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后
“?。。。?!”白衣仙子大驚失色,甩掉手里的活往進旁邊人的懷里鉆。
“你干什么啊?”旁邊的那位仙子滿臉嫌棄地瞪著她問。
仙子指著躺在地上的那只紅色小老虎驚恐地顫抖著,“這,這紅色法力幻化的老虎,太可怕了,它,它。。它像真的一樣。”
天宮里突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只小老虎,她正晾著衣服,那老虎竟沖她嘯。它身上還燒著火,條紋有金色的光。
原本淡定的她朝那方向看去,那只老虎正朝她撲過來,張著它的血盆大口。
老虎對她并無惡意,只是逗逗她??此龝灹诉^去,無奈地嗷了一聲,然后往著其他方向跑。
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它已經(jīng)繞著天宮的外圍跑了一圈。
天宮里的仙子們都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不知道該叫它靈獸還是成精了的法力。聞所未聞。
雪明本在后院里與靈虎玩得好好地,它突然高高一躍,借著晾衣繩跳墻而出。
她只得一路追了出來。若不是托它的福,她恐怕這輩子也不會主動出后院門了。
不比五百年前那般弱小,她已有了能夠逃出后院的能力。門口的那些守門仙女她輕易久能敵過,只是不想出來而已。
五百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否還如她剛進后院時的一樣。雁歸哥哥可還好?
借著尋找靈虎的借口,偷偷地跑去了他的寢宮,也只敢爬在房頂偷偷地望他。
五百年未見,她還是一如五百年前那樣想念他,不知他是否也像她這樣,有沒有忘記她呢?
又害怕又期待地。
看見他認真地在書房里修煉法術,手中揮舞的是她曾經(jīng)使用的法力。
雪明苦苦地笑著,眼中含淚。
能夠再次見到他已感覺萬般慶幸,心中一股氣涌出了她積攢了五百年的委屈。
這五百年我過得好苦啊,雁歸哥哥你呢,是否也如我這般?這種苦我吃就好了,像雁歸哥哥這樣的人就該一直笑著,仍像她的天使一樣。
雁歸的身邊站了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女孩為他研磨,倒真是個大家閨秀,光看那樣貌就像。一顰一笑都極具溫柔。她自然是無法和這個姑娘相比的。
在她心中泛苦時,背后突然冒出了一股法力把她從房屋頂上打了下去。待她回過神來已晚了。
狼狽地摔在雁歸的書房前。
她雖渾身酸痛,耳朵里也有嗡鳴聲,但仍努力地捂住自己的臉。
時隔五百年見面,怎么能讓他第一眼就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呢?
“你怎么任由靈虎在天宮里亂竄?!若是被天帝發(fā)現(xiàn)了你可知會牽連得本宮和雁歸有多慘!”天后帶著滿身的火氣從大門走進來,手里拿著一把皮鞭,皮鞭打在柱子上有很大的聲響。這一下若是到了她的身上。。。
雁歸聽見了聲音,抬頭看時,空中已有一人墜下,那衣服很眼熟,害怕地想著:不該是她。。他被嚇得從書房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來,看天后暴怒的樣子立即試圖制止:“母后!”
