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去了,清和忙著處理那頭黑熊作惡的現(xiàn)場,清朗控制著營地內(nèi)的人員出入,以防獵場中的事被人發(fā)現(xiàn)傳揚出去。趙羽更是慘了,獵場和營地兩頭跑。
一早,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練傲寒一個人在帳中擺弄著茶杯。
一個茶杯是桓王,一個是太后一黨,一個是北燕,還有一個是——昨晚引她去林子的那位。
冒充師父時出現(xiàn)的身影,筆跡,傷她的暗器,暗殺朝廷命官的方式,都指向了一個人,若他當年沒背叛師門,她還得稱他一聲師叔呢。
啪。
練傲寒將手中的杯子和其他幾個一樣倒扣在桌子上。
“在想什么?”清冷的男聲在身后響起。
“師父?!本毎梁@喜的轉(zhuǎn)頭一看,直接從椅子上蹦起,正要上前,小腿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又傷了?”寧易立刻緊張的扶她坐下。
“沒事?!币姷搅藥煾?,她覺得什么事都不是事了。寧易將茶杯一個個翻了回來,
“我來了,你就什么都不用擔心,知道嗎?”
練傲寒乖巧的點點頭。
師徒兩才聊了一會,林內(nèi)監(jiān)便把寧易請走了,說是皇上要找他敘話。
果然,師父和皇帝有關(guān)系。
閑著無聊,她該去看場好戲了。
路書一見練傲寒連忙抱拳行禮,剛要開口,練傲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遠處的帳子里傳來了飲酒作樂的聲音。
一隊兵馬沖了進去,將里頭的人全都押解了出來。
“曾家的人都控制了?”練傲寒問。
路書回道:“是,曾家要完了。”
“別,收了他們販鹽的文書便是,把一整個世家滅了,會引發(fā)江湖的不安,讓他們自己慢慢衰敗吧?!本毎梁馈?p> 路書道:“是,不過曾家簡直是活該,居然敢將鹽賣給北燕,這就是私通敵國?!?p> “讓你們主子查查,曾家在南邊,燕國在北邊,這鹽是怎么過去的,中間人是誰?”
路書倍感震驚,這夫人說的和主子吩咐的幾乎一般無二,天哪,這兩人在一起,太可怕了……
好戲看得差不多了,練傲寒打了個哈欠便離開了。
當日,刑部尚書上報一起販鹽,私通北燕的案子,于曾家家主的帳房內(nèi)當場抓獲曾家的家主,少主,北燕使臣等,現(xiàn)場繳獲用于驗貨的一小袋鹽,還有買賣合約的字據(jù)等。
練傲寒在回去的路上竟碰上了薛語薛顏二人。
三人相對,十分尷尬。
薛語馬馬虎虎行了個禮,趕緊拉著妹妹走了。
練傲寒覺得莫名其妙的也沒搭理,才走了一步,那薛顏竟回頭追了上來,“等等?!?p> 練傲寒疑惑地回過頭,“有事?”
薛顏扯著袖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那個……那個,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我姐姐她好面子,我替她道歉,爹爹罰了她,她也知道自己錯了,她不該辱罵大娘。那……那個,二……二姐姐,爹爹很想你,你……你什么時候回家???”
練傲寒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道:“我知道了,你且玩去吧?!?p> 薛顏聽說過她的事,本就心存敬畏不敢多言行個禮便跑了。
“姑姑,尊上和師祖尋你?!辈环才軄矸鏊?。
“師父,師伯?!?p> “坐這來?!睂幰椎馈?p> 練傲寒提了裙角在他身旁坐下。
“綰兒,你覺得那害你的人是誰?”寧易臉色冷淡,但練傲寒看得出他已有慍怒之意。
“莫九邪,不光是巨熊傷人還有京城接連幾起命案綰兒認為皆是他做的?!本毎梁V定道。
“師弟,他是我?guī)熼T大辱,不能留?!编w陽的臉色又青又紅,看來剛發(fā)過一場火。
寧易道:“師兄,我自有打算?!?p> 鄔陽道:“不知皇帝對重華宮是何態(tài)度?”
“無甚,待那人一除,我等便可回去了?!睂幰椎馈?p> “嗯,不過在京城中,你務必小心。”鄔陽囑咐道。
這一日天高氣清,亦是秋獵的最后一日,明日便得啟程回宮了,皇帝將練傲寒召了來。
“你說那晚你原本要通報的名號是薛家郡主,怎突然改了口,改稱練姑娘了?”
內(nèi)監(jiān)總管稟奏道:“陛下,是練姑娘逼著奴才改的口,當時奴才剛說了二字她便道,我姓練,那冷冽的眼神瞪著奴才,奴才實在……郡主不遜其父啊?!?p> 皇帝笑道:“她有時候確實挺像她父親的?!?p> “陛下?!本毎梁萘艘话荨?p> “腿傷如何了?能走嗎?”皇帝親切的問。
“回陛下,無礙了,能走?!?p> “那陪朕散散步?!?p> “是?!被实圩寖?nèi)監(jiān)侍從們?nèi)客讼?,只讓練傲寒一個人陪駕。
“明日便回京了。你準備住哪?”皇帝道。
“自然是住在歸來宮。”練傲寒道。
“回薛家吧,就算小住幾日也好?!?p> “我?guī)煾妇臀乙粋€徒弟,之前我成日在外晃蕩,現(xiàn)在也該在他身邊盡盡孝。”
“也是啊?!被实蹏@了口氣,故作傷感,“有空還是去看看他吧。他一時失手傷了你,他后悔的很,你是他的親女兒,他一直念著你,你離開之后,他發(fā)現(xiàn)對你們姐弟兩的過往知道的太少了,后來從你們的奶娘那得知你們在虞家過得很不好,還有一位姓楚的夫人跟他說了你兒時被拐賣的事情,他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p> “我……和他沒多少情分,陛下把我召來若是為了說這些的,那傲寒先告退?!本毎梁粗胺揭黄諘?,語氣鎮(zhèn)定。
“他確實虧欠你太多,你能否給他一個機會?”
“他不欠我的,他欠我娘的還不清。”練傲寒說罷轉(zhuǎn)頭就走。
“等等,薛繁為了救你,手傷得厲害,你和清風說一聲,最近別再給他添事,讓他好好養(yǎng)傷,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你的師伯師兄,他們都知道?!?p> 練傲寒停了停頭也不回的走了。
秋獵結(jié)束后得出此次打得獵物最多的前三甲分別是薛清風,洛珩,慕容宣。
三甲中有二人出身江湖門派,可是狠狠的打了那些自詡豪門貴府出身的公子的臉。
參加秋獵的人等看似和氣,其實已經(jīng)出現(xiàn)各種糾紛,這些問題遲早會擺到明面上,無論誰輸誰贏,得利的還是那漁翁,不得不說皇帝的這步棋下得高妙。