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在地上的張芳崩潰的哭泣著，離歌手足無措。
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甚至連那扇門都不敢去打開。
整個房子里只有嗤嗤的劃門聲不斷響起。一道又一道，劃進兩人的心里。
半晌，離歌將大門閉好，把慢慢開始抽泣的張芳扶到邊上的沙發(fā)里，從空間里掏出一瓶靈泉，和紙巾一起遞給她，“先喝點水吧?！?p> “謝...嗝...謝...”張芳接過紙巾，將糊了一臉的眼淚擦了擦，看到房門時，又忍不住要往下落。
張媽媽一直自己居住，外面也沒有被翻動的痕跡，只有臥室門鎖著，里面正在撓門的喪尸是誰不言而喻。這也是張芳聽見撓門聲情緒崩潰的原因。
“張芳，節(jié)哀順變?！迸牧伺膹埛嫉募绨?，離歌覺得自己的語言特別貧瘠。
“我的爸爸在381部隊服役，平時很少回家，所以一直都是媽媽和我住在一起。上大學之后跟媽媽通電話從來沒有打不通過。”張芳捧著礦泉水，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
“末世之后我給媽媽打電話沒有接通，盧子旭能聯(lián)系上他的爸爸媽媽，我卻聯(lián)系不上，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我努力告訴自己是因為打不通電話是因為信號不好，不敢相信是媽媽變成了喪尸，我...我.....”張芳說不下去了，整個人趴在離歌身上默默的抽泣，眼淚順著離歌的運動衣往下滾落，整個人的情緒又開始崩潰。
離歌撫著張芳的背幫她順氣，怕她因為傷心過度暈過去。人的情緒大喜大悲很容易出問題。
“不管阿姨變成什么樣子，她始終會希望你更好的活下去。所以不要難過，在這個末世生存，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能解脫，未嘗不是一種幸福。”離歌想起前世那些靠在基地里出賣身體換取生存的女人們，深深嘆了口氣。
“我知道...”張芳抽抽搭搭，“但我還是難過...”
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氛圍里，張芳失魂落魄。
“我們離開吧?！彪x歌幫張芳擦干眼淚，“你沒有了媽媽，但還有爸爸?！?p> 劃門聲依舊在繼續(xù)，不時傳出砰砰的聲音。喪尸沒有智商，不懂怎么開門，只能用快速的搖晃撞擊來表達它想要出來的急切。
張芳深深看了房門一眼，踉踉蹌蹌的跟著離歌離開了。臨走之家將客廳里一家三口的合照珍重的揣在懷里，對著臥室門跪下磕了三個頭。
媽媽，女兒不孝，以后不能來看你了。
眼淚從眼眶里沖出來，張芳又開始抽泣。
“走吧?！彪x歌連拖帶拽的扶起她，一把鎖上了張芳家鐵質(zhì)的防盜門。在防盜門關(guān)閉的那一刻，臥室門一下子被撞下來，兩人清楚的看到張媽媽青白的臉和漆黑的指甲。它嘶鳴著沖到門邊，長長的指甲透過防盜門伸出來，努力朝兩人所在的地方伸著，鐵門發(fā)出duangduang的聲音。
“快走吧?！睂埛紡姆辣I門前拉開，離歌帶著還不時抽泣的張芳向外趕去。
樓下一片徘徊的喪尸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離歌無語。
這才幾分鐘？玩我呢？！
眼前黑壓壓的一片青白臉目測有幾十只，都穿著學生校服，湊在張芳的樓下，直白的表達著她們的饑餓。
MD！離歌心底爆了一句粗，轉(zhuǎn)身將一樓開著防盜門那家的房門給一腳踹下來，一把把張芳推了進去，“從窗戶走！”
快速帶上防盜門，離歌和屋內(nèi)的喪尸來了個臉對臉，喪尸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
離歌呲了呲牙，三棱軍刺握在手里，反手將喪尸的腦袋爆掉，拉起張芳往屋內(nèi)跑去。
看見喪尸被爆，張芳終于回過神，跟離歌快速跑起來。
探頭從臥室往下看，離歌慶幸了一下一樓的窗戶不高，拉開防盜窗跳了下去。
張芳有點遲疑。雖然一樓不高，但是看起來也有個兩米的樣子。她有點害怕。
“快跳！”離歌看著不遠處搖搖晃晃往這邊聚集的喪尸有些心急，“再不跳下來喪尸們就把這邊包圍了！”
張芳眼睛一閉心一橫，直挺挺的跳了下去。
“嘶——”糟糕！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腳腕處針扎的疼痛從脊椎一下竄上來，崴到左腳了?。?p> 忍著疼痛，張芳跟在離歌后面。身后一大票喪尸從遠處圍過來，緊緊跟在她們后面。
這個時候不奪命狂奔，可能留下的真的就是命了！所以再疼也得忍著。
跟著離歌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張芳臉色慘白，間歇的歇口氣。
離歌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前面就是張叔他們接應(yīng)的那個路口，拉起張芳就往前竄。張芳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怎么了？”離歌把她扶起來，伸腦袋看了看后面的喪尸們，胡同七歪八扭的，甩開了一段距離。
“那會兒腳崴了。”張芳慘白的臉上掛著豆大的汗珠，左腳直接不敢沾地。
離歌：......
