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出去吧?!?p> 薛繁兩孩子都轟了出去,一個人倒在椅上,“這姑娘的倔勁和你還真有幾分相似?!?p> 薛繁一個人自言自語道,他從腰間摸出了一個物件,用錦帕小心包著,攤開來,是一只用琉璃嵌成繁花狀的發(fā)簪。
“這么多年了,它倒是一直陪著我,也不知你在那邊過得好嗎?你還在等我嗎?”薛繁忽然一笑,“不說這些了,跟你說件有趣的,子浩把他的未來女婿塞到我?guī)は?,一個將軍卻生的是一副女相,有次我抬頭看花了眼,竟然覺得那小子與你有七分像,嚇了我一跳,再仔細一看就不覺得了,你是個多么清雅的人兒,那小子雖是男子,長得那叫一個俏媚,完全不同。那小子實在是讓我頭疼,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總能給我找點麻煩,但也只是麻煩還算不得錯,我想罰他也找不到漏。剛剛那年輕姑娘之前倒是讓我覺得挺放心的,做事妥帖,人聰明,人品應該也不錯,上次不還救過念兒嗎?誰想到瞞著所有人一件滔天大事,現(xiàn)如今我是絕計不放心她了,但還是很欣賞她,我感覺到她身上有一股子堅忍,和你一樣是個女中豪杰?!?p> 薛繁越說越有一股傷感涌上心頭,“惜惜,我想你了,見我一面可好。”
薛繁靠在椅上沉沉睡去,手中緊握著那把琉璃簪,眼角滑下了一滴淚。
帳外,一切都照常進行著,誰也沒有想過那位讓人聞風喪膽的定安王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瞭望臺上,“哥,剛剛師父說不希望練將軍和誰一樣???”清朗問。
“大娘?!鼻搴偷?,“師父讓我們暗中照拂,許是在練將軍身上看到大娘的一點影子了。”
“也對,像大娘還有練傲寒這樣能和男人比肩的女子世間有幾個,想是會有些共通之處。哥,你說大娘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啊,不會也像練傲寒那樣兇狠吧。”
“別胡說,小心師父罰你,我只知道她是師父愛到極致的女子,到如今都不能忘懷。”
“司馬越!”皇帝一腳朝太子踹去,卻被司馬越一個閃身躲開。
“你這太子當?shù)目烧婧霉瑬|宮的屬臣也是能干的很哪!”
“父皇,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你別計較了。您堂堂一國之君和一個姑娘計較,也太……”司馬越笑著道。
“兔崽子,我問你,你和那姑娘有沒有什么?”皇帝質(zhì)問道。
司馬越收了笑,“父皇,您說呢?”
“呵,”皇帝冷哼一聲,“你聽好了,我給你訂過親,你薛叔父的嫡出女兒才能是我大晉未來的皇后?!?p> 司馬越暗松了一口氣,“您忘了,叔父的正妻,那位叔母早沒了,一兒半女都沒有留下,你總不能讓我這正妻的位置一直懸著吧,這門婚事就算了。”
“我怎么會讓你沒個正室妻子呢?你叔父嫡出的女兒是沒有,但有庶出的?!被实垡谎劬涂创┝怂男乃?。
“爹,庶出的,合適嗎?”
“合適,怎么不合適了,你喜歡哪個,過繼到元慶王妃的名下不就行了?”皇帝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爹,你饒了我吧,叔父家的大姑娘薛語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二姑娘是天真漫爛,顯然是個不會拿主意的,哪個合適母儀天下?”司馬越盤算著打消父親的念頭。
“薛語,薛顏不行,還有薛曉呢?”
“什么?爹,薛曉還不到十歲呢?”司馬越如遭雷擊。
“那有什么關(guān)系,若薛曉你也不滿意,沒關(guān)系,指不定后頭還有姑娘呢?總之,除了薛家的,其余人你想也別想?!?p> “父皇,我娶媳婦又不是你娶,憑什么人選你定啊!”
“行,你定可以,但來歷不明,家世不清的決不能入宮?!被实勖嫔珖烂C,他是說真的。
“爹,我知道了?!彼抉R越的口氣也軟下去幾分。
“你記著,一國之君,萬不能為情所困,因情誤事!”皇帝嚴斥。
司馬越默不作聲。
皇帝看他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還有,我提醒你穿公主的衣服可是僭越之罪?!?p> 司馬越冷笑一聲,“那是靈兒的常服,沒有違制的花樣,只要靈兒不認,就沒有僭越之說。”
“司馬越,你老子我是一國之君,要想名正言順地處理掉誰只在……”
皇帝一邊手手心朝上隨即翻下。
只在覆手之間……
司馬越頓時感到后背發(fā)涼,“那您不還留著她嗎?”
“今日殺了她,不就讓蕭斥得意了?況且,這姑娘挺有本事,現(xiàn)在殺了太可惜了?!被实垡桓焙秃⒆诱勑牡哪痈橇钊松?。
司馬越不由退了一步,“父皇,放過她?!?p> “若她身家來歷是個清白的,我也沒必要為難她?!?p> “就這樣?”趙羽道問。
“就這樣?!彼抉R越后怕不已。
“哥,爹是嚇唬你,給你個教訓罷了。他應該不會動寒姐,至少現(xiàn)在不會?!壁w羽倒是不以為然。
“你說清楚,怎么不會,爹他真的會殺了寒兒的?!彼抉R越忽然覺得自己笑,他自視甚高,到頭來,連喜歡的女子都護不了。
趙羽搖搖頭,真是關(guān)心則亂,“哥,爹最后不是說了嗎,若寒姐的家世來歷是清白的,父皇不會為難你們的,他那些狠話是為了給你個教訓,長個記性,你包庇寒姐,縱容寒姐,甚至還幫著她開了女子入朝的先例,你這和烽火戲諸侯,只為美人一笑又有何區(qū)別?父皇是擔心你為了一個女人成了商紂周幽?!?p> “那他和我直說就是,何必拿寒兒的性命威脅我?”司馬越抓過趙羽道。
“哥,若是我,爹只會打我一頓了事,因為我只是個王爺,而你是太子,不敲打狠了,大晉就有可能毀在你手里了?!?p> 司馬越這下才明白,“那只要讓父皇知道我非昏君之流,寒兒更非妲己褒姒,父皇便會允準的?!?p> “嗯?!壁w羽點點頭,“我偷聽過父皇和叔父的談話,在寒姐暴露之前他們對寒姐的才能是很欣賞的,只是對他的品行難以判定,天長日久,寒姐是個什么樣的人父皇也就明白了,寒姐配得上母儀天下。何況爹自己不也是個癡心的,他愛的只有你親母后和現(xiàn)在的母后,獨寵皇后,視三宮六院的妃嬪為擺設,他會理解你的?!?p> 司馬越這才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