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哪怕知道自己打不過那個白發(fā)老者,但是仍舊要追,因為那人帶走了摘星劍。
這側峰之上,頃刻之間只剩下站著沒動的掌門還有那些受傷的弟子。
一名受傷較輕的弟子剛好從地上攀爬起來,目光掃過在場諸人。
他忽然看到掌門捂著胸膛咳嗽兩聲,而后頭也不回地追下山去。
白發(fā)老者身法極快,沖至半山腰的時候突然一轉方向向神劍宗主峰而去,隨后追隨其身影而來的長老們面色大變,若是這老瘋子去了主峰,那今日身在主峰的弟子豈不是就要遭殃?
他們二話不說,當即加快速度。
只是自身武功遠遠不及白發(fā)老者,無論如何都只能遠遠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逝。
本就被驚動的神劍宗弟子并沒有看到白發(fā)老者,就算有清冷的月光,也仍舊不見半點蹤跡,他們還三三兩兩路在一塊談論方才的變動,實在太困的就回去睡覺了,反正現(xiàn)在看起來也沒什么大事。
江長影將院門一關,準備回屋,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凜然的氣勢毫不遮掩出現(xiàn)在他身后,他猛然回頭,只見一名衣裳破爛,外貌如乞丐的白發(fā)老者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他身后。
江長影察覺到對方的時候,那白發(fā)老者已經(jīng)大手一伸,電光火石之間就已死死鉗住他的脖子,抬手之下,竟將江長影提了起來。
江長影吃痛又吃力,握住那白發(fā)老者如鐵棍一般的手臂,腳下猛的一甩,直直踢向白發(fā)老者的下身致命之地,老者用力一甩,把江長影甩飛。
“狗雜種,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用得出?”白發(fā)老者怒道。
他面對這白發(fā)老者的時候,就如同一葉孤舟面對無情海嘯一般無力。
江長影翻身而起,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
“我是誰?”白發(fā)老者反問,忽然哈哈大笑,“我是誰?我是這間院子的主人!是了,如今的小娃娃一輩又有幾人認得我?你肯定也不認識!你也不認識……”
白發(fā)老者言語之時,往屋內走去,口中喃喃:“或許躲在這里更加安全一點,讓他們只管往山下追去吧,只要在這里拔出摘星劍就好……”
江長影見狀縱然不想此人進去,卻也無可奈何。
他目光一瞥,忽然看到老者手中的那把純黑純黑又大氣的長劍,雖未出鞘,卻有凜然之意。這時候那老者竟然回頭,一瞪江長影,威脅道:“老夫允許你在這里不走,但是你也不能聲張老夫在這里,否則你的脖子第一個斷!”
江長影點頭道:“前輩放心好了,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說的?!?p> 白發(fā)老者沒理會他,進屋之后就將門一關,隱約還能聽到他的斥罵:“他奶奶的狗東西!臭潑皮,直娘賊,驢筋頭!老子當年沒成功,今天就算折斷你也要把你拔出來!”
江長影悄悄靠近,貓在窗戶邊看,只見那白發(fā)老者正手握黑色長劍,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在拔劍。白發(fā)老者又將劍鞘摁在桌上,雙手使勁的時候竟將下邊的木桌粉碎,饒是如此,長劍仍舊絲紋不動。
江長影心思何等剔透,立刻明白了這就是神劍宗的那把摘星劍!誰都拔不出來的摘星劍!
“臭小子,滾開!”
白發(fā)老者怒呵一聲,一股氣浪去浪潮一般席卷而來,江長影躲避不及,被掀翻出去。
落到院子中的江長影感覺氣息有些紊亂,連忙運轉功法調整回來。
既然是宗門好好保護的摘星劍,又怎么會輕易落入他人之手?結合剛才的動靜來看,江長影也就明白得差不多了。
他悄悄往院門挪去,哪知道剛走到大門,白發(fā)老者的聲音冷冷傳來:“雜魚!過來!”
