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于常回來后,樊禁盟上下開始一頓清掃,人人皆擔心受怕生怕這一把火燒到自己頭上。
鄒仁自丟了糧后連受斥責,滿腹郁氣無處發(fā)泄,拉著心腹喝起悶酒。
“那于常算是個什么東西,盟主竟為了他興師動眾!”
“是,他算個什么東西,哪比得上總管勞苦功高?!?p> “他不是被人綁了嗎?鬼知道他得罪了誰?”鄒仁酒氣十足,面色通紅,早已喝上了頭,“是老子讓人綁的行嗎?就是老子干的,老子早想弄死他了!”
這話聽得心腹大驚,“總管,慎言,慎言吶?!?p> “怕個屁!就是老子干的!”
于風眼角的烏青還未全部消散,于靈兒用手帕包著一個雞蛋在他眼周滾動著。
“嘶-”于風感到一陣疼痛,“你輕點?!?p> “我很輕了好嗎?”于靈兒反駁道。
“這叫輕了?你是個女的嗎你?”
“哼!”于靈兒拿著雞蛋在淤青處狠狠按了一下。
“啊-輕點!我還要見人呢!”
“有本事你打我?。 ?p> “真以為我不收拾你是吧!”于靈兒見勢要跑,于風飛快地從躺椅上起身,一個逃,一個追,打打鬧鬧,直到廊末處于風才將于靈兒抵在墻上按住。
二人的眼中只剩下對方,周圍靜得只聽得見對方的呼吸聲。
眼前的男子白若象牙,鳳眼自尾稍向上微挑,幾分媚意俏天成,烏黑的眼珠燦若星辰,睫毛又厚又密,一睜一閉間更添韻味,鼻梁高挺,丹唇鮮紅欲滴,真真是風華絕代,目光流轉(zhuǎn)看到一邊眼尾的烏青,于靈兒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
此時,于風才緩過神,“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忽覺二人的姿勢實在曖昧,忙后退一步,轉(zhuǎn)身就走。這回是于靈兒在追,“你跑什么呀,還沒敷完呢?唉,好哥哥,你等等我。”
于風邁起長腿快步走著,嘴角翹起,暗含幾分笑意。這個惹事精有時候還挺可愛的,長得……還湊合吧,反正比自己差遠了。
明允已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議事廳常開不閉,同時加強了山內(nèi)各處的防守。
客苑內(nèi)各路消息來往不絕,練傲寒在諸多事務間游刃有余,欲顯其之不凡。
越懷瑾暗中指使天機閣控制江北大批金銀來往,半路扣下了前往樊禁盟送銀的商隊。
于此同時,樊禁盟內(nèi)人人自危,生怕內(nèi)鬼的名號扣在自己的頭上,多事之秋,領頭者更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zhuǎn)。
就供給即將不足之事,于風提出可先向忘川樓挪借,被宗乘齊一口否決,練傲寒本就難以控制,豈能將此命脈再付與她手。
天機閣做事干凈利落,樊禁盟雖曉得東西皆是落在江北卻無任何證據(jù)可以指明是天機閣所為。
如今之計只有迅速掌握江渡,控制江南往北的貨物流通才能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拿下明允已是重中之重。
此時,忘川樓一封書信傳來,言明時日欲攻上明允,宗乘齊大喜過望,立刻命令屬下做好準備,靜待時日到來支援忘川。
深夜,一抹紅衣立于樓閣之上,周身酒香纏繞,倚靠在欄桿上獨自賞著夜色,手握白瓷壇往嘴里倒了一口,閉眼咽下,美酒溫烈,倒讓她多了幾分精神。
“還不休息?”
身后傳來男聲,她提著酒壺的手悄然放下,轉(zhuǎn)身道:“你不也是?”
來人微微一笑,“睡不著?!?p> “明日可有大戲要唱,魄淵君應好生歇息才是?!?p> “叫我什么?”越懷瑾欺身靠近?!皯谚??!?p> 夜空如潑墨般烏黑,唯有一弦月在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魄淵,這個稱謂真的很適合他。
越懷瑾一手繞到她的身后,勾起酒壺,也不避諱就著瓶口飲下?!昂畠?,你有心事?”
“沒有。”練傲寒望著天色道。
越懷瑾放下酒壺,摘下她的面具,一手撫上她的眉間,輕輕扶平,“別皺眉,會長皺紋的?!?p> “我何時皺眉了?”練傲寒不解。
“你心里在皺眉?!痹綉谚趧倓倱徇^的地方吻上一口。
“懷瑾?!本毎梁p喚了一聲,往他懷中倚去。
江渡之爭馬上就要拉開帷幕,她的安排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雙方間的角斗很快就要進入白熱化的階段。
“別累著自己?!痹綉谚獡еp聲道。
“嗯?!?p> 次日午后,忘川樓大隊人馬突襲明允,雙方于明允山下對峙,劍拔弩張,殺機四伏。
一邊,紅衣白馬,金簪銀面具。一邊藍衣長劍,黑發(fā)銀冠,率人列陣以待。
“幽冥客!你我兩家本井水不犯河水,你卻擅殺我派弟子,今日還敢攻我明允,真是好大的膽子!”
“少廢話!本尊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幽冥客一聲令下,忘川樓的人馬拔刀攻向那一眾明允弟子。
兩撥人馬混在一團打得不可開交。那練傲寒自馬上躍下,直攻越懷瑾而去。
兩劍相擲,發(fā)出“鏘”的一聲響,四目對視,銀面具下的目光寒涼無情,冷若冰山,越懷瑾嘴角微挑,朝她悄一眨眼,逗得她眼中的冰寒頓時分崩離析。
“認真點?!本毎梁穆暤?。
“知道?!?p> 一個如驚鴻入世,一個若游龍盤桓,一藍一紅,難舍難分。
兩方鏖戰(zhàn)之時,山道中忽然閃出一隊人馬,為首者大袖紫衣,長發(fā)隨風飄揚,唇紅齒白,長得十分俊俏。配鑲寶石腰帶,腳蹬繡金長靴,懸翡翠配飾,寶劍更是華麗,這一身裝扮更像是哪家的年少公子出游。
“動手?!庇陲L不痛不癢地吩咐道。
“于氏”的人也加入了混戰(zhàn),一時間三方更是難分難解。
不遠處的山頭,鄒仁觀望著那一片混亂的戰(zhàn)況,心中說不出的悶氣。
宗乘齊派他與于風一同前來襄助忘川樓,卻要這只會吃喝玩樂的公子哥打頭陣,讓他監(jiān)戰(zhàn),這于風更是恃寵而驕,一路遠遠將他甩在身后,他現(xiàn)在恨不得這浪蕩子敗下陣來,最好死在那。
可這事偏偏不如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