身后那姑娘緊隨,擔憂地喊他:“雁歸哥哥,你慢點別撞著?!?p> 雪明早已熱淚盈眶,一聽見他的聲音,太覺親切了。她盼了這一天五百年。
雁歸哥哥,你曾說會來看我的,怎么五百年了你都沒來。。。
她慢慢地挪過身,抬頭看著天后的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沒感覺到害怕。
“你這混賬!”天后朝她揮起皮鞭。
“母后!”雁歸不敢抓住她的鞭子,只把她抱在懷里,護在身下。這一下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背上。
她萬分感動地抬頭看他的眼睛。還如五百年前那樣純凈。心中高興地想著:雁歸哥哥沒變啊,太好了。
“你給我讓開!我今天非讓她長個教訓!”天后冷笑,用法力揮開他。但他死死地抓著雪明手。
他抬頭看見那雙充滿淚水的眼,更熟悉的是那張臉啊,讓他在一瞬間里想起了曾與她承諾過的話。突然自責不已。
“雁歸哥哥~我的雁歸哥哥啊?!毖┟餍Φ煤喜粩n嘴,可淚水不停地在流。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一聲聲地喊他。
雁歸朝她跪下,一下一下地挪到她的面前。手里拽著天后的衣服,扒著她的皮鞭求饒:“母后,放過她吧。求您了。都過去五百年了?!?p> 可五百年并沒有讓她氣消,反而越發(fā)地恨,鉆心的恨!這五百年里她看著自己的夫君與哥哥的老相好恩恩愛愛,自己卻被冷落得連一個服侍的仙子都不如。
“我今日放過了她,那誰來放過我們娘倆??!雁歸啊,你可懂點事吧,等待太子之位自己重回你身邊已遙遙無期了。你心慈手軟,但是母后絕不能!”
她的目光突然犀利,一把推開雁歸,上前拽著雪明的衣領,雁歸爬了回來,掙扎著站起,抱著雪明的身體,試圖為她擋著傷害。
“雁歸哥哥放手吧,我沒事?!彼n白地笑著說。
這一笑讓他如萬劍戳心般,說什么都不會放手了。
“我們五百年未見了,你怎么還記得我呢。我的傻雪明妹妹?!彼嗫蘖?。
“雁歸哥哥,你放手吧?!迸⒆е銡w的衣袖,想把他拽下來。但手不敢用力??磩裾f他無果,轉去求天后,“天后,求您放過雁歸哥哥吧。他何罪之有?您放過他吧。別打他?!?p> 雪明依依不舍地打量雁歸臉上的每一處,他長得比以前更好看了。再看看旁邊的那個快哭到斷腸的姑娘,多配啊。
“雁歸哥哥,你放手吧。”她淚眼迷離地看著他。
“你怎么總是護著我?”
“因為我喜歡雁歸哥哥。而且這五百年我過得就像五日一樣短暫。我過得很好?!彼龥]心沒肺地笑著。
他凝視著她的笑容,心里充溢著難過,一股巨大的悲傷從天而降。忍不住哽咽:“你又說謊了是不是?”
她只笑著不說話。晶瑩的淚珠掛臉上,笑得像一個傻瓜,傻憨憨的。
“母后,兒臣不問您為何要打她,但如果您一定要打她的話,請您也打我吧,我好為她分擔一些您的怒火?!彼砷_手,噗通跪了下來,低聲下氣地說。
天后的火氣更盛,接著一聲脆響,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扔下皮鞭,咬牙切齒地說:“逆子!”
然后松開雪明的衣領,拽著她的手粗魯?shù)赝纤撸骸澳闳グ涯阍斐傻臓€攤子全都收拾干凈!而你就在書房里面壁思過!一月不許出這門!”又指著雁歸,把她拖出門后緊閉大門。
“母后,您答應兒臣不要打她了?!彼窟罂拗瞄T喊。背后的衣服已有一片紅色的血跡。
女孩愣在原地,她還是第一次見雁歸這樣失魂落魄。小心翼翼地喊他:“雁歸哥哥。”
他心死,冷漠地說著:“你走吧。她們不會攔著你的。我既已找回了她,便無法再關心旁人了。別耽誤了你?!?p> “雁歸哥哥~”女孩的眼里犯了淚花,上前抱住了他,委屈地哭。
“走吧。不要再來了?!毖銡w推開她,轉身一瘸一拐地走回書房里。
見到雪明讓他的這顆心又活了過來,可看見她過得很不好,一如往常,便又死了過去。
還以為她已經(jīng)忘了自己,沒想到五年她一直牽掛著自己。
心里突然多出來好多虧欠。
他的淚水往外狂涌,眼睛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