江長影身子微微一僵,眼中浮現(xiàn)冷意,先是狗雜種,又是雜魚,任誰都會有火氣,只是江長影不敢發(fā)作,轉身過去老老實實站在房間門口。
江長影當初聽張弘揚的老爹根叔說過,根叔曾遠遠見到有兩人打斗,打斗的波及直接讓他們山腳的那條河深水急的河流之水如高墻一般立了起來,現(xiàn)在一想,就是其中一人以自身之力倒卷河水。
方才他被白發(fā)老者一聲怒呵擴散出來的余威吹翻,如此看來這世間確實是有根叔所說的那等驚人之勢。
江長影收斂心思,干脆坐在臺階上,卻時時刻刻注意著門內的動靜,屋內仍舊是一陣砸鍋賣鐵的噼里啪啦的亂響,不知是不是那白發(fā)老者因為拔不出長劍而惱羞成怒砸東西。
這邊江長影腦中思索著脫身之法,這老瘋子看起來喜怒無常,稍有不慎只怕就要命喪其手,可是他如今門又靠近不了,輕功也不會,在外邊稍微有點動靜就逃不過老瘋子的耳朵。
這時他聽聞到外邊有動靜傳來,一閃而逝,接著院子里邊就從天而降落下幾位長老,月光下看來,幾位長老個個面布寒霜。領頭的正是陳徹,方白素,孫不同,唐盛等人,看起來一共有七位長老。
江長影稍微松了一口氣,正想悄悄挪步躲在幾位長老身后,屋內白發(fā)老者就警惕問道:“小挫皮,誰來了?還不止一個?”
江長影皺眉道:“請你去喝茶的人!”
“喝茶?哼!”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一股巨力轟碎,一個人影如閃電一般飛躍而出,幾位長老的反應也不慢,立刻拔劍合力一擊。
一邊的江長影立馬矮身躲避,長劍之間帶出來的劍風竟然在周邊石頭樹木之上留下痕跡,木石亂飛,屋頂瓦片被吹起。
江長影衣裳獵獵吹起,瞇眼凝目看去,那白發(fā)老者竟然只以一手之力接下七位長老合力攻擊,七位長老各自的長劍如同陷入泥沙之中進退不得,只覺白發(fā)老者手中內力磅礴如滔滔大江洶涌澎湃。
“朱鴻飛!”
一聲怒喝從外面?zhèn)鱽恚粋€衣裳獵獵的身影飛起于月光之下,手中一個更大的巨物如飛矢激射而來,直向白發(fā)老者!
飛來的巨物,竟然是一根被攔腰折斷的大樹,連枝帶葉緊壓下來!白發(fā)老者抬起手中的摘星劍點向大樹,眼見就要這樣將大樹推了回去,那月光下飛躍而來的身影狠狠一腳踢在這棵斷裂的大樹粗壯的樹枝上,大樹又被壓了回去。
這一腳不知有多雄厚的內力壓下。
轟!響聲傳來,仿佛一聲悶鼓。白發(fā)老者手中的摘星劍脫手而出,仿佛一根被拋出去的木棍一般飛向江長影,死死塹入地面,就連周圍都布滿了細碎的裂紋!
白發(fā)老者怒吼一聲,雙手猛然發(fā)力,院子周圍的樹木紛紛向外傾倒,屋頂?shù)耐镣吒枪?jié)節(jié)破碎飛起,他本來就不多的白發(fā)更是如根根倒豎。
倏地,只見七位長老手中的長劍兵解,那棵大樹也裂開粉碎!八人被余力反震倒退,就這片刻的時機,目眥盡裂,狀若癲狂的白發(fā)老者向江長影沖來,還帶著濃濃的殺意!
江長影猛地飛身而起,哪怕是蜉蝣撼樹,也要試過才能知道!
他順手一拔旁邊的黑劍,初有的阻力一閃而逝,在劍動的那一刻,天地之間仿佛風云變色,大地之上仿佛塵石破碎,耳邊隱有凄慘的哭嚎之聲傳來。
“去死??!”
江長影似乎受到影響,黑劍狠狠斬向飛速而來的白發(fā)老者,似乎撕裂了空氣,又似乎遮蔽了月光,所有人面色劇變!
江長影感覺體內內力被一抽而空,全部被手中的黑劍吞去。
當這一劍落下,凜然的劍風直接將周邊的圍墻,樹木以及泥石撕裂,與白發(fā)老者一樣正對這一劍的還有那棵古松。古松直接被劈成兩半,其后亦傳來轟隆之聲,院子圍墻破碎,一道劍光似要蓋過月光,斜飛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