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二人共飲了幾杯,“明日,我要回常和?!本毎梁瓜乳_了口,“宗乘齊要對明允下手了?!?p> “我得盡快通知師父,讓他們做好準(zhǔn)備?!?p> “你不回去?”練傲寒問。
“我和你一起去常和?!?p> 練傲寒看了他一眼。
越懷瑾道:“宗乘齊已經(jīng)聯(lián)合了幾個小宗門,現(xiàn)在又將樊禁盟總盟搬到平隴,于你毗鄰,今日師父來了書信,要我去常和再探探風(fēng)聲。”
“你懷疑我?”
“我信,不過我總得去一趟,好交差?!?p> 既要與明允合作,是得拿出些誠意,不如帶上越公子,他一路跟著,才會放心。
練傲寒道:“公子至常和,必盡地主之誼?!?p> “那就請傲寒姑娘明日捎上我和我弟弟。”越懷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練傲寒流露出幾絲疑惑,“不怕連累了明允的名聲?”
“我從不覺得姑娘是那些邪魔歪道,又何來連累之說?!?p> “那也不能,樊禁盟已經(jīng)在平隴至常和的路上布下眼線,四處尋我的蹤跡,你我同行,一旦被發(fā)現(xiàn),很快就會查到明允的身上,而現(xiàn)在暫時不能讓人知曉你我兩門有聯(lián)手的意愿?!本毎梁忉尩?。
“無妨無妨,不如傲寒姑娘就做我的妻子,外出游玩的夫妻不會引起那些爪牙的注意?!痹綉谚押鹊梦Ⅴ福︳[著說。
“公子自重!”練傲寒美目圓瞪,已露慍色。
“開個玩笑,姑娘莫怪。我給姑娘賠罪?!痹綉谚毎梁磉叺奈恢门擦伺玻诛嬃艘槐?,“還是扮作兄妹罷?!?p> 見他已是醉了,練傲寒不與他較真,提劍要走,“妹妹且慢。”
越懷瑾起身要拉練傲寒,卻被桌子腿絆了一下,伸出的手抓住練傲寒面具的綁帶,連人帶面具往后倒在座位上,一時間,美人如畫。
練傲寒拔劍刺向越懷瑾的脖子,劃出一道血痕。
越懷瑾眼也不眨地看著練傲寒的臉,美目怒瞪,眼角上挑,渾身充滿了怒氣和殺意,“明明這么美干嘛要帶面具?”越懷瑾似乎一點(diǎn)也沒察覺到痛意。
練傲寒恨不得割斷他的喉嚨,窗外斜飛進(jìn)一只箭射在了墻上。
練傲寒奪過面具重新戴上,越懷瑾站起身拉著她要往外跑,“快走。”
門外沖進(jìn)幾個黑衣人,二人此時一致對敵,打了起來。
為首的黑衣人劍鋒凌厲,直沖著練傲寒而去,兩人纏斗再一起。
高手對決,招招狠辣,一時難分勝負(fù)。
窗外的弩箭再次射向了練傲寒背后,越懷瑾朝幾個黑衣人一揮劍,逼退了幾個,伸手抓住那箭,“小心。”
練傲寒轉(zhuǎn)身殺向再次攻向越懷瑾的黑衣人,為首的黑衣人刺向練傲寒的一劍,沒料到練傲寒突然轉(zhuǎn)身,劃在越懷瑾握箭的手上
為首的黑衣人帶頭迅速后退,兩邊形成對峙之勢。
“爾等,意欲何為?”練傲寒先發(fā)了話。
黑衣人不作答,慢慢向后退至門口離開,二人恐是陷阱并不追趕。
越懷瑾看了看受傷的手,“好疼。”
練傲寒回轉(zhuǎn)劍鋒對準(zhǔn)了他,“忘了今天看到的,否則……”,手中的劍又往前伸了兩分。
越懷瑾嘴角微揚(yáng),眼神誠真,“好好好,我不會說出去?!?p> 練傲寒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越懷瑾抿了抿嘴,往位子上一坐,喝了杯中的殘酒,準(zhǔn)備離開,看到練傲寒不離身的烏蕭留在了桌上,拿起把玩了一番,烏蕭上刻著箬竹,通體漆黑,不仔細(xì)看還真看不出來。
遠(yuǎn)處的小巷里,為首的黑衣人扯下臉上的黑布,一本正經(jīng),“傷亡如何?”
