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來。”練傲寒越發(fā)透著陰冷,渾身布滿殺意。
于靈兒往后退了一步,差點沒站穩(wěn),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覺得腿軟,還有……還有面前的這個女人好可怕……不,那根本不是人……
于常握緊了手中的劍,已有動手之意,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兩個女子身上,絲毫未注意到他的身后有一雙陰鷙的眼睛已經(jīng)盯著他許久,只要他一出手,那人完全可以直擊他背后的要害。
于常的懷中露出黑白渲染的一角,似乎是一塊玉,他將露出的一角塞回懷中,隔著衣物緊緊摁著,他不能出現(xiàn),更不能動手,此時現(xiàn)身救人無異于與幽冥客為敵,計劃就會毀于一旦,于常萬分不甘又無可奈何,只憤力一拳錘向街墻,指節(jié)分明的手在墻上留下血印。
“帶走?!本毎梁铝畹馈?p> 幾把兵刃架在于靈兒的脖子上,兩個人將她的手反扣在后押走。
待眾人散了于常才悄悄離去。
越懷瑾一路跑回忘川樓,終于在練傲寒前早一步到達。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傲寒情緒出現(xiàn)如此大的波動,她的恨與殺意是自內(nèi)而發(fā),可知這玉璧于她而言是何等的重要。那么,這塊玉璧就必須尋回!
“越兄,”見到越懷瑾,練傲寒終于恢復(fù)了往常的平靜,“今日擾了越兄的雅興,抱歉?!?p> “無妨,不過今日玩得不夠暢快,我索性就在你這住下,等你何時有了空閑,咱們再好好玩一次?!?p> 練傲寒點了點頭。
“今日發(fā)生了何事?”越懷瑾問道。
“抓了偷玉璧的賊?!?p> “既然捉回來了,就審一審,把東西拿回來。要不要我?guī)湍銌???p> “不可,”練傲寒的手指在桌上輕彈,“那丫頭是毒門于氏的人,她若是知道你與我交好,不就等于讓樊禁盟知道了?”
“嗯。要是你的審不出,那我偷偷地給你出主意就是?!?p> “嗯,她善使毒,又過于狡詐,傷了我不少人?!闭f到這,練傲寒停了手上的動作,“好在處理即時,休養(yǎng)幾日便可無礙?!?p> “宗主,鄒仁來了。”童原道。
“就說我沉迷女色,至常和起一直留宿在青樓,至今未歸?!?p> “是?!蓖顺龇块T。
“等等,”于常的俏臉顯出幾絲狠厲,“傳信忘川樓,我要見幽冥客。”
練傲寒房內(nèi),白湘道:“主上,于靈兒死活不認,湘兒無能,請問主上為何不讓用刑?”
練傲寒撫著桌上的面具,“于靈兒畢竟是于家的人,于家依附于樊禁盟,傷了她等于傷了樊禁盟的臉面。與樊禁盟聯(lián)合大計在即,不能因為這小賊誤了大局。”
“查到了嗎?”鄒仁問道。
一個樊禁盟下屬道:“一男一女,就在云來客棧。”
“抓那男的,留女的回去報信。記住,要讓那女的覺得是幽冥客動的手。”
“是?!?p> 天色昏暗,三生閣的院墻上冒出一男一女兩個人頭,但見墻內(nèi)空無一人,那女的道:“阿羽,我們這么做不好吧?”
“再不溜進去把哥哥帶走,他可就真把這當他家了。”二人翻墻而入。
庭院內(nèi),“越兄近日需小心行蹤,忘川樓和樊禁盟聯(lián)合在即?!本毎梁?。
越懷瑾倒也不起疑:“好計謀,你明面上與宗乘齊聯(lián)合,暗地里卻與我明允為伍,可算是給了他一份極大禮?!?p> “越兄就不怕我與你是假,與宗乘齊是真?”
“你不會?!痹綉谚浅4_信,“你這一計確實妙,不過你與宗乘齊也僅僅是同盟而已,要是在樊禁盟內(nèi)有一個權(quán)位不低的內(nèi)應(yīng),于他而言那將會是致命一擊?!?p> 練傲寒心中咯噔一下,手指微蜷,既有知己難求的欣喜,也有被人看穿的擔憂,“越兄的計策甚好,若有時機,我定會這般做。”
“主上,”白湘跑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抓到兩個刺客,屬下不好處置,他們說……是越公子的命令?!?p> 二人相視,“不可能是我?!痹綉谚?。
“我知道。殺了了事?!?p> 莫不是她與越懷瑾的事已經(jīng)暴露,有人來挑撥離間?會是誰?
“是?!卑紫嬲讼?。
“慢著,還是把人帶上來,當堂對質(zhì)?!痹綉谚馈?p> “越兄,我信你?!本毎梁难壑泻翢o懷疑。
“我明白,但當堂對質(zhì),一則讓你的人放心,二則或許能審出他們真正的主子?!痹綉谚闹袘C怒,這一出一則挑撥了他與傲寒間的情誼,二則讓兩方聯(lián)盟留有芥蒂,于大局不利,實在煩人。
“帶上來?!本毎梁馈?p> “是?!?p> 片刻,忘川樓的侍衛(wèi)押上一男一女兩人,三人相視,越懷瑾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實在覺得丟人,若不是不想這兩死在忘川樓,他真的不想認。
練傲寒自然認得趙羽,他打著越兄的名義行刺有什么目的,心中產(chǎn)生了疑問。
“師兄?!爆巸狠p聲開口,這事師兄要是告訴了爹爹,她還不得被罰死,而且以后更別想下山了。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師兄,希望師兄口下留情,卻只見師兄一臉的嫌棄,仿佛在說我不想認識你們。
見那嬌滴滴的女子開口,練傲寒起了警惕。
趙羽倒是無所畏懼,表情甚至有點囂張,你不是厲害嗎,你打我呀,趕緊打,當著哥哥的面下手越狠越好,我就不信哥哥還會喜歡你這個魔女。
越懷瑾深吸一口氣,對著練傲寒賠了一個禮,“傲寒,對不住,小羽你也識得,是我弟弟,另一位是我?guī)熋锰片?,今日之事在于我管束不嚴,但此二人天性純良,斷不會做于你不利的事情?!?p> “放了。你們下去罷?!?p> 一眾侍衛(wèi)退下,白湘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
院內(nèi)只剩四人,越懷瑾上去就是一掌呼在趙羽的腦門上,“你犯什么瘋呢?”
趙羽理直氣壯地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還不是怕你被……”
趙羽看了哥哥身后的冷冽的像冰川一樣的女子一眼,默默收了聲,略低下頭,有些喪氣,這女人他打不過,現(xiàn)在哥哥還幫著她,這回他怕是麻煩大了。
“師兄,”瑤兒的聲音十分軟糯,“我們錯了,你就別怪我們了嘛?!?p> 越懷瑾向來對這小師妹寵愛非常,當下消了不少氣。
“愣著干什么,還不向人家解釋清楚道個歉?!痹綉谚w羽吼去。
趙羽和唐瑤對著練傲寒施了一禮,一起道:“我等無禮,望練樓主原諒。”
“既是越兄的人,無妨事?!本毎梁Z氣平靜得似說的只是小孩不小心潑了主人一杯茶之類的小事,好像她壓根不知他們是來“行刺”的,卻不見練傲寒背在腰后的手緊緊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