真是個倒霉孩子！認命的離歌背起她開始跑，速度降低了很多。
“你該減肥了?！贝藘煽跉?，離歌的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她什么時候干過這種體力活？
“謝謝你，學姐。”張芳輕聲道謝。她的眼睛再次發(fā)酸，抬頭努力眨了眨。今天流的眼淚比之前的18年加起來都多。
“不用客氣?！彪x歌咧嘴笑了笑。一路走到現(xiàn)在，離歌早就把他們當成了最親密的戰(zhàn)友。
竄出路口離歌有點傻眼。蕭玲和張叔的車邊也密密麻麻圍了一圈穿著校服的喪尸，兩人正靠著車奮力搏殺。再看看身后追的那一群，離歌覺得眼前有點黑。難道今天天要亡她們？
“小歌，小心！”蕭靈眼尖的看到一只喪尸從旁邊竄出來，目標正是離歌，一聲尖叫。
離歌掄起軍刺往前一掃，喪尸被敲爆了腦袋。
“真是血腥。”蕭靈撇了撇嘴，專心對付眼前的喪尸。
這些喪尸都是從邊上沉江第二中學里出來的。那邊的全自動門真心不結(jié)實，很快就被這些喪尸們撞破了。蕭靈她們和離歌約好了又不敢走，只能在這邊苦苦堅持。連廚子大叔都拿著刺刀加入了戰(zhàn)斗。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得離開。要不咱們就都交代在這了?！笔掛`看著離歌身后的大部隊，沖著她吼了一嗓子。
“我知道?！彪x歌背著張芳加入戰(zhàn)團，只有把這些喪尸清理完她們才能開車離開?，F(xiàn)在這些喪尸在這，誰也到不了車里，拖下去都藥丸。
因為背著張芳，離歌的身形不是很靈活，殺喪尸的效率也慢了下來，只能眼看著車子周圍的喪尸快要被清空了，之前身后追的那批又攆了上來。
看著眼前趕來的這一大波，蕭靈有些絕望。之前已經(jīng)耗盡了她絕大部分力氣，現(xiàn)在殘余的絕對不夠和這些喪尸硬拼。更何況，那個學校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涌。
“今天要玩完了?！笔掛`偷空抹了把臉，手腕酸的不像是自己的。
張叔笑了笑，沒什么好后悔的。
“對不起...”張芳掙扎著從離歌背上下來，接著蕭靈扔過來的刺刀，努力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沒關(guān)系?！彪x歌回身砍掉邊上的喪尸，“如果今天殺不出去，我們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p> “砰！”一只喪尸的腦袋在離歌面前爆成了一團血霧。
眾人愕然抬頭。
盧子旭拿著槍，得意洋洋的叉腰站在不遠處，劉淇沖她們按了按喇叭。滴滴聲非常刺耳，引動了喪尸們不粗的神經(jīng)。所有的喪尸都轉(zhuǎn)過身體，向著他們的方向奔去。
“蠢蛋！快走??！”劉淇對著盧子旭一聲罵，跟離歌比了個在城外集合的手勢，在盧子旭上車后迅速調(diào)轉(zhuǎn)車頭躥了出去。喪尸們搖搖晃晃的跟在后面，排成了一個長隊。
“我們有救了！”蕭靈喜極而泣，有如神助的砍掉身邊剩下的幾只喪尸，和離歌張芳快速爬進車里，張叔開著車從另一條胡同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