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程蔓再次醒來,天都已經(jīng)黑了。屋子里亮堂堂的,窗子像鏡子一樣映出影像來。何煥和明廷昊都在程蔓的床邊守著。
何煥一接到白嫣然的電話,從火速從集團(tuán)大廈趕來醫(yī)院這里??墒窃僭趺囱杆伲策€是錯過了程蔓的第一次轉(zhuǎn)醒。
程蔓再次睡著之后,他就一直守在這里,而現(xiàn)在明廷昊過來,是想來接替何煥的班兒。
“何總,你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照顧她?!?p> 何煥連看都沒看明廷昊一眼,依舊坐在那里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邊的鮮花看。
“好渴啊……”
何煥和明廷昊都激動起來,齊刷刷地關(guān)注著程蔓。
程蔓掙開眼睛,先是看到明廷昊,她顯得有些疑惑又不好意思,緊閉著嘴巴把包扎著的頭緩緩轉(zhuǎn)向另一面。
何煥看她轉(zhuǎn)過來,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一瞬即逝的微笑。
“何煥,你怎么在這?集團(tuán)的危機(jī)處理的怎么樣了?”
何煥有些對這個問題摸不到頭腦,程蔓病了這些天,難道也知道了集團(tuán)里關(guān)于產(chǎn)品供應(yīng)包裝的事?明廷昊未必有時間告訴她。
他略遲疑一下,而后輕聲說道:“已經(jīng)沒事了?!?p> “那太好了。只是,你不要為了這件事,而答應(yīng)我外公的要求?!?p> “你外公?”何煥微微感到不對,卻也說不出哪里不對。
“是啊。我剛才見過顧雅,她真是一個非常好非常好的姑娘。你可不能為了答應(yīng)我外公的要求,而放棄她。我更不想你因此才選擇娶我。”
這句話忽然而來,險些把何煥的魂魄從身體砸出來。恍惚一陣,他瞪著眼睛,看了看一旁正在驚異地看著他的明廷昊。
“這是……”一個不好的想法在他的腦海里逐漸成型。
“程蔓,你知不知道今年是哪年?”
“哪年?今年不是龍年嗎,你才過完本命年生日,怎么就忘了呢?”
“你多大了?”
“何煥,你不是知道的嗎,怎么還問呢?”
何煥的眼睛里卻有一縷什么液體含在那里,忽然抓住程蔓的雙肩,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我問你,你多大年紀(jì)!”
“何總!”明廷昊的聲音提醒著他的理智,讓他注意到此時不是能夠?qū)Τ搪眯U力的時候,便把手漸漸松開。
又輕輕問了一遍:“請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多大了?”
“二十三歲?!背搪ㄎㄖZ諾地回答道。
病房里的氛圍突然變得寒冷而異樣,何煥轉(zhuǎn)身離開,對身后的明廷昊說道:“你留下照顧她。”
程蔓有些不知所措,忙要起身招呼何煥,卻被頭痛弄得只能再次躺下。
她看著身邊這個和何煥長得有些像的男人,閃著一雙大眼睛問道:“你是何煥的弟弟?”
明廷昊的臉上卻布滿愁云,反問道:“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我們以前見過嗎?”
“沒,沒……”明廷昊抹掉眼淚,換上笑容,“我來自我介紹,我叫明廷昊?!?p> “明廷昊!名挺好?!?p> 兩個人都笑起來。
明廷昊說他要去為程蔓再去叫醫(yī)生,就留下程蔓一個人在房間里。
程蔓再次思考起和何煥的婚事,她知道無論自己在怎么喜歡他,他心里的人始終都是那個美麗的顧雅,根本沒有她的一絲位置。
“外公真是的,看我喜歡何煥,也不問問人家樂不樂意,就硬要他娶我?!背搪亲右凰?,滴下淚來。
“你可不能想那些傷心事。”一個醫(yī)生匆匆而來,明廷昊就跟在他身后。
“你剛剛說,今年是哪一年?”
“怎么誰都問我這個問題呢?難道今年是龍年的事,你們都不清楚嗎?”程蔓仍沒有搞明白這些問題到底意味著什么。
那醫(yī)生看了一眼一旁的明廷昊,明廷昊為難的說道:“其實(shí)幾年是狗年。龍年是五六年前的事了?!?p> “怎么可能,你們騙我的吧?”程蔓根本不相信今年已經(jīng)是五年后了。
“是真的?!?p> “暫時沒有什么,只不過記憶方面有些影響。先觀察著?!?p> 明廷昊著急地抓著醫(yī)生的手,期盼地問道:“那么著五六年里的事情,尤其這最近幾年,她還能夠想起來嗎?”
“這就不一定了?;蛟S,明天她就能想起來,或許……”
明廷昊漸漸松開醫(yī)生的手,失望地看向程蔓。
“我是失憶了?”
“沒關(guān)系,這幾年的事,我會一個字一個字講給你聽,你就又能知道了?!?p> 何煥從醫(yī)院出來后,去了酒吧,選擇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因?yàn)榻裉爝@個酒吧里有一個懷舊歌友會的活動,所以在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些銀光棒。
何煥拿起兩只來,挨著把銀光棒從上到下都掰了一遍。才掰完,一旁幾個路過這桌子年輕人,推推搡搡的,就把桌子上其他的銀光棒統(tǒng)統(tǒng)撞掉在地。
他對這些不太在意,把掰亮的兩只依舊放在桌上,繼續(xù)喝著剛剛點(diǎn)的血紅色血腥瑪麗。
忽然一個長發(fā)波浪、穿著緊身短裙的女人也在這張桌坐下來。
“你一個人喝酒,不會悶嗎?”這女人邊說這話,邊拿起桌上那對銀光棒的一支,來回?fù)芘橆a。
何煥抬起頭,露出兇狠的目光,冷冷說道:“滾?!?p> 那女人頓時抹下笑臉,把手里那只銀光棒往桌上一扔,嘟囔著:“什么東西,兇巴巴的?!碧鹌ü删碗x開這個角落,坐回到她的女伴身邊。
何煥把酒杯里那顆綠櫻桃,在酒里面來回轉(zhuǎn)了轉(zhuǎn),拿出來塞進(jìn)嘴里。不多一會兒,往旁邊地上狠狠吐一口,那櫻桃核“吧嗒”打在另一張桌子的金屬桌腿上。
“女人,無聊!”
白嫣然打來電話,問道:“廷昊哥說,程蔓姐失憶了,是真的嗎?”
何煥有些喝醉了,在電話這邊點(diǎn)頭回應(yīng)著。
白嫣然只聽見電話里有音樂的聲音,就問他在哪,可是何煥卻回答說:“我在家?!?p> “哎,程蔓姐現(xiàn)在連我都記不得了,還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叫顧什么的人。何大哥,你知道程蔓姐的熟人中,誰姓顧嗎?”
何煥捏了捏額頭,回答道:“這個問題,你得問她的閨蜜,林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