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錢順已經(jīng)得了癔癥，他的證詞做不得真!還有那些書信，定然是偽造的?！彼污妻q道。
“是嗎？陛下，錢順并沒有瘋，陛下大可將他提來?！庇陲L暗暗冷哼了一聲，錢順的“病”早就“治”好了。
錢順很快就被帶了來，一場大病他已變得瘦骨嶙峋，嘴里還神叨叨的。
一見到練傲寒和于風兩張肖似前人的相貌，錢順撲通一聲跪下，“陛……陛下?！?p> “錢順，這是供述十二年前為宋郜提供行軍路線以及元慶王妃歸京的供詞，可句句屬實?”
錢順叩首道:“回陛下，句句屬實，十二年前，罪臣因一時小利，助紂為虐，殘害無辜，罪臣這些年來后悔不已，罪臣知罪，請陛下處置?！?p> 這下，他徹底心安了。
“陛下，至于宋郜謀通外敵的書信，是臣在江湖幫派樊禁盟內(nèi)搜尋所得，這些僅僅是宋郜去年一月之內(nèi)所傳送的書信。樊禁盟匪首乃北燕沒落貴族宗乘齊，今早已將此人交付天牢?！?p> 宗乘齊的供詞是練傲寒吩咐手下人日日用心“照顧”磨出來的，現(xiàn)如今天牢里的那人早已沒了原本的威風，哆哆嗦嗦的縮在角落里。
“好啊，宋郜，你做得可真好?！被实鄞笈?p> “陛下，此罪，臣不認，練將軍說江景是被臣與蕭斥聯(lián)合害死在北山的，那么請問他們的尸體呢？”宋郜抵死狡辯。
“尸體?那一夜的大火早燒得干干凈凈了!”于風氣道。
凡是京城的老人都記得十二年前的那場山火，都傳聞是鬼火，大火過后多年寸草不生。
“一千三百多個人，怎么燒得完啊？我看他們是臨陣脫逃，遠走一番了，練將軍，于將軍，你們莫不是看我不順暢把什么罪名都往我頭上扣啊?！彼污啦徽J，出言譏笑。
“陛下?！鼻搴颓謇食隽?。
“臣江景之子。”
“臣江氏子侄?！?p> “叩見陛下?！?p> 清和清朗是江氏后人的事老臣們都是知道的，但礙于薛繁的威勢沒人敢把這事抬到明面上講。
“你們有何要說的?”皇帝道。
“陛下，臣父忠心報國，絕無叛逃的可能。倒是宋郜一直在坊間散布謠言，侮辱家父，侮辱江氏。這些都是他之前混淆視聽的證據(jù)?！鼻搴蛯⒀Ψ币辉鐬樗麥蕚涞淖C據(jù)呈上。
“陛下，我江氏一門滿門忠烈，望陛下明察，還先人一個清名?！鼻謇实?。
“陛下，臣與弟弟當年太過年幼，藏身獸洞躲過一劫，確實沒有親眼目睹江景將軍身故，但臣有一物足以證明江景將軍及一千三百將士于北山一役犧牲。”
練傲寒說著。
于風一直背在身上的長劍，解開劍袋，一柄烏黑奪目的黑曜劍重新面世。
于風道:“此劍乃是江景將軍的黑曜劍，軍中的老人大都識得，陛下可請人驗看?！?p> “是，這是江景的佩劍。當年黑曜一出，可是名動三軍啊。”一位老將軍一眼認出。
練傲寒道:“陛下，當年血戰(zhàn)之后，臣拾得此物，便將它埋在一棵參天大樹下，一則為視尊重，二則，留了個物證。大火過后，埋劍之處已變成一枯木樁，此劍是昨日臣和陛下多派大臣一同挖出?！?p> 一大臣出列道:“回陛下，練將軍所言屬實。”
“至于尸體。”練傲寒悲從中來，“江湖之中有一物名曰榮枯散，哪怕是銅鐵等遇上此物也能化為一攤污水，蕭斥等人利用此物毀尸滅跡，不僅是當時遺留的刀劍，連那些忠良的尸骨都化為烏有。也因榮枯散藥性之烈才導致北山多年荒蕪寸草不生?！?p> “因蕭斥等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舉，故而除了母親的尸骨被另外安置，還有黑曜劍材質(zhì)著實特殊外，所有一切都被處理的干凈。至于北山的大火，就是為了掩蓋那榮枯散濃烈的氣味以及一場血戰(zhàn)的痕跡。但還有些將士尸骨幸免遇難，臣當年摔下山坡逃的性命，那暗坡之下還有幾具尸骨免造了毒手?！庇陲L道。
太子出言道:“父皇，于風所言屬實，那暗坡下淤泥層層，兒臣在班師回京后便派人秘密挖掘，那淤泥之下挖出七具白骨與三柄長劍。長劍已送至將作監(jiān)驗看?！?p> 將作監(jiān)目前的管事大臣鮑仁上前奏道:“回陛下，日前，臣已將太子殿下送來的刀劍驗看，與多年前打造兵器的記載核對后，確為十二年前定安軍所用無誤?！?p> 毀人尸骨，這一出實在駭人聽聞，在場的幾乎都感到后背涼風陣陣。
宋郜驚得呆住，本以為做得干干凈凈，沒想到到底留下了痕跡。
其實，榮枯散一事練傲寒原本并不知，是兒時在師父的殿內(nèi)隨手打翻了一個藥瓶將木質(zhì)的地板融掉了好大一塊，那所產(chǎn)生的氣味讓她無比熟悉，若是再加上些血腥味就真真與那可怕的一晚無異了。
太子繼續(xù)道:“兒臣以為當年的大火京畿守衛(wèi)以及京兆尹府不可能無動于衷，故而查了十二年前的京兆尹，其乃是宋郜妻子的表弟，北山大火在記載中僅一筆帶過，未有任何救援的跡象。后來也是由京兆尹將元慶王妃的尸首送回薛府，謊稱是遭了劫匪。當年的京兆尹后在事后便因病辭官返鄉(xiāng)，在返鄉(xiāng)的路上溺水身亡，今想來其死因不得不令人深思。而當年京畿守衛(wèi)在事發(fā)之日突然被全部調(diào)往城南，簽發(fā)此令的正是宋郜?！?p> “宋郜，枉太后賜你爵位，這些通敵賣國喪盡天良的事你也做得出!”皇帝拍案大怒。
“哈哈哈，如今鐵證如山，我也就認了，沒想到，我居然栽在你們的手里，哈哈哈?！彼污鎏扉L笑。
“宋賊，你簡直死有余辜!”于風罵道。
皇帝壓了壓怒火宣判道:“鄉(xiāng)侯宋郜謀害王妃，殘害江景等一千三百忠良，罪證確鑿，褫奪爵位，暫押死牢，嚴審后處以凌遲。宋家上下拘禁在府，嚴查后再做處置!錢順，宗乘齊等打入死牢，嚴審后立斬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