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給?!蹦悄凶拥氖种心弥话焉徎簦欠讲挪聼糁i贏回來的。他見言柳神色盡顯慌亂,便送她一盞蓮花燈,以示安撫。
言柳欣喜地接過蓮花燈,翻來覆去地打量著,心中甜如蜜糖。
“小姐,原來你在這兒!”那男子的手下終于找到了媚兒。她滿臉焦急地?fù)淞诉^來,緊緊握住言柳的手臂,眸中蓄滿了淚水,“媚兒好著急,若是把小姐丟了,媚兒也活不成了。嗚嗚?!?p> 言柳溫和地摸了摸媚兒的手,安慰道:“這不是找到了么?可是多虧了這位公子?!闭f罷,言柳抬起頭,目光投向那男子,“還不知公子的名姓,可否告知?來日,小女子定會(huì)答謝公子。”
“呵,只是順手而為,姑娘不必道謝。”男子溫柔一笑,便帶著手下轉(zhuǎn)身離去,那白色的身影剎那間消失在人海之中,讓言柳眸光黯淡。
之后,無論街邊如何喧囂,美食的香氣四溢,言柳也提不起興致,她的腦海中時(shí)常閃過那男子的模樣,讓她胸口沉悶?!盎蛟S今生不復(fù)相見。”言柳喃喃自語。
“小姐,你方才說什么呀?”媚兒好奇地問道。
言柳卻只是搖了搖頭,連聲嘆氣。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舟橋,言柳的雙眸突然為之一亮。只見橋中央負(fù)手而立一名男子,正是令言柳念念不忘之人。言柳拋開了姑娘家的羞怯,加快了腳步,向那男子走去。在她心中,此時(shí)此刻,仿佛正是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公子。”言柳出聲喚道。
男子扭過頭,見是言柳,嘴角便綻開了一個(gè)溫柔至極的笑容:“原來是姑娘,真是巧啊。”
“公子在看什么?”男子的目光始終徘徊在天地之間,言柳亦倚在橋欄邊,問道。
“天上瑩瑩月光,河中粼粼波光,甚是好看。”男子答道,“橋下有人在放河燈,姑娘有興趣么?”
言柳搖了搖頭,說道:“小女子不愿寄希望于虛渺的命運(yùn),心中有所念,便要有所為?!?p> 那男子撫掌而笑:“好一句心中有所念,便要有所為。姑娘志趣高遠(yuǎn),令在下欽佩。不過,時(shí)候不早了,姑娘也應(yīng)早些回去,在下愿相送一程,不知姑娘何意?”
言柳按捺住心中的激動(dòng),故作猶豫,過了半晌,才說道:“那就有勞公子了?!?p> 月色朦朧,而那男子超脫凡塵的容貌卻深深刻在了言柳的心中。到了言府,言柳再次詢問男子的名姓,他卻答道:“若是有緣,自會(huì)相見。姑娘,就此別過?!?p> 言柳向凌芷惜承認(rèn),自己已對那男子情根深種,也許是因?yàn)樗恼塘x相助,也許是因?yàn)樗娜逖棚L(fēng)度,又或許是端午那晚的匆匆一撇,注定了兩人的情緣糾纏。
而凌芷惜卻心下一慌,急急追問道:“表姐,你說那男子,是不是有著仙人之姿,氣質(zhì)超凡?”
言柳連忙點(diǎn)點(diǎn)頭,答道:“不僅如此,他還儒雅有禮,風(fēng)度翩翩,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溫柔,讓人情不自禁地陷入情網(wǎng)。若是妹妹見了,也許……”
凌芷惜連忙打?。骸氨斫悖惴判?,我自然不會(huì)對你的夢中情人動(dòng)心?!痹掚m如此,但凌芷惜卻有種不祥的預(yù)感。聽言柳的形容,她口中的男子怎么那么像五皇子趙玉珹呢?“表姐,你先收拾收拾,一會(huì)兒就要用晚膳了,我先告辭?!?p> “好妹妹,我和你說的話,千萬不要說與他人知曉?!毖粤Ф撊f囑咐。
“嗯,知道了?!绷柢葡н~著沉重的腳步,走出言柳的院子。她前思后想,總覺得言柳的夢中情人正是趙玉珹。想到這一點(diǎn),凌芷惜又是心酸,又是氣惱,這個(gè)趙玉珹,果然自帶男主光環(huán),明知自己魅力無限,還要處處留情,弄得眾女子心旌蕩漾。呸,大豬蹄子!
前廳,凌家眾人圍坐于紅木餐案前,正要用晚膳。上位坐著凌芷惜的祖父鎮(zhèn)國大將軍,以及她的祖母凌老夫人。凌將軍左手邊是凌芷惜的父親和母親,由于父親位高從二品,屬凌家品階最高的官員,因此坐在僅次于凌將軍之下的尊位。凌將軍右手邊分別坐著凌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
凌芷惜坐在母親身旁,而表姐言柳則坐于她身旁的空位上。言柳面對著凌家老老少少,不由緊張慌亂,她緊緊捏住凌芷惜的手指,手心冒汗。
“表姐,放輕松,凌家人很好相處的,你不必?fù)?dān)心?!绷柢葡÷曁嵝训溃€對言柳眨了眨眼。
有了表妹的勸慰,言柳的心稍稍定了定,終于長吁了一口氣。
“用膳吧?!绷鑼④娨娝腥艘训烬R,便拿起筷子,顫顫巍巍地向一道菜夾去。
本以為可以和和順順地用膳,大伯母卻冷眼掃過言柳,話中有話地說道:“喲,這桌上怎地多了一副面孔?弟妹,此事你知情么,怎地我毫不知情?”大伯母的目光又投向了二伯
母。
二伯母輕笑了幾聲,說道:“這個(gè)家,向來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你我人微言輕,說到底,就是個(gè)擺設(shè)。她言家的人,來去自如,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里是言府呢!”
“夠了夠了,都別說話了,快用膳!”凌將軍厲聲說道,卻對言柳入凌府一事,只字未提。
言品蘭被奚落,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她放下筷子,瞧了瞧夫君凌哲也,卻見凌哲也只是埋頭用膳,一副不問世事的態(tài)度。言品蘭心中委屈:“言柳自小沒了父親,言家又家道中落,我是怕她受了委屈,才讓住到凌府來的。兩位嫂嫂,這事沒有提前告知,是我多有得罪,但……也沒必要把話說得如此難聽吧?”
“話說得難聽?”大伯母重重地落下筷子,怒道:“我們已經(jīng)夠客氣了。你說都不說一聲,就讓外姓侄女兒入了凌府,分明就是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你有把老太爺、老夫人放在眼內(nèi)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