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狡兔
林一席最終還是被說服了,悻悻離開戒律堂,臨走前還不忘給邢飛一個大大的白眼。
邢飛雖氣的臉紅脖子粗,卻也無力反抗,但在心中卻咒罵到了林一席祖宗那一輩。
不出林一席所料,第二天不過晌午,他便被人“抓”去了戒律堂。
戒律堂內(nèi)莊嚴(yán)肅穆,六位掌座掌座中,除了君合以外,藍(lán)木成也前來湊熱鬧,在場的還有邢飛和風(fēng)還情等人。
顯然,林一席是被叫來興師問罪的。
他離開天鸞峰的時候鳳休還沒有睡醒,所以說這一次他只能靠自己,沒人能護得住他。
只不他早已想好對策。
“就四他打的偶!”
邢飛憤怒地大叫著,他的臉腫成了豬頭,兩只眼睛一塊青一塊紫,十分勻稱,他紅腫的香腸嘴不停地在噴口水,配上說出的那些含糊不清的話,滑稽可笑。
林一席想要強忍住笑意,卻又忍不住偷瞄了他幾眼,差點笑噴出來。
君合察覺到了林一席的笑意,勃然大怒道:“林一席!你可知錯!”
“我?我知什么錯?”
站在一側(cè)的風(fēng)還情冷笑道:“昨日你夜闖戒律堂,毆打守門弟子,企圖放出被關(guān)禁閉的阮見應(yīng),單是這三條,就夠罰你一個月的禁閉?!?p> 林一席眨了眨眼,無辜地?fù)u了搖頭,沖著君合大喊道:“我冤枉啊師叔!我昨天晚上一直在雪院呆著,哪兒都沒去啊,我?guī)煾改芙o我作證!”
君合厲聲道:“你師父?她只會包庇你!”
林一席態(tài)度誠懇道:“可是師叔,你想想啊,邢飛可是筑基期,我一個連練氣期都不到的怎么可能打得過他呀?”
“你陰偶!你在偶森喪貼符鉆!”邢飛氣急敗壞地從袖中取出一沓子符篆,沖著林一席揮了揮,叫道:“贈據(jù)!你還有森么話想縮!”
林一席一臉不屑道:“這是啥玩意兒?”
“符鉆!”
“啥是符鉆?”
“就是,符鉆!鉆!鉆文的鉆!大鉆小鉆的鉆!”
圍觀的眾人大多忍不住笑出了聲,就連藍(lán)木成故作正經(jīng)的臉也掛不住了,連忙打斷道:“他說的是符篆,我已經(jīng)看過了,這里面有封口符和束身符?!?p> 林一席蹙了蹙眉,一臉無辜地喊道:“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師叔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陣修都對符篆不感興趣的嗎?我以后可是要成為天下第一陣修的人,符篆是符修才玩弄的,況且我也沒有上過畫符篆的課程,更沒有驅(qū)動符篆的靈氣,我真的冤枉啊!”
邢飛紅了眼睛指著林一席,繼續(xù)扯著嗓子大喊:“他狡辯!那個符就四他貼在偶森喪的!他還要放走阮見應(yīng)!”
君合偏頭問一側(cè)的弟子:“阮見應(yīng)呢?”
弟子回道:“剛剛查看過,他還在禁閉室內(nèi),結(jié)界也還在?!?p> “帶上來?!?p> 弟子領(lǐng)命,恭敬地離開前去禁閉室?guī)恕?p> 歷言怒視不以為然的林一席,又對風(fēng)還情說道:“你去把二掌座請過來,再把路清歌也帶過來?!?p> 風(fēng)還情不懷好意地瞥了一眼林一席,滿臉笑意答道:“是。”
不一會兒的功夫,阮見應(yīng)就被帶到了君合的面前,只見他昂首闊步,款款向君合走來,步伐從容淡定,清冷淡漠的神態(tài)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應(yīng)該有的,白衣一塵不染,頗有幾分仙意。
阮見應(yīng)行了一禮,微微頷首道:“師叔?!?p> 從進門到現(xiàn)在,他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林一席的存在,目不斜視地望著君合。
君合被他盯得有些不悅,又想到此人是歷言最得意的門生,也沒打算說什么重話,只是微微點頭,問道:“昨夜睡得如何?”
