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允山上,撤回的人馬開始療傷休息,議事廳內(nèi)討論著今日的戰(zhàn)況。越懷瑾不甘道:“若不是突然殺出的那隊人馬,今日樊禁盟就應(yīng)不存于世了?!?p> “懷瑾,你可覺得那隊救兵過于彪悍?!本毎梁唤z絲地回想當(dāng)時的戰(zhàn)況。
“的確,而且不太像江湖上的更像是……”越懷瑾目光一閃。
“軍士?!本毎梁?。
“而且是燕軍?!痹綉谚V定。
“若真是燕軍,那就不僅僅是江湖火拼這么簡單了?!彼揪労朊?,滿懷憂慮,此處已是亂翻了天,那京城呢?二弟可知曉這一情況?
“主上?!卑紫嫠蛠硪环饧眻?。練傲寒閱后將信件遞給越懷瑾,“平隴也出現(xiàn)援軍。”
“看來他很看重這樊禁盟?!痹綉谚?。
“這說明那是他留在江湖最大的爪牙?!本毎梁?。
“你們在說誰?”趙羽十分不解,一臉茫然。
越懷瑾正欲開口,練傲寒突然搶道:“沒誰?!币粋€來更換茶水的弟子退出后,越懷瑾道:“寒兒,其實無需防備,都是同門?!?p> “小心為上?!?p> 司緞弘道:“這一戰(zhàn),樊禁盟也傷了元氣,短時間內(nèi),他也不能再掀起風(fēng)浪了?!?p> “今日一戰(zhàn)沒能剿滅樊禁盟,是我的疏忽?!本毎梁允〉溃扒闳f算,算漏了援軍,本可一舉拿下,卻讓宗乘齊逃脫,讓樊禁盟有了喘息之機(jī),實是可惜?!?p> 越懷瑾安慰道:“寒兒不必自責(zé),這計劃是咱們都商議過的,誰也沒料到他會出手?!?p> “既然他出了手,這樊禁盟可就不好除了,大家要小心行事。”司緞弘囑咐道。
“幸好。于常還在。”練傲寒道。
“你沒讓他撤出?”越懷瑾疑問道。
“在他下山前,我和他議過,今日若全盤得勝他便與我回合,若橫生枝節(jié)就見機(jī)行事,以我是在他下山后突然反水為由,他全然無辜,繼續(xù)待在樊禁盟?!?p> “噢,我明白了?!壁w羽終于聰明了一回,“難怪寒姐讓我蒙面出戰(zhàn),這樣我在外頭就還是死人,宗乘齊想不到咱們兩家是早有勾連,樊禁盟內(nèi)有寒姐的人?!?p> “對?!彼揪労胄南乱痪o,這姑娘做事實在是滴水不漏,本是所有人都認(rèn)為勝券在握的一戰(zhàn),她居然還留有后招,這女子不似傳說中的兇惡,但這詭譎難測的傳聞倒是一點沒假,若非越兒早一步聯(lián)手忘川,練傲寒要是真站在樊禁盟一邊,恐怕明允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也罷,有這女子也是給越兒添了一大助力。
“得想個辦法,不能讓樊禁盟有休養(yǎng)生息的可能?!痹綉谚?。
司緞弘點頭贊同,“越兒說得對,一旦讓宗乘齊得以喘息,我等所做便皆付之東流。忙了一天,還是先回去休息吧?!?p> 議事廳外,練傲寒站在高處,環(huán)顧下方的忙而不亂,唐綿清算傷亡弟子的人數(shù),沐承悅正細(xì)心地為他們處理傷口,盡顯長輩的慈愛關(guān)懷。
“現(xiàn)在要想拿下宗乘齊,必須捆住蕭斥的手腳讓他插手不得。”練傲寒冷靜道。不知為何,每當(dāng)練傲寒思慮布局之時,越懷瑾總覺得兩人之間有種淡漠疏離感。
“可是我們連他在哪都不知道?!?p> “抓不到他,就給他找點事做,讓他管不了這樊禁盟。”
“寒兒所言有理,而且給他找的事還得夠大夠麻煩,讓他脫不了身必須舍得下樊禁盟,我們才能斷了他這只爪子?!痹綉谚?。
“那此事就勞煩魄淵君了?!?p> “寒兒,”越懷瑾心中登時驚詫不已,又隨即如常,“你怎會覺得我如此大的本事?”
練傲寒輕抿了抿唇,“你家至少是朝中權(quán)貴,給蕭斥添點麻煩不難吧?”“寒兒啊,你真放心把這事交給我?!?p> “不然呢?”練傲寒轉(zhuǎn)頭看向他。能困住一個武將讓他抽不出身的只有戰(zhàn)事,那就讓蕭斥聞到這將燃未燃的硝煙,而這只有朝廷能做得到,但朝廷的決議不可能僅由一個權(quán)貴左右,這事也不可能放到明面上,只能私下讓與懷瑾家交好的武官給燕國添點火。大晉朝中負(fù)責(zé)戰(zhàn)事的朝臣中,首當(dāng)其沖就是那個人,此番朝中若是那個人私下有異動,可見懷瑾與他就不僅僅是普通師叔師侄的關(guān)系,她日后的關(guān)于那人所有的安排計劃一絲都不能透給他。其實還有一個問題,練傲寒一直不敢去想。
“定不負(fù)寒兒所望。”越懷瑾含笑保證道。“不過,就算拖住了蕭斥,我等要再想拿下樊禁盟怕是也只有強(qiáng)攻了。”
練傲寒點頭示意,“若無蕭斥暗中支援,宗乘齊必做最后一搏,這一場我們勝怕也會是慘勝?!?p> “至少斬斷了燕國在我大晉的一只手,還是值得的?!庇兴岵庞兴?,這一點越懷瑾一向明白。
宗乘齊帶著早已潰不成軍的人馬在援軍的支援下逃下了明允,在撤離到暗莊的半路上遇到了被“襲擊”后逃亡的于氏一干人等。宗乘齊已無心考慮其他帶著所有的殘兵敗將撤入渡羲鎮(zhèn)上的一個暗莊。
那一眾人馬好不容易逃出升天,大都喘過一口氣,忙碌著處理傷員。這一片慌忙中倒顯得這于風(fēng)有幾分愜意,鄒仁悄默地盯了他片刻,便向宗乘齊稟告:“盟主,此次大敗,屬下以為是內(nèi)鬼作亂?!?p> “內(nèi)鬼,又是內(nèi)鬼?!弊诔她R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現(xiàn)出幾條裂紋,那力道也震得他整只手臂沒了知覺?!安榱硕嗑昧艘稽c眉目都沒有,你告訴我,這內(nèi)鬼是誰?”宗乘齊早已是怒不可遏。
鄒仁低下頭,“這于家主之前可是和幽冥客一塊待在明允的,且昨日偏生巧得摔傷了腿。這明允弟子大都中了于氏的毒,怎還如此驍勇?”宗乘齊一個激靈,他收于家只是為了他家制毒的本事,不求這于氏還能做點其他的,這整日里沉迷玩樂的公子哥甚好掌控,對于常宗乘齊倒是非常滿意,難道……“讓于風(fēng)進(jìn)來!”
忙有侍從去請了于家主。于風(fēng)一瘸一拐地進(jìn)了門,原本華貴的衣襟上沾了不少泥塵,還左一塊右一點染了不少血跡,原本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哥此時倒顯得落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