正的屬于他。
然而最讓他興奮的卻是,之后他身上的很多零碎的物品,就都可以放進(jìn)去了,雖然目前還不行,但等到了秋京城,這些破陣石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用處,不如處理掉,比如換成對他有用的地粹什么的,到了那時候,他就可以一身輕松了。
又玩了一陣子,晟灰才把芥子袋重新別回了腰間,只是在心里確定,之后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回到這鬼鎮(zhèn)來看看的,那種熟悉感,他若是不能搞清楚,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會對他造成困惑的。
次日一早,隊伍便離開了高通驛站,直接回到了之前的營地之中,隨后,秋書稍作交代,便由黃萬里選出了二十人,輕裝上陣,皆乘快馬,向著秋京城的方向而去。
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走后沒多久,自鬼鎮(zhèn)的中部所在,那些暗蒙蒙的霧氣之中,一張黑氣凝成的臉龐出現(xiàn),無耳無鼻無嘴,只有眼睛,看向了幾人離開的方向。
秋京城在生巖郡的東方,本來若是從留圣郡出發(fā)的話,大約三月之期,便可以到達(dá)秋京城,可從生巖郡出發(fā),則硬生生多出了半個多月的時間,這固然有因為繞路的原因,但更多的,卻是生巖郡到秋京城,并沒有一條直通的官道,而道路之中,多山路,多水路,甚至還要經(jīng)過一片沼澤地,這都大大延緩了隊伍前進(jìn)的速度。
很快就是半個月過去,這一日,隊伍來到了一處渡口,名為燕尾渡,蓋因,眼前這條河,是秋河的一條支流,名為燕尾河,整條河流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燕子的尾巴一樣,而燕尾渡,則是前往秋京城的必經(jīng)之路。
而這里,也是整條燕尾河最為洶涌,暗礁也最多的地方,所以很少有船只會順流而下,也就渡口這里,稍加平緩一些,技能嫻熟的艄公,是完全可以擺渡到對岸的。
隊伍來到燕尾渡之后,在婁顏馨的安排下,進(jìn)入了這里最大的客棧,名為悅客的里面。
悅客客棧的掌柜,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老板娘,看起來風(fēng)韻猶存的模樣,穿著一身淺紅色的長裙,肥臀粉面,按理說,秋書一行人雖然沒有暴露身份,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好惹的樣子,可是在安排好客棧房間,老板娘在見到了晟灰之后,便好像老貓聞到了魚腥味一樣,就差沒有直接撲上來了,若不是當(dāng)時晟灰身邊,就站著黃萬里,恐怕,晟灰當(dāng)場便會被占了便宜。
到了晚間用飯之時,秋書并沒有下樓,只有晟灰,婁顏馨,黃萬里在樓下用飯,那些焰衛(wèi)與士卒,都沒有出現(xiàn)。
三人吃飯,婁顏馨一言不發(fā),就只是吃,連頭都不抬的,黃萬里也差不多,可是晟灰卻是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什么。
婁顏馨眉頭微皺,不過也沒有開口說話,黃萬里則是直接將頭轉(zhuǎn)到了另一邊,似乎羞于與晟灰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