“全部負(fù)傷?!?p> 于常掃了一眼全部人,“童原呢?”
小巷口匆匆忙忙跑來一個背著弩箭的黑衣人,“宗主。”
于常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誰讓你放箭的?害得我們提前動手,誰知道那男的也不簡單。”
“宗主,我手抖了?!?p> 于常無奈,提高了聲音“那第二箭呢?也抖了?”
“我怕幽冥客傷了宗主?!?p> “我就這么差勁?”于常又氣又無奈。
夜晚的客棧里,越懷瑾趴在桌子上,手上的傷隨便扯了個布條包著,有些無精打采,“小羽,你把小師妹惹生氣了怎么辦?”
小羽站在床邊收拾著哥哥的行李,“我才不會惹瑤兒生氣?!?p> 小羽轉(zhuǎn)過身無奈的搖搖頭,“你脖子上那道,還有手上那道,是惹了哪家姑娘得來的?”
“沒有。我什么時候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了。”
越懷瑾心道:只是看她總是一本正經(jīng)的想逗逗她,怎知道會不小心扯了她面具。
趙羽忽地反應(yīng)過來,“你不會去招惹那個幽冥客了吧?”
“不關(guān)你的事?!?p> 練傲寒在床上打坐,腦海里諸多畫面一頁一頁翻過,月下吹簫,屋頂,糖人,奪箭,某人的慷慨激昂……
她睜開眼,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出了屋。
“哥,包袱收好了,我先回房?!?p> “噢?!?p> 趙羽打開門,驚異道:“你怎么在這?”
練傲寒沒有說話。
越懷瑾看到門外的女子來了精神,桃花眼里立刻迸出光,“練姑娘?!?p> “我來送藥?!本毎梁涞暮?。
“小羽,你先回房去?!?p> 趙羽看了看二人,無語離去。
練傲寒在他房內(nèi)坐下,“手?”
越懷瑾舉起受傷的手晃了晃,“沒事?!?p> 練傲寒把藥放在桌子上,“忌酒忌辛辣?!?p> “練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摘你面具的?!痹綉谚獫M臉誠摯地望著她。
“記得擦藥?!?p> “哎,姑娘既然來了,就好事做到底,幫忙上個藥,我這一只手也不方便,省得可惜了姑娘的一番心意?!?p> “有繃帶嗎?”
“有,我去拿?!痹綉衙﹁鹕砣フ铱噹А?p> 練傲寒看著藥瓶,想著什么,直到越懷瑾在她身旁坐下。
練傲寒解開那已經(jīng)沾了血的布條,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掉傷口旁凝固的血跡。
“還有那些話,都是酒后胡言,姑娘莫生氣了?!痹綉谚狼傅?。
確實(shí),只是酒后胡言,練傲寒瞇了瞇眼。
“嗯。”
練傲寒撒上藥粉,“一日兩次,不會留疤?!?p> 見練傲寒消了怒氣,越懷瑾試探地問:“那明日一起?”
練傲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
“敢問姑娘芳齡?”越懷瑾問。
練傲寒抬頭看著他。
越懷瑾解釋道,“今日遇襲,可見咱們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明日還是扮兄妹,裝成一家人離開的好,我總得知道妹妹比我小多少?”
“你怎知不是我大?”練傲寒道。
“我今年十六?!痹綉谚V定了他年長。
“十五?!本毎梁稹?p> 越懷瑾笑了起來,“好笑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多個妹妹挺好的。你說呢?練妹妹。”
練傲寒把包扎著傷口的繃帶稍微使勁綁緊了些,越懷瑾吃痛,也只能裝作無事發(fā)生。
練傲寒冷冷的道,“無需如此稱呼,我自有辦法避開他們。何況今日的刺客不是樊禁盟的人?!?p> “除了樊禁盟還有何人知你在此?”越懷瑾問。
“不知?!本毎梁稚先隽它c(diǎn)藥,伸手抹在了越懷瑾的脖子上。
“練姑娘,你生的好看,怎么老戴著這面具?”越懷瑾問。
“越公子,若你的敵人長著這樣一張臉,你會懼怕嗎?”
越懷瑾沒有回話,當(dāng)然不會,但更不可能去和一個美人為敵,他心道。
練傲寒敷好藥起身離去。
“練姑娘,明天一定要記得等我?!?p> 練傲寒在門口站住點(diǎn)頭應(yī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