“很好?!?p> 君合又問:“幾時睡下的?”
阮見應(yīng)依舊面不改色:“戌時便睡了。”
“不可能!”
邢飛突然插了一句嘴,惹得君合生厭,見狀他連忙又道:“戌時,那時候天才剛剛暗下去,阮見應(yīng)怎么可能那么早睡?”
“怎么不可能?”
阮見應(yīng)的聲音清冷而又不易接近,配上他那本就不討喜的涼薄面相,更讓邢飛心里有些發(fā)憷,一時啞然。
君合有些不悅地瞪了邢飛一眼,再看向阮見應(yīng)的時候,目光里多了幾分和善,道:“時間到了,師侄你可以回修則院了。”
“是?!?p> 阮見應(yīng)行了一禮,徑直離開,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林一席一眼。
原本有些心虛的林一席也終于放下心來,心中不由對阮見應(yīng)生了敬意。
阮見應(yīng)前腳剛走,路清歌后腳就進來了,看著一臉無奈的林一席,微微有些驚訝。
歷言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清歌,你平日里與林一席關(guān)系走得近,可知道他最近有在修習(xí)符篆?”
路清歌不愧為真影帝,一臉嫌棄地瞥了一眼林一席,譏諷道:“就他還修習(xí)符篆?他有那能耐嗎?再說,他一個天天嚷叫著要成為第一陣修的人,怎么可能去學(xué)畫符篆,鄙視符修還來不及呢……”
路清歌絮絮叨叨說起來沒完,可越說到后面,在場的部分弟子臉色越暗沉,紛紛將恨怨交織的目光射向林一席,有一種想要用眼神將他生吞活剝了的架勢。
不得不說,在路清歌的添油加醋和天馬行空的臆想下,林一席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眼高手低、狂傲不羈、宣崇陣法、鄙視符修的小人。
君合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黑著臉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別再說了,回去吧?!?p> 路清歌聳了聳肩,也很快離開了。
良久,鳳休才踏著云絲步步生風(fēng)而來,在她的身后,赫然是已經(jīng)被打到面目全非,被緞帶捆成了粽子的風(fēng)還情!
“叫老娘來干嘛?”
鳳休毫不客氣地將風(fēng)還情扔到一旁,自顧自地坐到了君合身邊的位置上,看著站在大堂內(nèi)的自家徒弟,鳳眼微瞇。
看著風(fēng)還情受了比邢飛還要嚴(yán)重的傷,藍(lán)木成嘴角微微抽搐,道:“師姐,這是怎么回事?”
鳳休瞥了一眼趴在地上起不來的風(fēng)還情,輕飄飄地回道:“這小子想輕薄我?!?p> 風(fēng)還情欲哭無淚道:“我沒有……”
“沒有?那你大早清的跑來我雪院做什么?肯定是覬覦本掌座的美貌?!?p> 君合有些同情地看了風(fēng)還情一眼,無奈道:“師姐,是我讓他將你叫過來的。”
“??!原來是你覬覦老娘的美貌!我要去找?guī)熜指鏍钊?!?p> 說罷,鳳休捏了個訣便要踏云飛走,君合連忙攔住了她,滿臉黑線地弱聲道:“師姐,這還有那么多人在呢,自重。”
鳳休白了風(fēng)還情一眼,啐道:“這小子打擾我睡覺,該揍?!?p> “……”
君合也懶得與她再爭論什么,直接問道:“師姐可曾教過林一席畫符篆?”
鳳休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我這寶貝徒徒,寫字難看,畫符更丑,還沒靈力,符篆無用,我教他這個做什么?他不是想成為陣修嗎,我自然是教他陣法?!?p> 聽了這話,邢飛臉都白了,將求助的目光送向了君合,然而君合就好像沒看見似的,賠笑道:“師姐說的在理。”
鳳休瞟了他一眼,問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有了?!?p> “那我?guī)覍氊愅酵交厝チ??!?p> 鳳休輕飄飄的留下了一句話,轉(zhuǎn)瞬之間已經(jīng)到了林一席的身側(cè)。
“愣著干嘛,回家,師父父給你做炒花生吃。”
“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